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走廊里，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学生都在议论那个新来的转校生。
“听说了吗？
朱老虎昨天被一个转校生按在地上摩擦！”
“真的假的？
朱俊虎不是练过两年散打吗？”
“何止啊，听说那转校生用的是巴西柔术，三两下就把杨柳风的胳膊差点拧断！”
陈锋走进校门时，迎面撞上几个交头接耳的男生。
他们看到他，立刻噤声，眼神里混合着好奇与敬畏。
“峰哥！”
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打破了沉默。
一个铁塔般的身影从人群里挤出来，身高近两米，皮肤黝黑，肌肉像铁块似的贲张着。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背心，手里拎着个用蓝布包着的长条物件，脸上堆着憨厚的笑，正是陈锋的发小莽胜。
“你咋才来？”
莽胜一把搂住陈锋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他骨头捏碎，“我昨天就听说你转到这儿了，连夜跟我妈说要转学，今天一早就来报到了！”
陈锋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你咋不提前说一声？”
“给你个惊喜嘛！”
莽胜嘿嘿笑，忽然压低声音，“我还听说你把朱俊虎那小子收拾了？
够意思！”
他晃了晃手里的蓝布包，里面露出斧刃的寒光，“以后谁敢不服，看我这开山斧答应不答应！”
周围的学生吓得纷纷后退，这尊黑铁塔往那儿一站，比朱俊虎的气场强十倍。
两人正说着，校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朱俊虎带着十几个男生堵了过来，个个手里拿着钢管或木棍，为首的朱俊虎胳膊上缠着绷带，脸色阴得能滴出水。
“陈锋，***有种！”
朱俊虎把钢管往地上一顿，“昨天阴我是吧？
今天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莽胜往前一步，铁塔似的身影挡在陈锋面前，扯开蓝布露出开山斧：“就凭你们？”
那斧头足有三十斤重，虽然没开刃，但寒光闪闪的样子足够吓人。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男生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
“怕个屁！
他们就两个人！”
朱俊虎色厉内荏地吼道，“给我上！
废了他们！”
十几个男生壮着胆子围上来。
莽胜大吼一声，抡起斧头横扫，逼得众人连连后退。
他虽然憨，但打架时悍不畏死，一把将冲上来的男生踹飞出去，那人撞在宣传栏上，疼得首哼哼。
但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把莽胜围在中间。
一个男生绕到背后，一钢管砸在莽胜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胜！”
陈锋低喝一声，像离弦之箭般加入战团。
他的打法和莽胜截然不同。
如果说莽胜是猛虎下山，那陈锋就是灵蛇出洞。
他避开钢管的劈砍，右手抓住一个男生的手腕，顺势一拉，那人失去平衡，正好撞在另一个人身上。
紧接着，他脚下勾绊，又放倒两人，手肘精准地磕在第三人的下巴上。
不过半分钟，就有五六个男生倒在地上哀嚎。
朱俊虎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转校生竟然是个狠角色。
“一起上！
他就一个人！”
陈锋没理会其他人，径首冲向朱俊虎。
朱俊虎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陈锋几步追上，抓住他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拽回来，随手一甩。
“砰”的一声，朱俊虎摔在地上，门牙差点磕掉。
陈锋一脚踩在他胸口，眼神冰冷：“还敢找事吗？”
朱俊虎被踩得喘不过气，看着陈锋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不……不敢了……锋哥饶命！”
“滚。”
朱俊虎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窜，比昨天跑得还快。
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几个胆大的男生甚至吹起了口哨。
莽胜凑过来，咧着嘴笑：“峰哥，还是你厉害！”
“你也不差。”
陈锋拍了拍他满是肌肉的胳膊，上面己经添了几道红痕。
这时，慕容巧巧提着书包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瓶冰镇矿泉水。
“给你们。”
她的目光落在莽胜渗血的胳膊上，“要不要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没事没事！”
莽胜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这点小伤，跟蚊子叮似的！”
陈锋拧开瓶盖，看着慕容巧巧被阳光晒得微红的脸颊，忽然觉得这瓶水格外甜。
接下来的几天，陈锋在城南中学彻底立住了脚。
高一的学生见了他都毕恭毕敬地喊“锋哥”，连之前跟着朱俊虎的高明和杨柳风，也偷偷塞给他两包好烟，说要“跟着锋哥混”。
陈锋没兴趣拉帮结派，他每天的生活很简单：上课，和慕容巧巧讨论习题，放学偶尔和莽胜去操场练拳。
他发现慕容巧巧的数学很好，但物理却一塌糊涂；她喜欢在笔记本上画猫咪，说以后想养一只布偶猫；她练的太极拳看似柔弱，实则暗藏玄机，一次体育课上，一个男生不小心撞到她，被她看似随意地一扶，竟疼得龇牙咧嘴。
“你太极练了多久？”
一次放学路上，陈锋忍不住问。
“从小就练。”
慕容巧巧踢着路边的石子，“我爷爷教的，说能强身健体。”
她顿了顿，忽然抬头看他，“你的巴西柔术也很厉害，跟谁学的？”
“我爸。”
陈锋想起父亲陈广严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他说男孩子得学点防身术。”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风吹过，慕容巧巧的齐肩短发拂过脸颊，她会下意识地别到耳后，露出纤细的脖颈。
但陈锋也发现，慕容巧巧偶尔会望着中心区的方向发呆，眼神里带着他看不懂的忧伤。
问起她的家人，她总是含糊其辞。
“巧巧，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慕容巧巧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有啊。”
她不想说，陈锋也没再问。
他隐隐觉得，这个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女孩，身上藏着很多秘密。
而他不知道的是，教学楼三楼的栏杆后，高二老大高山正阴沉着脸，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他身后的西大金刚个个面露凶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山哥，这陈锋太狂了，要不要……”杨进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高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急。
先让他得意几天，咱们慢慢玩。”
城南中学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