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躺在猫咖地板上啃面包。头顶灯泡滋啦响。三花猫大福踩过我肚皮,尾巴扫到我鼻子。
痒。我打了个喷嚏。面包渣喷了大福一脸。大福嫌弃地跳开。“虞树!要死啊你!
”门口传来尖叫。是我闺蜜阿圆。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跨过地上东倒西歪的猫抓板。
“你就在这发霉?”她捏着鼻子,环顾四周。积灰的玻璃柜台。几盆蔫头耷脑的绿萝。
还有五六只毛色黯淡、体型偏瘦的猫。角落里堆着没拆的猫粮箱子。“虞树,
你姑婆留这猫咖给你,不是让你躺平的!”“嗯。”我又咬了口面包。干巴巴的。难吃。
“房租下月到期!水电费欠仨月了!”阿圆踢开脚边一个空罐头,“还有这些猫祖宗,
张嘴就要吃!你打算让它们啃地板?”大福蹭过来,用脑袋顶我胳膊。饿了。我叹口气。
坐起身。地板冰屁股。“知道了。”我说。能怎么办?咸鱼也得翻个身。
总不能真让猫啃地板。简单收拾了下。玻璃门上的灰擦了。
“喵呜喵咖”四个褪色的字露出来。货架上过期的零食扔掉。猫碗洗了。倒上新猫粮。
几只猫吃得头也不抬。大福吃得最凶。看来是真饿了。我坐在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矮凳上。
看着它们吃。手机震动。银行短信。余额:326.5元。房租、水电、猫粮…头大。算了。
明天再说。我往后一靠。接着躺。咸鱼躺平,天经地义。第二天是被猫踩醒的。
大福的肉垫精准地按在我脸上。“喵!”我扒开它。摸过手机看时间。上午十点。
阳光从擦过的玻璃门照进来。有点刺眼。门外似乎站着个人。很高。影子拉得老长。
我揉揉眼睛坐起来。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响了一声。哑的。一个男人走进来。黑西装。
剪裁像刀锋。皮鞋亮得反光。脸长得…啧。电视里明星似的。就是没什么表情。冷。
他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猫咖。落在我身上。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睡裤。头发乱得像鸡窝。
脸上大概还有大福的爪印。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营业?”他问。声音也冷。
像冰块掉进玻璃杯。“啊?哦…营,营业吧…”我有点懵。这地方居然真有客人?
他走到离他最近的空桌子。抽出一张纸巾。仔细擦了擦椅子。才坐下。“所有猫。”他说。
“啊?”“我包场。”他抬眼。瞳仁很黑。像深潭。“今天,这里,只服务我。
”他拿出皮夹。抽出一叠红色钞票。放在擦得锃亮的桌面上。很厚。“够吗?
”我盯着那叠钱。眼晕。够买多少袋顶级猫粮?够付多久房租水电?咸鱼的心脏,
不争气地蹦跶了一下。“够…够了。”我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他点点头。“安静点。
”“别让它们吵。”他往后靠。闭上眼。像在自己家豪华办公室的老板椅上。
大福好奇地凑过去。闻他的裤腿。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手,
指节微微收紧。大福伸出爪子。想扒拉他亮得反光的皮鞋。“咳!”我赶紧出声。大福看我。
我使眼色。去玩你的球。大福歪头。不懂。“猫。”他闭着眼开口,声音有点紧,
“别靠近我。”“哦哦好!”我赶紧过去。抱起大福。它不满地“喵呜”一声。
我把它放到猫爬架最顶层。“乖,待着。”其他猫也被这陌生人的气场镇住。缩在角落。
不敢动。猫咖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老挂钟的秒针在走。滴答。滴答。他闭着眼。
像尊昂贵的雕像。阳光落在他侧脸。睫毛很长。鼻梁很挺。下颚线绷着。好看是好看。
就是太冷了。我缩在柜台后面。大气不敢出。盯着那叠钱。又看看他。这人…花这么多钱。
就为了来这儿…睡觉?钱多烧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凝固的胶水。黏糊。难熬。
挂钟指向十一点半。他终于睁开眼。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任务。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毫无褶皱的西装下摆。“明天同一时间。”他说。“啊?”“包场。
”他走向门口。没再看那叠钱。也没再看猫。更没看我。玻璃门开了又关。
风铃又哑响了一声。他走了。留下满室寂静。和一叠厚厚的钞票。我走过去。拿起那叠钱。
沉甸甸的。带着点他指尖的凉意。数了数。五十张。五千块。够交一个月房租。
还能买好多好多猫粮。我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看看柜台上趴着舔爪子的橘猫胖妞。“胖妞,
”我戳戳它肥肚子,“咱们…好像撞大运了?”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九分。
玻璃门被准时推开。他来了。还是那身一丝不苟的黑西装。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帅脸。
还是先擦椅子。还是那句:“包场。”还是那叠厚厚的钞票放在桌上。“安静。”然后闭眼。
像尊佛。猫们经过昨天,似乎习惯了这个奇怪的“包场”。该睡觉的睡觉。该舔毛的舔毛。
就是不敢靠近他三米之内。大福在猫爬架上磨爪子。声音有点刺啦。他眉头微蹙。
我赶紧把大福抱下来。塞给它一个毛线球。“乖,玩这个。”胖妞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声音拖得老长。“嗷呜——”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一下。我立刻过去。
把胖妞抱到后面小隔间。“祖宗,你小点声。”胖妞无辜地看着我。舔舔鼻子。
我守在柜台后面。像个紧张的哨兵。盯着他和猫。确保绝对的“安静”。时间到。他睁眼。
起身。整理西装。“明天。”走人。留下钱。日复一日。每天五千块。雷打不动。
我的银行账户数字开始往上蹦。水电费交了。房租续了。给猫们换了最好的进口粮。
买了新玩具。猫爬架也换了更大更结实的。大福和胖妞肉眼可见地圆润起来。毛色油光水滑。
可我心里越来越毛。这钱拿得…不踏实。他到底图啥?就图这破猫咖的安静?
这钱够包顶级私人会所一年了吧?第七天。他又来了。闭目养神。一切照旧。
大福玩着新买的电动老鼠。老鼠“吱吱”叫着满屋乱窜。撞到了桌腿。砰一声。很轻。
但他眼皮猛地一跳。放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握紧。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都绷出来了。
脸色似乎也更白了一点。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人…不是喜欢安静。是怕声音?不对。
怕猫弄出的动静?更不对。我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他…该不会是怕猫吧?
怕猫还天天来包场?花五千块?找虐?我盯着他紧闭的双眼。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下颚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得死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那样子…不像是来享受。倒像是在…受刑。为了什么?
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得我难受。咸鱼躺久了。第一次对一件事这么上心。第八天。
他准时出现。擦椅子。放钱。闭眼。我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咸鱼偶尔也得扑腾一下。
我慢慢走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停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他闭着眼。但眉心蹙着。
能感觉到我的靠近。“陆先生?”我试探着叫了一声。他睁眼。眸光深黑。
带着被打扰的不悦。“有事?”声音冷硬。“那个…”我舔了下发干的嘴唇,
“您…是不是不喜欢猫?”他看着我。没说话。眼神像冰锥。“或者说…”我硬着头皮,
“您…怕猫?”他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下颌线条绷得更紧。空气凝固了。猫咖里死寂。
胖妞在远处打了个小小的呼噜。他猛地转头看过去。眼神锐利。带着一丝…惊悸?
虽然很快被冰冷覆盖。但我捕捉到了。“多管闲事。”他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风,
“做好你的事。”他重新闭上眼。拒绝交谈。可我确定了。他真的怕猫。怕得要死。
却天天来。花钱找罪受。图什么?自虐狂?还是…有什么不得不来的理由?我心里那点好奇。
像野草一样疯长。第九天。他进门时。我鼓起勇气。把一杯热牛奶放在他桌上。“没加糖。
”我说。他动作顿住。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眼神复杂。“拿走。”声音依旧冷。
“喝点热的…可能…没那么紧张?”我声音不大。他抬眼。目光锐利地审视我。
像要看穿我脑子里在想什么。我顶住压力。没动。他沉默了几秒。竟然…没再让我拿走。
也没碰那杯牛奶。只是重新闭上眼。但紧绷的肩膀。似乎松了那么一丝丝。第十天。
牛奶又出现在桌上。他依旧没碰。第十一天。他坐下后。目光在那杯牛奶上停留了两秒。
然后…伸手。端了起来。送到唇边。喝了一小口。动作有些僵硬。放下杯子时。
杯底和桌面轻轻磕碰。发出一声轻响。他指尖蜷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闭目养神时。
眉心那道惯常的褶皱。好像…平了一点?我心里有点小小的雀跃。像是攻克了什么堡垒。
第十二天。我放牛奶时。大福好奇地跟过来。跳上了桌子。“喵?”它歪着脑袋。
好奇地看着他。他身体瞬间绷直。像拉满的弓。眼睛猛地睁开。盯着近在咫尺的毛茸茸猫脸。
脸色发白。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得死紧。“大福!下去!”我赶紧伸手去抱。
大福灵活地一扭。躲开我的手。反而朝他凑近了一点。鼻子耸动。似乎想闻闻他。
他猛地向后一仰!动作幅度太大。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嘎——”他脸色煞白。
呼吸都急促起来。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惧。像看到了洪水猛兽。“抱走!”他声音发紧,
几乎是低吼。我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大福。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它平时不这样的!”我连声道歉。他靠在椅背上。胸口微微起伏。闭着眼。
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坐直。脸色依旧难看。“管好你的猫。
”他声音冰冷。带着余悸。“是是是!”我抱着大福退开。心有余悸。看来怕得真不轻。
大福在我怀里挣扎。“喵呜!”它抗议。我把它抱到后面小隔间关禁闭。“老实待着!
差点闯大祸!”回到前面。他还坐在那里。闭着眼。但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那杯牛奶。孤零零地放在桌上。他没再碰。时间一到。他起身就走。钱也没拿。“陆先生!
您的钱!”我拿起那叠钞票追到门口。他已经走到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旁。车门开着。
他没回头。只冷冷丢下一句:“明天。”弯腰上车。车门关上。绝尘而去。我看着手里的钱。
又看看空荡荡的猫咖。心里沉甸甸的。搞砸了。第十三天。他没来。上午十点。
玻璃门静悄悄。阳光依旧。挂钟滴答。猫们懒洋洋地晒太阳。我坐在柜台后面。
眼睛时不时瞟向门口。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是因为昨天大福吓到他了?
他再也不来了?我银行账户里刚攒起来的那点钱…房租…猫粮…大福溜达过来。蹭我的腿。
“喵?”我低头看它。圆溜溜的猫眼。无辜得很。“都怪你。”我戳它脑门。
它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声。算了。不来就不来吧。咸鱼嘛。有口吃的就行。
大不了…再去求阿圆借点?下午三点。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哑响。我猛地抬头。不是他。
是两个男人。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子。流里流气。“谁是老板?
”为首一个光头斜着眼问。“我。”我站起身。心里咯噔一下。来者不善。光头上下打量我。
眼神轻佻。“虞树?”“是。”“你姑婆,虞金花,欠我们老板一笔钱。”光头摸出烟盒,
叼上一根,“连本带利,八十万。”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什么?”“白纸黑字!
”旁边那个瘦高个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啪”地拍在柜台上。借据。借款人:虞金花。
金额:五十万。日期是半年前。月息三分。利滚利。确实滚到八十万了。
签名和手印…像姑婆的。我手脚冰凉。“姑婆…没提过…”“老人家走了,账可不能赖。
”光头吐了个烟圈,熏得胖妞直打喷嚏,“这破猫咖,抵个零头都不够。”他环视四周。
目光落在那些新买的猫爬架和猫粮上。“小妹妹,给你三天。”光头把烟灰弹在地上,
“八十万。少一个子儿…”他嘿嘿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你这群猫崽子,
就得换个地方吃饭了。”瘦高个上前一步。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猫食盆。哐当!猫粮撒了一地。
猫们吓得炸毛。躲到角落。“你们干什么!”我气得发抖。“干什么?”光头凑近,
烟味呛人,“提醒你,时间有限。”他油腻的手指划过柜台。“三天后,
见不到钱…”他眼神阴狠地扫过缩在角落的猫。“你这店里的活物,一个都别想好过!
”两人扬长而去。玻璃门被摔得哐当乱响。我腿一软。跌坐在凳子上。看着一地狼藉。
撒掉的猫粮。被踹翻的食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猫。还有柜台上那张刺眼的借据。八十万。
三天。我上哪弄八十万?银行里那点钱。杯水车薪。卖了我自己都不值八十万。去找阿圆?
她也没这么多钱。报警?借据上有姑婆的手印…私人借贷…警察管吗?就算管。
三天…也来不及。怎么办?我抱着头。第一次觉得。咸鱼躺平的日子。到头了。天塌了。
大福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蹭我的腿。“喵…”声音细细的。带着不安。我把它抱起来。
脸埋在它柔软温暖的皮毛里。它的小爪子搭在我肩上。轻轻拍了拍。像在安慰。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砸在它光滑的毛上。“大福…我们…怎么办啊…”浑浑噩噩过了两天。
像行尸走肉。喂猫时心不在焉。倒猫粮撒了一地。胖妞蹭过来要罐头。我忘了开。
它委屈地喵喵叫。我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希望那个黑色的身影会出现。
像之前十天一样。推开门。放下钱。带来一点虚幻的安全感。可是没有。玻璃门一直静悄悄。
第三天。最后期限。上午。阳光刺眼。我坐在冰冷的柜台后面。手脚冰凉。
猫们似乎也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安静地趴着。连最调皮的狸花猫都没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像钝刀子割肉。十点。十一点。十二点…光头和瘦高个没来。下午一点。两点…还是没来。
我心里升起一丝荒谬的希望。难道…他们忘了?或者…搞错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玻璃门被粗暴地推开!不是光头。是另外两个陌生男人。同样流里流气。眼神更凶。“虞树?
”为首一个刀疤脸,声音粗嘎。“是…”“跟我们走一趟。”刀疤脸面无表情。“去哪?
”“少废话!走!”他伸手就来抓我胳膊。“你们干什么!放手!”我挣扎。“欠债还钱!
天经地义!”刀疤脸力气很大。“放开我老板!”阿圆的声音突然炸响!
她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两杯奶茶。她抡起奶茶就砸向刀疤脸!“滚开!
”奶茶杯砸在刀疤脸肩膀上。爆开。粘稠的液体溅了他一身。“臭娘们!”刀疤脸大怒,
一把甩开我,反手就朝阿圆抓去!“阿圆小心!”我尖叫。另一个男人也扑向阿圆!
猫咖里瞬间乱成一团!椅子被撞翻!猫食盆又飞了!猫们惊恐地四处逃窜!尖叫!嘶吼!
胖妞吓得钻到柜子底下。大福炸着毛,挡在我面前,对着歹徒哈气。一片混乱中。
门口的风铃。突然清脆地响了一声。不是哑响。是清越的、玉石碰撞般的声音。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顿了一下。朝门口看去。玻璃门开着。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逆光而立。
是陆凛。他站在那里。西装笔挺。面容冷峻。像一尊突然降临的神祇。
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耀眼的金边。他冰冷的眸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猫咖。扫过被掀翻的桌椅。
撒了一地的猫粮。扫过抓着阿圆胳膊的歹徒。扫过挡在我面前炸毛哈气的大福。最后。
落在我惊惶失措的脸上。刀疤脸最先反应过来。“看什么看!少管闲事!滚!”陆凛没动。
也没说话。只是微微侧了下头。他身后。
无声无息地出现四个穿着黑色制服、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气场迫人。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像训练有素的…安保。刀疤脸和同伙脸色变了。抓着阿圆的手松了松。“你们…什么人?
”刀疤脸声音有点虚。陆凛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砸在每个人耳膜上。
“她欠你们多少?”刀疤脸一愣。随即梗着脖子:“八十万!白纸黑字!”“借据。
”陆凛伸出手。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刀疤脸被他气势所慑。
竟然真的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旁边一个安保上前。接过。检查了一下。递给陆凛。
陆凛垂眸。扫了一眼。“高利贷。月息三分。超出法定上限。无效。”他声音平淡。
像在陈述事实。“放屁!白纸黑字!她姑婆按的手印!”刀疤脸急了。陆凛抬眼。眸光冰冷。
“虞金花女士半年前已确诊阿尔兹海默症。无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所签借据,法律上无效。
”刀疤脸和他同伙彻底傻眼。“你…你胡说!”陆凛不再看他们。目光转向我。“报警。
”他身后一个安保立刻拿出手机。刀疤脸脸色剧变!“妈的!算你狠!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小子!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我们走!
”两人狼狈地推开安保。夺门而逃。像两条丧家之犬。猫咖里。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