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江南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又缠绵悱恻。沈清颜站在“听雨轩”的雕花木窗前，
看着庭院里那株百年紫藤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紫藤花是白色的，
像极了……那个人最爱的颜色。三年了。她嫁给顾承言，整整三年。这三年，
她住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扮演着一个完美的“顾太太”。她学会了品他喜欢的茶，
弹他爱的曲子，甚至穿他心上人最爱的素色衣裙。她努力地把自己活成另一个人的影子，
只为换取他偶尔的垂怜。可他终究不爱她。他的温柔，他的吻，他深夜的呢喃，
从来都不是给她的。他叫出的名字，永远是那个禁忌的——“晚晚”。林晚。
一个已经死了三年，却依然活在他们婚姻里的女人。沈清颜伸出手，
接住一缕从屋檐滴落的雨水，冰凉刺骨，就像她这颗被囚禁了三年的心。
医生的话犹在耳边：“沈小姐，你的心脏病已经很严重了，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半年……沈清颜笑了，笑中带泪。也好，这场荒唐的独角戏，终于要落幕了。
第一章 替身的觉悟沈清颜醒来时，身边是空的。床单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古龙水味，
混合着一丝清冷的酒气，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顾承言昨晚回来了，带着一身寒意，
却在她身上倾泻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他一遍遍地喊着“晚晚”，吻着她的眉眼，
仿佛要透过她，寻找另一个人的灵魂。沈清颜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
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角色扮演。从三年前她顶替林晚，成为顾太太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
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只是供奉在这座名为“爱情”的祭坛上的祭品。她缓缓起身，
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向浴室。镜中的女人，面容清丽，
眉眼间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她的眼睛很大，却像蒙着一层雾，看不真切。
林晚的眼睛，是明亮而狡黠的，像盛满了星光。这是顾承言亲口说的。沈清颜打开水龙头，
冰冷的水扑在脸上，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她开始熟练地化妆，用最淡的妆容，
遮住眼底的青黑和疲惫。她要把自己打扮得完美无瑕，才能在顾承言面前，
继续扮演好那个“替身”。楼下，管家李叔已经备好了早餐。“太太，早。
”李叔恭敬地问候。“李叔早。”沈清颜微笑着坐下，动作优雅地切着盘中的煎蛋。
“先生今天早上出门前，特意嘱咐我，让您今天晚上去‘云顶’餐厅，
他有一位重要的商业伙伴想介绍给您认识。”李叔补充道。沈清颜切蛋的手微微一顿。
顾承言很少带她参加公开场合。她知道，不是因为她不够好，而是因为她这张脸，
太像林晚了。他怕别人认出她，怕别人议论，他娶了一个死人的替身。这次破例，
想必是那位“重要的商业伙伴”分量极重，需要一个体面的“顾太太”来撑场面。“好，
我知道了。”她淡淡地应道，仿佛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还有，”李叔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口，“先生说，让您穿那件白色的月牙旗袍。”月牙旗袍。沈清颜的心猛地一缩。
那是林晚最喜欢的衣服，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顾承言时，林晚身上穿的那件。后来，
顾承言命人仿制了无数件，每一件，都要求沈清颜在不同的场合穿上。每一次穿上，
都像是在凌迟。“……我明白了。”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遮住了所有的情绪。第二章 云顶餐厅的羞辱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云顶餐厅是本市最顶级的法式餐厅，位于一百零八层的摩天大楼顶端，
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沈清颜穿着那件洁白如雪的月牙旗袍，
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她站在餐厅门口，
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美得像一幅画，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生气。顾承言已经在包厢里等她。
他今天穿了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俊美无俦。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
一如既往地带着疏离和冷漠。“来了。”他头也不抬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嗯。”沈清颜在他对面坐下，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
“等会儿王总过来，你好好配合，扮演好你的角色。”顾承言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别给我丢人。”“我知道。”沈清颜的声音很轻，
却很坚定。她知道自己的“角色”是什么——一个深爱丈夫、温婉贤淑的顾太太。她要微笑，
要得体，要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最完美的支持。很快，那位王总到了。
王总是个年过半百的富商，一进门，目光就黏在了沈清颜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贪婪。
“顾总，好福气啊！这位就是尊夫人？真是天仙下凡，我见犹怜啊！”王总夸张地赞叹道。
顾承言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公式化的笑容：“王总过奖了。内人性子腼腆。”“哪里哪里，
顾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王总说着，竟然伸出手，想要去握沈清颜的手。
沈清颜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脸上礼貌的笑容有些僵硬。顾承言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却没有发作。他只是淡淡地说：“王总，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一顿饭，
吃得沈清颜如坐针毡。王总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言语间充满了轻佻的暗示。
而顾承言，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只顾着和王总谈生意，偶尔还会把她推出去挡酒。“清颜，
王总看得起你，敬你一杯，还不快喝？”顾承言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沈清颜看着眼前那杯烈酒，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她有心脏病，不能喝酒，更不能受刺激。
这是顾承言知道的。可是，他不在乎。为了他的生意，她这个“妻子”，
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她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
也灼烧着她的心脏。她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胸口剧烈地疼痛起来，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好！顾太太真是豪爽！”王总拍手叫好，又倒了一杯，“来，再来一杯！
”第二杯酒刚递到面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伸了过来，挡住了。“王总，她不能喝了。
”顾承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王总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顾总这是心疼了？放心，
我就是欣赏顾太太的爽快，没别的意思。”顾承言没再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得可怕。
沈清颜强忍着疼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以为，
顾承言终究还是有一点点在乎她的。哪怕只是在乎她这个“物品”的完好。然而，下一秒，
顾承言的话就让她坠入了冰窟。“王总，抱歉，内人身体不太好，
改天我再让她单独陪您赔罪。”他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谈论一笔无关紧要的交易。
“单独……赔罪？”王总眼睛一亮，意味深长地笑了。沈清颜猛地抬起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承言。她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和算计。他不是在维护她，
他是在……把她当成一件礼物，一件可以用来讨好合作伙伴的礼物。那一刻，
沈清颜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碎，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她声音颤抖，
转身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第三章 雨夜的真相沈清颜冲进洗手间，反锁上门，
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心脏的绞痛一波强过一波，她从包里翻出药瓶，
颤抖着手倒出两粒药，干咽了下去。药效很慢，她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无声地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就算她只是个替身，可这三年的朝夕相处，
难道就换不来一丝一毫的尊重吗？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喧嚣渐渐平息，
她才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不想再回去了，一刻也不想。她走出餐厅，
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她没有带伞，也不想带。她就这样冲进雨里，
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她的头发和旗袍。雨水混着泪水，从她苍白的脸上滑落。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直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在她身边缓缓停下。车窗摇下，
露出顾承言冷峻的脸。“上车。”他的命令不容置喙。沈清颜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沈清颜！”顾承言怒吼一声，推开车门，冲进雨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
捏得她生疼。“你闹够了没有？”他咬牙切齿地说，“为了一个王总，
你就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沈清颜，我真不知道你的心肠可以这么歹毒！”歹毒？
沈清颜笑了，笑得凄然。“顾承言，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对吗？”她抬起头，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却让她看清楚了他眼里的冰冷和厌恶，
“一个可以随意送给别人的物品，一个心肠歹毒的替身？”“难道不是吗？”顾承言冷笑，
“晚晚在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这么任性，这么不懂事！”又是林晚。又是那个完美的林晚。
沈清颜的心彻底死了。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平静得可怕：“顾承言，我们离婚吧。
”“离婚？”顾承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清颜，你凭什么？你沈家的一切，
都是我顾家施舍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休想带着我顾家的东西，去找你的野男人！
”野男人？沈清颜看着他，觉得无比陌生。这三年的夫妻情分，在他眼里，竟如此不堪。
“好，好一个‘我什么都不是’。”她喃喃自语，然后抬起头，目光决绝，“顾承言，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自由。我求你，放我走。”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绝望。
顾承言的心，莫名地被刺了一下。但他很快压下了那丝异样的情绪，
取而代之的是被挑衅的怒火。“自由？你做梦！”他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粗暴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充满了惩罚和占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沈清颜没有挣扎，只是闭上了眼睛，
眼泪混着雨水，流进了他们的唇齿间，苦涩无比。就在这时，她的口袋里，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顾承言的动作停了下来，阴沉着脸看着她。沈清颜推开他，接通了电话。
“喂，沈小姐，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情况很不乐观，您必须马上住院治疗！”电话那头，
医生的声音焦急而严肃。“……我知道了。”沈清颜的声音很轻，轻得像要飘散在风雨里。
她挂了电话，抬头看着顾承言，眼神空洞。“谁打的？男人？
”顾承言的质问充满了醋意和猜疑。沈清颜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顾承言，
我快死了。”她以为，这句话会让他有一丝触动，哪怕只是同情。然而，
顾承言只是嗤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鄙夷。“沈清颜，为了离婚，你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你以为我会信吗？你这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死？”他一把将她拖上车，
扔在后座，然后自己也上了车，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在雨夜里疾驰，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清颜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如死灰。她知道，从今晚起，
她和顾承言之间，最后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联系，也彻底断了。他不信她。他永远都不会信她。
第四章 那张被遗忘的照片回到听雨轩，顾承言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他烦躁地扯开领带，
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沈清颜在雨中说“我快死了”时的样子，
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莫名地心烦意乱。“不可能的，
她是在骗我。”他对自己说，“那个女人，为了钱可以连尊严都不要，怎么可能会得绝症？
这一定是她为了离婚，和某个男人串通好的新把戏。”他越想越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一角的一个旧木盒上。那是林晚的遗物。三年来，
他从未让人动过。偶尔夜深人静时，他会打开看看，回忆一下和林晚的过往。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些林晚生前喜欢的小物件：一支钢笔，
一个音乐盒，几张旧照片。他拿起一张照片，是林晚的单人照，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在阳光下笑得灿烂。他又拿起另一张，是他们俩的合影。照片上的他，紧紧搂着林晚的腰，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他一张张地看着，直到他翻到了最后一张。那是一张三人的合影。
照片上，年轻的他，林晚，还有一个站在林晚身边，笑得有些腼腆的女孩。
那个女孩……是沈清颜。顾承言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想起来了。那是很多年前，
沈家还没有破产，他和林晚还在上大学。有一次，他去林晚家玩，
林晚介绍了她的表妹给他认识。那个表妹，就是沈清颜。当时的沈清颜，还是个扎着马尾辫，
眼神清澈的大学生。她跟在林晚身后，怯生生地叫他“顾承言哥哥”。他记得，
她当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爱慕。而林晚，则笑着对他说：“承言，你看我表妹，
是不是很可爱？她可是你的小粉丝呢。”他当时只是随意地笑了笑，
并没有把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女孩放在心上。后来，沈家破产，沈父入狱，
沈家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而沈清颜，也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再后来，林晚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他悲痛欲绝。就在这时，沈清颜出现了。她找到了他，
说只要他娶她，她就可以帮他拿到一个足以扳倒商业对手的重要项目。
他当时正被商业上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而沈清颜提出的条件，又恰好是他最需要的。
更重要的是，她那张和林晚有六七分相似的脸，让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一直以为，
沈清颜是处心积虑，利用自己对林晚的思念，设计了他。他恨她的算计，恨她的心机，
所以才会在婚后对她那般冷漠和残忍。可现在，看着这张旧照片，他突然发现，
事情或许……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如果沈清颜真的那么有心机，
为什么当年在他和林晚面前，她表现得那么纯真无害？如果她早就图谋不轨，
为什么不在林晚在世时就下手，偏偏要等到林晚死后？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难道……她嫁给他，真的不是为了钱？那她又是为了什么？顾承言的心，第一次因为沈清颜，
感到了慌乱和不安。他猛地站起身，冲出书房，想要去找沈清颜问个清楚。
可当他来到他们的卧室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床上整整齐齐，仿佛从来没有人睡过。
沈清颜……走了。第五章 离开沈清颜是凌晨的时候离开的。她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里面装着几件自己的衣服，和一些零碎的物品。她没有带走顾家任何一件值钱的东西，
甚至连顾承言给她买的那些名牌珠宝和衣服，都原封不动地留在了衣帽间。她只带走了，
她来时带的东西。和……一颗破碎不堪的心。她拖着行李箱，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天还没亮，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
她必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她买了一张最早一班去邻市的火车票。
坐在嘈杂的候车室里，她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人们，突然觉得无比孤独。在这个世界上，
她再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沈家破产后，父亲在狱中病逝，
母亲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她孤身一人，像一株无根的浮萍。三年来，
她依附在顾承言这棵大树上，以为找到了依靠，却没想到，这棵树，
只会给她带来风雨和伤害。火车开动了。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沈清颜知道，
她正在和过去告别。和那个爱了顾承言整整十年的自己告别。
和那段名为“囚心”的婚姻告别。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
还是拨通了那个她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号码。“喂，小颜？”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陈学长，是我。”沈清颜的声音有些哽咽。“小颜？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陈屿立刻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我……我离婚了。
”沈清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现在在火车上，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别怕，
告诉我你在哪趟车上，我去接你。”陈屿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小颜，还记得我吗？
我是你的大学学长，陈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陈屿。
沈清颜想起了那个总是带着阳光笑容的学长。他是她大学时唯一的朋友，
也是唯一一个在她家破人亡后，还试图联系她、帮助她的人。可是，当时她为了嫁给顾承言，
为了那份卑微的爱，断绝了和所有人的联系。“……学长，对不起，
当年是我……”沈清颜泣不成声。“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现在，告诉我你的位置。
”陈屿的语气温柔得像水。沈清颜报了车次和目的地。“好，你等我。”挂了电话，
沈清颜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放声大哭。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哭得这么痛快。
第六章 追寻顾承言找遍了整座别墅，都没有找到沈清颜。他问了所有的佣人，
都说太太是凌晨的时候，自己拖着行李箱离开的。她去了哪里？她真的不要他了？
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着顾承言的心，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这种恐慌，
甚至超过了当年林晚去世时的感觉。不，不对。当年林晚去世，
他感到的是撕心裂肺的痛和恨。而现在，他感到的，是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巨大的恐惧。
他不能让她走。他还没有问清楚，她当年嫁给他，到底是不是为了钱。他还没有告诉她，
他看到那张旧照片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她。他立刻动用了一切力量，
去寻找沈清颜的下落。可是，沈清颜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查不到任何的线索。
她没有用身份证住酒店，没有坐飞机，甚至没有用过任何一张银行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