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大一时的学长，温文尔雅、无微不至。那时，我以为他是我的理想型，直到那天，在学校的小树林里，我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改变了我对他的认知。我才知道，爱一个人不仅仅是因为外表的完美，更是因为我们灵魂深处的契约。
九月的阳光透过礼堂彩绘玻璃窗洒落，在深褐色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林小诺站在后台幕布旁，手指紧紧攥着演讲稿，纸页边缘已经被汗水浸得微微发皱。
"下面有请新生代表，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林小诺同学发言！"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小诺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刺眼的聚光灯下，她看不清台下密密麻麻的面孔，只能感觉到数百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她展开演讲稿，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那些熟悉的文字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我...我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预先背得滚瓜烂熟的词句此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小诺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一个修长的身影从第一排站起，几步跨上舞台。他自然地站到小诺身边，距离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感到压迫，又足够传递支持的力量。
"看来我们的新生代表太紧张了。"他的声音清朗温润，像夏日的溪流，"不如我先来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学生会副主席程远，物理学院大三学生。"
台下响起友善的笑声和掌声，小诺感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侧头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救星——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休闲裤，轮廓分明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嘴角挂着一抹令人安心的微笑。
"现在，让我们把舞台还给今天真正的主角。"程远转向小诺，眼神温和，"准备好了吗？"
小诺点点头，这一次，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五分钟后，发言顺利结束。小诺鞠躬下台，双腿仍然有些发软。刚走到后台，她就看到程远靠在一张桌子旁，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
"给，补充点水分。"他递过一瓶水，"第一次上台都这样，你表现得已经很好了。"
"谢谢你，学长。"小诺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一股微妙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要不是你，我可能现在还在台上当雕像呢。"
程远轻笑出声："叫我程远就好。其实我大一迎新时也忘词了，当时是苏晴学姐帮我解的围。"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正在指挥学生会干事的女生，"所以我很理解那种感觉。"
小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生，穿着时尚的连衣裙，正用清脆的声音分配任务。似乎感受到视线，女生转头看了过来，目光在小诺和程远之间转了一圈，微微蹙眉。
"你是文学院的对吧？"程远的声音拉回小诺的注意力，"我看了你的入学档案，高考语文接近满分，很厉害。"
小诺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会看到我的档案？"
"学生会工作需要的。"程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当然，只看了基础信息。对了，有兴趣加入学生会吗？文艺部正在招新，我觉得你很合适。"
就这样，他们一边聊一边走出礼堂。九月的校园里，梧桐树叶开始泛黄，阳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程远放慢脚步配合小诺的步调，耐心回答她关于学生会各种幼稚的问题。
"你平时喜欢读什么书？"路过图书馆时，程远突然问道。
"村上春树。"小诺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有些忐忑，"是不是有点老套？"
"怎么会！"程远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最喜欢他的《挪威的森林》，你呢？"
"《且听风吟》！"小诺几乎是脱口而出，"那种孤独又温暖的氛围..."
"像是深夜独自听爵士乐的感觉。"程远接上她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找到了频率相同的电台。他们从村上春树聊到爵士乐，又从音乐聊到电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到了。"小诺有些不舍地说，"谢谢你今天的帮助，还有...聊天。"
"应该的。"程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考虑一下文艺部的事？"
小诺接过名片，指尖再次感受到那种微妙的触电感。她点点头，转身走向宿舍楼，走到一半又忍不住回头——程远还站在原地，见她回头，举起手轻轻挥了挥。
那一刻，小诺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蝴蝶初次展开翅膀。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程远站在原地许久，才转身离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像是欣喜，又像是忧虑。
与此同时，学生会办公室里，苏晴放下手中的名单，对身边的干事说："去查查那个林小诺的资料。程远从不会主动帮一个新生解围，除非..."
她没说完后半句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那里，程远的身影正穿过洒满夕阳的校园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