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第一天,我炸了灵堂。被迫冲喜的将门虎女,大婚当晚就成了寡妇。
面对逼殉葬的族老、装纯的白莲、还有总在半夜翻棺材的盗墓贼,
我抡起火药包冷笑:本寡妇的快乐,你们想象不到。
当假死查案的世子爷撞上专业炸夫的小娇妻,坟头蹦迪只是开胃菜。族谱炸成烟花?
祠堂改成军火库?我用行动证明:寡妇不是用来欺负的,是用来掀翻整个封建礼教的!
陆沉,再装死就把你钉进棺材!夫人...棺材里铺火药是不是过分了?
1我踹开棺材板的时候,全府上下正在给我裁寿衣。世子妃节哀,这白麻布......
节你祖宗!我一脚蹬翻针线筐,银针暴雨般扎进管事嬷嬷的肥屁股。
灵堂里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嚎叫,几个小丫鬟手里的丧灯差点烧着房梁。我盯着黑漆棺材冷笑。
三天前我还是将门虎女,今日就成了冲喜寡妇。我那短命夫君陆沉更绝,
拜堂时咳得惊天动地,合卺酒还没喝就咽了气——真他娘是个废物!烈女当随夫而去啊。
族老杵着鸠杖进来,褶子脸在丧灯下泛着尸油似的青光。他身后跟着十二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手里白绫比我嫁衣上的金线还亮。我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露出缠满手臂的火药引线。
您老要现在躺进去,我还能给您挑个风水宝地。灵堂霎时死寂。
族老胡子抖得像风中残烛,突然暴喝:抓住她!
第一个扑来的婆子撞上了我抡起的铜烛台。烛油泼在她脸上滋啦作响时,
我已经踩着棺材跃到供桌上。供果砸在第二个婆子门牙上,枣核嵌进她牙龈的瞬间,
我点燃了缠在房梁上的引线。轰!瓦片暴雨般砸下来时,我正把族老按在棺材里。
老头儿的鸠杖卡在他自己喉咙口,我抓了把纸钱塞进他衣领:赶着投胎?我送你!
混乱中有人尖叫棺材动了。我转头看见棺盖正在移位,一抹寒光闪过——是柄短剑!
我抄起灵牌砸过去,金属碰撞声里,棺材底下竟滚出封火漆密信。世子妃疯了!快报官!
我踹开扑来的小厮,密信擦着火星子飞进袖袋。供桌炸裂的碎木中,
我瞥见有个黑影翻出了院墙。报啊!我扯断半截白绫缠在手上,
朝满地狼藉啐了一口:正好让官府看看,陆家是怎么逼死新妇的!
2灵堂的硝烟还没散尽,我已经把婚房里的红绸全扯了下来。世子妃,
这、这不合规矩……小丫鬟抖得像筛糠,手里捧着绣满鸳鸯的锦被。我抓起剪子,咔嚓
把被子裁成两半:规矩?从今天起,我的规矩才是规矩!红绸换白绫,喜烛变丧灯。
我把陆沉那短命鬼的牌位往桌上一拍,提笔蘸墨,
龙飞凤舞地写下:狗男人陆沉之灵位——妻沈昭立。姐姐这是做什么?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我头都没抬:哭丧去外头,别脏了我的地方。
苏怜儿捏着帕子,眼眶红得像抹了辣椒油:姐姐,世子才走,您怎能如此薄情?
我冷笑:薄情?我还没开始呢。她抽抽搭搭地往牌位前一跪,
活像只被雨淋湿的鹌鹑:世子爷,您看看啊,姐姐连滴眼泪都不肯为您流……我啪
地拍桌站起,吓得她一个哆嗦。眼泪?我抄起桌上的茶壶,直接浇在自己脸上,
够不够?不够我还有!茶水顺着下巴往下滴,我咧嘴一笑:现在轮到你哭了。
苏怜儿脸色煞白,手里的帕子都快捏烂了。我一把夺过来,凑近闻了闻:哟,洋葱汁泡的?
专业。她终于绷不住了,尖着嗓子喊:你、你简直疯了!疯?
我抓起供桌上的纸钱,扬手一撒,这才叫疯!纸钱漫天飞舞,我抄起一根白绫,
甩得呼呼作响:苏姑娘,会蹦迪吗?她瞪大眼睛:什、什么?我没理她,
一脚踹翻供桌,抓起铜盆当锣敲:坟头不蹦迪,人生没意义!咣——!
铜盆砸地的瞬间,灵堂外传来一阵骚动。我眯眼望去,几个小厮正慌慌张张地往祠堂跑。
啧,没劲。我甩了甩手里的白绫,转头对苏怜儿咧嘴一笑:今晚我守灵,
你要不要一起?她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我嗤笑一声,弯腰捡起炸飞的供桌碎片。
木屑底下,露出一角泛黄的图纸——像是某种军械的构造。我眯起眼,指尖轻轻摩挲过纸面。
陆沉,你这死得……挺有意思啊。3那张军械图在我袖袋里烫了三天。世子妃,
该用膳了。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端着食盒,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自从灵堂那出戏后,
全府上下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会吃人的山魈。我正用陆沉的牌位压着图纸临摹,
头也不抬地挥手:放那儿。食盒里飘出参鸡汤的香气,我笔尖一顿。
陆沉咽气前喝的也是这个——真晦气!抬脚就把食盒踹翻,汤水泼在青砖地上滋滋作响。
重新做,要辣的。我舔了舔笔尖继续描图,越辣越好。小丫鬟逃命似的跑了。
窗外暮色渐沉,我吹干墨迹,把原图塞回供桌暗格。这张弩机设计图精妙得不像民间之物,
更不该出现在死人棺材里。梆子敲过三更时,我蹲在房梁上嚼着辣椒饼。
灵堂里白幡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道道银栅栏。
咯吱——供桌下的青砖传来细微摩擦声。我眯起眼睛,看着那块砖被轻轻顶开,
一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伸向暗格。偷东西要交税的。我甩出辣椒饼,正中那只手背。
黑影猛地缩手,我趁机从梁上跃下,哭丧棒带着风声砸向对方天灵盖。那人就地一滚,
棒子砸碎供桌上的瓷盘,碎瓷片擦着他蒙面巾飞过。盗墓贼?我抡起棒子追击,
正好给我夫陪葬!黑影格挡的招式很眼熟,像是军中常用的擒拿手。
我们撞翻香案滚作一团时,
我闻到他身上有铁锈混着沉水香的味道——跟陆沉那个病秧子生前熏的衣香一模一样。
狗男人!我膝盖狠狠顶向他腹部,死了还招贼!黑影闷哼一声突然发力,
把我反压在满地纸钱上。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这哪是痨病鬼该有的体格?
我张嘴就咬他手腕,趁他吃痛挣脱,抄起烛台砸过去。世子妃!出什么事了?
院外传来护院的高喊。黑影翻窗的瞬间,我扯下了他半截袖子。月光照亮一截小麦色的小臂,
上面有道新鲜的鞭痕——是我三天前用白绫抽的。护院冲进来时,
我只给他们看满地狼藉:野猫撞翻了长明灯。等人都退下,我捡起那截黑布料搓了搓。
上好的云锦,暗纹是陆家独有的松枝纹。指腹蹭到些许粉末,凑近闻竟是火硝。
装死还偷自家东西?我对着月亮展开布料,嗤笑出声,陆沉,你可真会玩。
4那截云锦袖子在我枕头底下藏到第五天,陆家祠堂来人传话了。世子妃,
三叔公请您去商议...商议续弦之事。管事嬷嬷说完就往门框后缩了半步,
活像怕我当场拆了房梁。我正用陆沉的腰带捆扎火药,头也不抬地应道:行啊,让他等着。
祠堂里乌压压坐满了族老,三叔公的鸠杖敲得青砖地咚咚响:沈氏!你既不愿守节,
就该让出正室之位!我慢悠悠跨过门槛,腰间坠着的火药包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苏怜儿穿着桃红襦裙坐在末席,见我进来立刻捏着嗓子抽泣:姐姐莫怪,
长辈们也是为陆家香火着想...香火?我解下腰间布包往供案上一拍,
我这不是带着呢?三叔公的胡子猛地翘起来:荒唐!族谱面前岂容...啪!
布包散开的瞬间,祠堂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像炸了窝的麻雀。三叔公瞪着滚到脚边的火药卷,
鸠杖头都在发抖:你、你要弑亲灭族?!哪能啊。我掏出火折子吹亮,
就是帮各位长辈...火苗蹭地蹿上族谱封面,...提前看看地府风景。
拦住她!三叔公的尖叫劈了叉。我翻身跃上供桌,踩着祖宗牌位把火折子往房梁一抛。
轰隆巨响中,整本族谱炸成漫天纸蝶,烫金的陆氏二字正好糊在苏怜儿脸上。沈昭!
三叔公瘫在太师椅里喘得像破风箱,你就不怕...不怕...怕你们改族谱吃绝户?
我甩出袖中婚书拍在案上,睁眼看看!陆沉名下田产商铺早抵押给我爹了,
你们逼死我试试?满堂死寂中,苏怜儿突然扑向供案:这婚书是假的!
世子明明说过...说过要娶你当平妻?我揪住她衣领拎起来,
那你让他现在爬出来写休书啊!祠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我扭头看见一队玄甲卫闯进院门,为首之人高举鎏金令牌:奉旨查抄军械图!
三叔公直接厥了过去。我松开苏怜儿,她像摊烂泥似的滑到地上,桃红裙摆沾满了香灰。
大人来得正好。我踢开脚边的火药残渣,陆家祠堂刚发现有人私藏弩机图纸。
玄甲卫统领眯眼打量我:世子妃可知...在供桌第三块砖下。我打断他,
转头对瘫软的苏怜儿嫣然一笑,妹妹方才不是说要给世子守灵?现在机会来了。
5玄甲卫抄走图纸的第三天,苏怜儿抱着个包袱跪在了我院门口。姐姐收留我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族里要把我发卖到窑子里去……我正坐在廊下嗑瓜子,
闻言把瓜子壳往她头上一撒:行啊,睡棺材还是睡柴房?她身子一僵,
随即哭得更凄切了:姐姐说哪里舒服,怜儿就睡哪里……那就灵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