我第一百次被修仙界第一剑尊捅了个对穿。“又见面了,楚衍。”他剑尖滴血,冷若冰霜。
第一百次重生,我熟练地避开他所有杀招。“这次你捅不到我了。”我得意地笑。
他却突然收剑:“很好,你终于学会了。”原来百次死亡都是他设计的轮回特训。
可当我满级出关,发现时间循环突然加速。剑尊的剑再次刺穿我胸膛。“第一百零一次,
”他眼神慌乱,“这次不是我干的!”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天道BUG,轮回失控。
第一百次了。冰冷的剑锋毫无阻碍地穿透我的胸膛,
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熟悉到骨髓里的撕裂感。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柄名为“寒溟”的仙剑上附着的凛冽剑气,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
粉碎了我的经脉,连带着把我刚凝聚起来准备拼死一搏的可怜法力也搅得粉碎。
视野迅速被浓稠的猩红覆盖,继而是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黑暗。“噗嗤。
”剑刃干脆利落地抽出。粘稠温热的液体从那个巨大的空洞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浸透了身上这件不知是第几十次换上的廉价法袍,很快在地面蜿蜒开一片刺目的暗红。我,
楚衍,像一截被伐倒的朽木,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发出沉闷的“咚”一声。剧痛只持续了一瞬,意识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飘散、下沉。
死亡的感觉,真他娘的熟练工了。在意识彻底沉入虚无的最后一秒,我费力地掀起眼皮,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聚焦。视野模糊晃动,
但那个身影依旧清晰得如同烙铁烫在视网膜上——玄色描金的法袍,宽肩窄腰,
身形挺拔如万年不折的孤峰寒松。墨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白玉冠冕之下,
几缕碎发拂过他线条冷硬、完美得如同神祇雕琢的脸庞。修仙界第一剑尊,沈青霄。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那双深邃如寒潭古井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丝怜悯,
甚至连最微小的情绪涟漪都没有。只有纯粹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漠然,
仿佛他刚才不是亲手终结了一条性命,而只是随手拂去衣襟上的一粒尘埃。
他手中的“寒溟”剑尖,一滴殷红的血珠正缓缓凝聚、拉长,在重力的牵引下无声坠落,
“啪嗒”一声,砸在我逐渐失去温度的脸颊上,温热,又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又见面了,
楚衍。”他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带着一种独特的玉石质感,
却比这洞府深处的万年玄冰更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
精准地扎进我濒临溃散的意识里。然后,黑暗彻底吞噬了我。
……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仿佛灵魂被粗暴地从黏稠的泥沼里硬生生拔了出来,又被狠狠塞进一个狭小的容器。
五脏六腑剧烈地翻搅、移位,每一次重生都像经历了一场酷刑。
“呃…呕……”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景象——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洞府石室。
身下是铺着薄薄一层干草的硬石板床,硌得骨头生疼。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劣质聚灵阵灵石耗尽的焦糊味,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我自己的、被死亡浸透过的铁锈气息。回来了。第一百次。
我躺在冰冷的石床上,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吞咽着带着霉味的空气。
第一百次死亡的剧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肌肉记忆性地抽搐着。
那柄该死的“寒溟”贯穿身体的冰冷触感,沈青霄那张万年冰封的死人脸,
一遍遍在眼前回放。“沈青霄…王八蛋…”我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
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沸腾,几乎要冲破天灵盖。一百次!
整整一百次!每一次都是被这杀神用同样的方式、同样的表情捅穿!
每一次死亡都真实得让人发疯!我甚至能背出他每一次出剑的角度、速度,
还有那句该死的“又见面了,楚衍”!凭什么?我楚衍,
一个根骨平平、灵根驳杂、挣扎在修仙界最底层的无名小卒,
怎么就入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剑尊大人的法眼,成了他专属的练剑沙包?
难道就因为我无意中闯入了这片据说属于他的荒僻山谷?还是说,我上辈子刨了他家祖坟?
就在我满腔悲愤无处发泄,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块豆腐撞死算了的时候,
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声音,突兀地、毫无感情地在我脑海深处响起:轮回系统启动。
当前轮回次数:100。宿主:楚衍。状态:已重生。
检测到高频率重复死亡事件…分析中…分析结果:死亡触发源锁定——目标:沈青霄。
被动技能‘濒死洞察’激活LV100。
被动技能‘致命轨迹预判’激活LV100。
被动技能‘灵力溃散抵抗’激活LV100。
被动技能‘痛觉钝化’激活LV100。
被动技能‘灵魂韧性强化’激活LV100。
一连串冰冷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我的愤怒和自怨自艾。
我整个人僵在硬板床上,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什…什么东西?系统?
轮回?被动技能?还LV100?我不是在做梦?还是说死太多次终于把脑子死出毛病了?
我下意识地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嗷——!”钻心的疼让我瞬间弹了起来,
眼泪差点飙出来。疼!真他娘的疼!不是梦!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安抚灵魂的稳定感:警告:宿主情绪波动过大,
可能导致灵魂印记不稳。请保持冷静。本系统为‘天道试炼辅助模块残损版’,
于宿主首次非正常死亡时绑定。旨在辅助宿主在特定轮回试炼中存活并提升。
检测到宿主已在同一场景、同一目标下死亡达99次,累积经验值已满,
相关被动技能已提升至当前上限。任务更新:生存。逃离沈青霄的致命攻击。
天道试炼?辅助模块?残损版?同一场景死九十九次?
无数疑问像乱草一样在我脑子里疯长。但此刻,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而清晰的明悟感,
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的愤怒和茫然。一百次死亡。每一次都刻骨铭心。
步移动的轨迹…甚至他每一次出剑前那几乎无法察觉的、近乎本能的肌肉微调…所有的一切,
所有那些曾经快到我根本无法反应、只能引颈就戮的细节,
此刻都无比清晰地烙印在我的意识深处!那九十九次穿胸而过的剧痛,
那九十九次濒临崩溃的绝望,那九十九次灵魂被撕扯的感觉…它们没有白费!
它们像无数把刻刀,硬生生在我这具废柴的身体和灵魂上,
铭刻出了专门针对沈青霄的、近乎本能的“生存法则”!
濒死洞察LV100——让我能在他杀意微动、灵力将发未发的瞬间,
就捕捉到那致命的征兆。
致命轨迹预判LV100——让我能在他手腕微抬、剑光初绽的刹那,
就清晰地“看”到那柄寒溟剑接下来零点几秒内将要划过的、穿透我胸膛的每一条死亡轨迹!
灵力溃散抵抗LV100——让我在他那足以冻结金丹修士的恐怖剑气及体的瞬间,
身体的本能反应不再是崩溃,而是最大限度地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抵抗之力,
延缓那毁灭性能量对我核心要害的侵蚀速度,哪怕只争取到零点零一秒!
痛觉钝化LV100——让那足以摧毁意志的剧痛变得可以忍受,甚至…麻木。
灵魂韧性强化LV100——让我的意识在死亡边缘也能保持一丝清明,不会瞬间沉沦。
原来…原来如此!狗屁的练剑沙包!狗屁的倒霉催的误入禁地!这他娘的是个局!
一个由这位剑尊大人亲手布下的、惨无人道的、拿我的命来填的超级特训!
用九十九次真实的死亡,硬生生把我这个废柴,锤打成了专门应对他沈青霄的“闪避专家”!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我。愤怒、委屈、荒谬、后怕…但最终,
所有情绪都化为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憋屈了一百次的火焰!
一股前所未有的、名为“老子这次要翻身”的狠劲,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沈青霄…”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觉牙齿都在发痒,
一股近乎疯狂的兴奋感在四肢百骸流窜,“第一百次了…这次,老子陪你好好玩玩!
”我猛地从石床上跳了下来,动作前所未有的轻盈和协调。
身体似乎还残留着死亡的僵硬和疼痛,但灵魂深处被百次死亡磨砺出的本能,
已经像潜伏的毒蛇,无声地苏醒了。没有时间浪费。按照“剧本”,
沈青霄那个煞星随时会像鬼一样出现在洞口!我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沸腾的思绪和加速的心跳,目光锐利如鹰隼,
飞快地扫视着这间我死过九十九次的简陋石室。每一块凸起的岩石,每一道地面的裂缝,
甚至角落里那堆快发霉的干草…所有细节都在“濒死洞察”的加持下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
这里是战场!是我第一百次,也是最后一次被他捅穿的战场!我要在这里,改写结局!
洞府外,依旧是那片荒芜死寂的山谷。嶙峋的怪石如同巨兽的骸骨,
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枯死的藤蔓像垂死挣扎的手臂,死死缠绕在峭壁上。
风呜咽着穿过狭窄的石缝,发出鬼哭般的尖啸。这地方,连最低等的妖兽都不屑于踏足,
却成了我楚衍的百次葬身之地。我站在洞口,身体微微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第一百次了,
不用看,不用听,仅仅凭借空气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被无数次死亡刻入骨髓的极寒锐意,
我就知道——他来了。没有脚步声,没有破空声。一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十丈开外一块突兀的黑色巨岩之上。玄衣墨发,身姿挺拔孤绝。
月光吝啬地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穿透黑暗,精准地锁定了我。
来了!那个杀神!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一面被重锤擂响的战鼓。但这一次,
不再是纯粹的恐惧。愤怒、憋屈、还有那股被百次死亡逼出来的、近乎疯狂的狠劲,
混合成一种奇异的、带着血腥味的亢奋。“又见面了,楚衍。”沈青霄开口,
声音依旧是那种冻彻骨髓的平稳,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石头上,清晰、冰冷、毫无感情。
来了!经典开场白!按照“剧本”,下一刻,他手腕微动,
那柄要命的“寒溟”就会化作一道撕裂夜空的幽蓝闪电,直取我的心脏!快!
快到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光没入胸膛!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在他玄色袖袍刚刚因抬手而出现一丝极其细微褶皱的刹那——“濒死洞察”被动疯狂预警!
灵魂深处警铃大作!嗡!一股无形的、带着极致锋锐与冰寒的灵力波动,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猛地从沈青霄身上炸开!空气瞬间凝结,细碎的冰晶凭空生成,
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他脚下的黑色巨岩表面,无声无息地蔓延开一片蛛网般的白霜!
就是现在!在沈青霄体内那毁灭性的灵力即将爆发、灌注剑身的电光火石之间,
我的身体已经先于我的意识做出了反应!
那是被九十九次穿心之痛锤炼出的、烙印在肌肉和神经最深处的闪避本能!
左脚脚跟猛地一旋,足尖发力,不是后退,而是以一个极其别扭、却精准到毫厘的角度,
向着身体左后方斜斜拧身!同时,右肩微沉,整个上半身如同风中弱柳,
向后做出一个幅度极小、却妙到巅毫的折叠!嗤啦——!幽蓝色的剑光,
如同一条暴怒的冰龙,几乎是贴着我的右肩胛骨外侧和腋下的空档,撕裂空气,狂啸而过!
那彻骨的冰寒剑气,刮得我右臂瞬间麻木,皮肤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凌厉的剑风更是如同实质的钢鞭,抽打在我的侧脸上,火辣辣地疼!
但我躲开了!心脏没有被洞穿!那道致命的幽蓝剑光,带着令人心悸的尖啸,
狠狠刺入我身后坚硬的洞壁!轰!!!坚逾精铁的山岩如同豆腐般被轻易洞穿,
狂暴的剑气在内部炸开,碎石混合着冰屑如同暴雨般向后激射,
在洞壁上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布满锋利冰棱的巨大窟窿!
整个山谷似乎都在这恐怖的穿刺力下微微震颤了一下!烟尘弥漫,冰屑纷飞。
我保持着那个极其别扭的拧身姿势,右臂僵硬麻木,半边脸被剑风刮得生疼,
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着,泵出滚烫的、活着的血液!躲开了!真的躲开了!不是侥幸!
不是运气!是靠那九十九次死亡换来的、刻入骨髓的本能!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昏了我的头脑!
憋屈了一百次的怨气如同火山般喷发!我猛地扭回头,
看向巨岩上那个依旧保持着出剑姿态的身影,
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带着极致嘲讽和扬眉吐气的笑容,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声音因为激动和嘶吼而有些变调:“沈青霄!这次——你捅不到我了!!!
”吼声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畅快淋漓。然而,
预想中那紧随其后的、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的致命剑光,并没有出现。沈青霄站在那里,
纹丝未动。他缓缓地、缓缓地收回了刺出的手臂。
那柄刚刚还散发着恐怖杀意和冰寒的“寒溟”仙剑,
在他手中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带着一丝困惑的清鸣,
剑身上流转的幽蓝光华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最终归于沉寂古朴。
弥漫的烟尘和冰屑缓缓飘落,山谷中只剩下呜咽的风声和我粗重如牛的喘息。
他静静地站在黑色巨岩之上,月光终于慷慨地洒落,照亮了他那张万年冰封的俊美脸庞。
我死死地盯着他,心脏依旧在狂跳,身体保持着高度戒备,准备迎接他任何可能的后续攻击。
但,没有。沈青霄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再是那种纯粹的、看待死物的漠然。
那深邃的寒潭之中,似乎掠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波动?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
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他的视线,
从我被剑气刮得通红生疼的侧脸,扫过右臂凝结的白霜,
最后落在我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上。那目光,带着一种审视,一种评估,
一种…奇异的、近乎于“满意”的意味?时间仿佛凝固了。风似乎也停滞了。
山谷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他无声的注视。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依旧是那种独特的、玉石相击般的冰冷质感,但这一次,那冰层之下,
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透出了一丝…温度?
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于“认可”的温度。“很好。”两个字,清晰地在死寂的山谷中响起。
“你终于,”他顿了一下,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身体,看到了那九十九次重复的死亡与挣扎,
“学会了。”“学会了?”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几乎破音,
在这死寂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刺耳,“学会了?!沈青霄!你他妈管这叫‘学会’?!
”压抑了一百次的怒火、委屈、恐惧,在这一刻被“学会”这两个轻飘飘的字彻底点燃,
轰然爆发!我指着身后洞壁上那个还在冒着寒气、深不见底的恐怖剑窟,
又猛地指向自己麻木刺痛的右臂和火辣辣的脸颊,整个人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看看!看看这!九十九次!整整九十九次!我被你捅穿了九十九次!
像条死狗一样躺在这里九十九次!每一次都痛得我恨不得立刻魂飞魄散!
你告诉我这叫‘学会’?这叫训练?!”我吼得声嘶力竭,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这他妈叫谋杀!叫虐杀!叫草菅人命!沈青霄!你就是个疯子!变态!杀人狂魔!
你……”我的怒吼戛然而止。因为沈青霄动了。不是出剑,不是攻击。
他只是微微抬起了左手。随着他指尖一个极其微小、近乎于无的屈弹动作,
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玄妙力量瞬间降临,如同无形的暖流,瞬间包裹了我全身!
右臂刺骨的麻木和寒气如同积雪消融,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顷刻间消失无踪。
更令人震惊的是,一股精纯温和到难以想象的灵力,如同甘泉般汩汩注入我干涸的经脉,
瞬间抚平了刚才极限闪避带来的所有疲惫和暗伤,
甚至连精神上的狂躁都被这股力量悄然抚慰,变得一片清明安宁!“这…这是?
”我愕然地看着自己瞬间恢复如初的手臂,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充盈感,
所有的咒骂都堵在了喉咙里。“此为‘回春诀’与‘凝神咒’。
”沈青霄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一粒灰尘,“稳住心神,随我来。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玄色的衣袂在夜风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身影飘然而起,
如同融入夜色的孤鸿,向着山谷更深处、那片被更浓重黑暗笼罩的嶙峋石林飞去。
留下我一人站在原地,像个傻子。愤怒的余烬还在胸腔里闷烧,
但更多的是一种极度的荒谬和茫然。回春诀?凝神咒?稳住心神?随他去?
这他妈到底唱的哪一出?!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胸膛,
又看了看那个深不见底的剑窟,最后望向沈青霄即将消失在黑暗石林中的背影。
脑子里那个冰冷的“轮回系统”提示音似乎又隐约响了一下。
任务:逃离沈青霄的致命攻击——完成。生存奖励结算中…去他娘的奖励!
老子要的是解释!但此刻,似乎别无选择。那个煞星明显没打算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咬了咬牙,看着沈青霄快要消失的背影,一跺脚,
体内那股被“凝神咒”梳理过的微薄灵力运转起来,施展出最蹩脚的御风术,
歪歪扭扭地追了上去。“喂!等等!沈青霄!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喊声在石林间回荡,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憋屈。前方的玄色身影没有丝毫停顿,
仿佛根本没听见。这片石林比外围更加诡异。巨大的黑色石柱犬牙交错,形态扭曲,
如同被巨力揉捏过又随意丢弃的骸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粘稠的、带着淡淡硫磺味的阴冷气息,光线在这里被彻底吞噬,
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偶尔从极高处石缝里透下的几缕惨淡月光,勾勒出一些狰狞怪诞的轮廓。
沈青霄的身影在前方无声无息地穿梭,如同黑暗本身的一部分。我拼尽全力,
运转着那点可怜的灵力,像只笨拙的飞蛾,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
好几次差点撞上突然出现的石柱。“喂!姓沈的!你聋了吗?说话啊!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杀我一百次?什么狗屁学会?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我不停地吼着,
声音在狭窄的石缝间碰撞回荡,更添几分焦躁。终于,
在穿过一片如同巨兽獠牙般密集的石笋区域后,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片不大的圆形空地,
地面异常平整光滑,像是被利器削平。空地中央,
矗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通体漆黑如墨的奇异石碑。石碑表面并非岩石纹理,反而光滑如镜,
隐隐流动着水波般的幽暗光泽。石碑周围,散落着几块断裂的、同样材质的黑色碎石。
沈青霄就静静地站在那块诡异的黑色石碑前,背对着我。我气喘吁吁地停下,双手撑着膝盖,
警惕又充满怨念地盯着他的背影:“呼…呼…沈青霄!你…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然…不然…”“不然如何?”沈青霄缓缓转过身,月光恰好落在他脸上,
那双寒眸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再死一次?
”我被他看得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面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该死的,
气势上完全被碾压了!“此物,”沈青霄不再看我,目光转向那块幽暗流动的黑色石碑,
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奇异的凝重,“名为‘镇魂碑’。”镇魂碑?名字听着就邪门!
“它并非此界之物。”沈青霄继续道,他的指尖凌空一点,
一道微弱的、却蕴含着极其精纯剑意的灵力射向石碑。嗡——!
石碑表面那水波般的幽光猛地一荡,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石子。紧接着,
一股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冰冷、混乱、充满无尽恶念的诡异气息,
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被惊醒,猛地从石碑内部弥漫开来!这股气息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与不祥,仿佛凝聚了世间最深的绝望与怨毒!
仅仅是感受到一丝余波,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体内那点微薄的灵力更是如同沸汤泼雪,瞬间紊乱失控!警告!
检测到高浓度‘无序湮灭’本源气息!威胁等级:极高!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我脑中尖锐响起!“呃!”我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惊骇欲绝地看着那块看似平静的石碑。“感觉到了?
”沈青霄收回手指,那令人窒息的气息随之收敛。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语气依旧平淡,
却多了一丝沉重,“此乃‘湮灭之息’,来自界外。它非灵力,非魔气,而是…秩序的蛀虫,
存在的对立。一旦彻底爆发,足以侵蚀道则,腐化万物,令一方天地归于混沌虚无。
”湮灭之息?界外?蛀虫?混沌虚无?这些词每一个都超出了我这个小修士的理解范畴,
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恐惧却做不了假!刚才那一瞬间,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随时会被碾碎的蝼蚁!“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声音发颤,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难道…难道你杀我一百次,就是因为这鬼东西?
”沈青霄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在我脸上,那双寒眸锐利如剑,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镇魂碑,便是镇压此湮灭节点之物。然,它亦是节点本身,脆弱异常。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百年前,此碑因一场意外,裂开了一道微隙。
虽被我以剑意强行封堵,但湮灭之息仍会间歇性外泄,引动附近天地灵气暴乱,
形成…‘噬灵之潮’。”噬灵之潮?我猛地想起每次死亡前,
片山谷总会毫无征兆地刮起那种阴冷刺骨、能瞬间吸干低阶修士灵力、冻结血液的诡异怪风!
原来…根源在这里!“噬灵之潮,对低阶修士而言,沾之即死,形神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