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半鬼车我盯着计价器上跳动的数字,心里盘算着再拉两单就能凑够小雅这周的化疗费。
后视镜里,我的黑眼圈重得能直接cos熊猫,胡子拉碴。“师傅,走不走?
”突然车窗被敲响。我抬头,看见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雨里奇怪的是,
她身上一滴水都没沾。去哪儿?我摇下车窗。“青松陵园。我手一抖,
差点把档杆掰断:“大姐,这大半夜的,你去那儿遛弯?”她没搭理我,
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车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十度,空调自己跳到了“北极模式”,
呼哧呼哧往外喷冰碴子。我低头一看,好家伙,座椅上结霜了。“麻烦开快点。
”她递过来一张纸币。我接过来一摸,手感不对这玩意儿又脆又薄,上面印着“天地银行”,
面额一亿。“呃,能微信吗?”***笑。她缓缓转头,:“你觉得我像有手机的样子吗?
”我猛踩油门,车飙得比见鬼还快。后视镜里,她的脸在路灯下,惨白得像刷了层腻子粉。
导航突然抽风,林志玲姐姐的甜美嗓音变成了丧葬频道主持人:“前方右转,黄泉路,
预计到达时间——永不超生。”“这导航挺个性啊?”***巴巴地说。她没吭声。
我偷偷往后瞄了一眼——后座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湿漉漉的冥币粘在座位上,
上面用血写着:七天后来接你。我把车开得轮胎冒火星,到家时腿还是软的。推开门,
老婆正抱着小雅在沙发上,孩子脸蛋烧得通红。“爸,
刚才有个穿红裙子的阿姨在窗外”小雅迷迷糊糊地说。我后背一凉,
猛地回头—窗外黑漆漆的,只有我的出租车静静停着。但不对劲。车身上糊满了白纸,
雨刮器上别了朵小白花,活像刚参加完自己的葬礼。
老婆皱眉:“你又在车上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咽了咽口水:“如果我说是车自己搞的,
你信吗?“你觉得我信吗?”半夜,我被“哒、哒、哒”的敲窗声吵醒。窗帘缝隙里,
一只惨白的手正轻轻叩着玻璃,指甲缝里还夹着半张没烧完的纸钱。我默默把被子拉过头顶。
“周明” 一个女声幽幽飘进来,“你女儿的病我能治”我浑身僵住。
“但代价是”她的声音贴着耳朵滑进来,
“你得替我开车……”我猛地掀开被子——窗外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冥币粘在玻璃上,
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吓得我一夜没睡好。2 阴间订单第二天一早,
我顶着俩黑眼圈把车开进了洗车店。"周哥,你这车 "咋还自带殡葬风格改装?
"我低头一看—车身上的白纸是没了,可轮胎缝里卡着半张没烧完的纸钱,
车牌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冥A·4444"。"少废话,洗你的车。"我甩给他五十块钱,
"重点冲冲后座,昨儿有个乘客……呃,冰淇淋吃多了。"水枪刚喷到座椅,
突然"滋啦"一声冒起白烟。
我俩眼睁睁看着真皮座椅上浮现出一张人脸——嘴巴的位置还在往外渗血水。"周哥,
"小弟声音都劈叉了,"你这滴滴接的是阴间订单吧?"别废话赶紧洗我着急用车。
我点了一根烟走到一旁给老王打了个电话,听说这货去年撞邪后改行当了神棍。
电话刚一接通,"你丫是不是半夜拉女鬼了?"老王在电话那头嚼着煎饼果子,
"咔哧咔哧"听得我牙酸。"就一个红裙子大姐""是不是还给你冥币了?""你咋知道?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过了半晌,老王幽幽地说:"十年前青松陵园路口,有辆灵车失控,
穿红裙的哭丧女被甩出车窗,头撞在陵园门口人当时就没了。"打住打住!"我后背发凉,
我找你不是听你讲故事的"你就说咋整吧""老王叹了口气,"今晚子时之前,
带着这个月赚的所有钱来找我,记住,一分都不能少。
"我看了眼钱包里的三张皱巴巴的二十块,突然很想哭。
老王的"道观"藏在城中村麻将馆后面,
门口贴着对联:上联:算命看相 下联:WiFi全覆盖 横批:扫码驱邪屋里烟雾缭绕,
老王穿着淘宝买的道袍,正用桃木剑戳iPad:"先转888消灾,支持花呗。
""你特么……"我攥着口袋里给闺女买药的六十二块八毛,"能不能赊账?
"老王突然凑近朝我衣领闻了闻,脸色骤变:"你闺女是不是右肩有块蝴蝶状胎记?
"我头皮一炸,小雅出生时那胎记确实像展翅的蝴蝶。"完犊子。"老王一***坐地上,
"那女鬼盯上你闺女了,阴年阴月阴时生的童女,最适合当替身。“这样你先回去,
我来帮你想想办法。”回家路上我油门踩得飞起,后视镜里总闪过一抹红色。等红灯时,
启动:正在重新规划路线 目的地:黄泉路幼儿园我抡起保温杯把导航砸个稀巴烂,
双手拍在方向盘上,“操”等心情平复一些后便急匆匆的赶到黄泉路幼儿园推开门,
老婆正在给小雅量体温。孩子小脸烧得通红,右肩的蝴蝶胎记鲜艳得像是要滴血。"爸爸,
"小雅突然睁开眼,瞳孔黑得不见底,"红裙子阿姨说,明天带我去游乐园。
"我手机"叮"地一响,收到条短信:天地银行您尾号1314的账户存入10,
000,000阴德,预约服务:童女引路明日戌时半夜我被"咔嗒咔嗒"声吵醒。
小雅的卧室门把手正在自己转动。我抄起拖把冲过去,
猛地拉开门——一只纸扎的童女立在门口,腮红艳得像血,手里捧着套迷你红裙子。看见我,
它嘴角"刺啦"一声裂到耳根,递来张字条:试穿满意再付款拖把"咣当"掉在地上。
窗外,我的出租车正缓缓亮起顶灯,空车标志自己翻成了"载客"。
我攥着小雅的手站在幼儿园门口,她右肩的蝴蝶胎记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粉红色。"爸爸,
阿姨说今天陪我玩跷跷板。"小雅仰起脸,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属于孩子的阴冷。
园长笑眯眯地迎上来:"周先生,您女儿最近交到新朋友啦?
监控里总看见她一个人玩得可开心了。"监控室里,
我盯着屏幕浑身发冷——画面里小雅坐在跷跷板上,另一端明明空无一人,却不断上下晃动。
更恐怖的是,沙坑里渐渐浮现出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正朝着镜头方向延伸......"哎呀,可能是设备故障。"园长尴尬地咳嗽,
"最近总这样,一到下午三点零七分就......"我猛地抓住她手腕:"去年今天,
是不是出过什么事?"园长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3 纸人替命老王蹲在幼儿园后墙根底下,
桃木剑插着个汉堡大嚼特嚼:"查到了,去年今天下午三点零七分,
赵氏集团会计林小婉在这被车撞飞穿着红裙子,手里还攥着账本。""账本?
""听说记着赵世昌洗钱的证据。"老王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巧不巧?
撞她的司机第二天就自焚了,烧得跟纸扎人似的。"我手机突然震动,
收到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小雅午睡的照片,被子下隐约露出半截红裙角。
配文:她穿红色真好看"草!"我直接把手机摔地上,屏幕裂开的纹路正好组成个笑脸。
冲进家门时老婆正在撕小雅的画,满地都是红色蜡笔涂的诡异图案:歪歪扭扭的灵车,
长着头发的出租车,还有——"这是什么?"我捡起半张没撕完的画,
上面画着穿红裙的大人牵着穿红裙的小孩,背景是小雅的幼儿园。
老婆声音发抖:"她说是下周亲子活动的服装设计。"衣柜门突然"吱呀"自己开了。
那件迷你红裙子不知什么时候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标签上印着赵氏殡葬连锁的LOGO。我抄起剪刀就要剪,
小雅突然在身后幽幽地说:"爸爸,剪坏了阿姨会生气的。"一回头,
五岁的孩子正用林小婉的眼神看着我。深夜的出租车里,
老王拿着罗盘转得跟电风扇似的:"怨气最重的地方是***怎么是你家?
"我家楼下停着辆崭新的纸扎车,车牌号和小雅生日一模一样。
车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幼儿园合影,所有孩子的脸都被抠掉了,
只剩小雅的笑脸孤零零地浮在中央。"明日戌时"老王突然掐指狂算,"完了!
明天是林小婉头七,阴气最重的时候,她需要......""需要什么?
""需要至亲之人自愿献祭。"老王咽了咽口水,"你闺女现在就是个人形引魂幡,
等到明天"楼上突然传来小雅撕心裂肺的哭声,窗玻璃上猛地贴上来两只惨白的手印。
我踹开门时,小雅正浮在半空,红裙子无风自动。她手里攥着把剪刀,
对准自己的手腕念念有词:"阿姨说这样就不疼了""宝贝别动!"我扑过去的瞬间,
整面墙突然渗出鲜血,组成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要么你替她开车,
要么我带走她衣柜轰然倒塌,露出后面黑洞洞的通道——那分明是我出租车后座的模样,
座椅上摆着个插满针的布偶,心脏位置缝着小雅的生辰八字。窗外,我的出租车自己发动了,
雨刷器像招魂幡似的有节奏摆动。车载广播滋滋作响,传出林小婉扭曲的声音:"周师傅,
您有新订单"我抱着小雅冲下楼时,我的出租车正在"生长"。没错,
就是字面意思的生长车身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黑丝,像头发一样在夜风里飘荡。
车门把手变成了一绺打着结的长发,车牌"咔嗒"翻了个面,变成血淋淋的冥·引魂车。
"爸爸..."小雅在我怀里轻得像纸人,
说...这是她以前坐过的车"我低头一看差点魂飞魄散——孩子右肩的蝴蝶胎记正在扑闪,
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来。老王举着桃木剑的手直哆嗦:"快!用童子尿泼""她才五岁!
"我怒吼。"没说孩子!"老王一把扯开裤腰带,"老子还是***!
"被尿淋到的出租车发出刺耳的尖叫,车顶突然凹陷出一个人形。
我眼睁睁看着后视镜里浮现出十年前那场车祸:暴雨中,穿红裙的林小婉抱着账本狂奔,
一辆黑色奔驰猛冲过来。车窗摇下,露出赵世昌阴冷的脸。最恐怖的是当时的司机手腕上,
赫然缠着一条蛇形纹身。"张强!"老王突然指着后视镜,"赵世昌的保镖!
这龟孙去年也自焚了......"话音未落,后座"哗啦"涌出潮水般的账本,
每页都浸着血。小雅突然挣脱我,
抓起一张念道:"2023年7月纸人替命三百童男童女..."我一把抢过来,
发现是赵氏集团的秘密账目,最后一页贴着几十张幼儿园照片,小雅的那张被红笔圈了出来。
幼儿园保安亭亮着诡异的绿光。我们踹开门时,
保安正机械地往本子上登记全是已经去世的孩子名字。听到动静,
他180度转过脖子:"家长禁止入内"老王一道符拍过去,保安瞬间瘪成纸人,
肚皮上印着赵氏安保的二维码。监控室里,屏幕突然全部雪花,
然后跳出一段全新画面:今天下午三点零七分,小雅独自走到跷跷板前,
突然对着空气说:"阿姨,账本藏在"话没说完,画面戛然而止。"草!
"我拳头砸在键盘上,"林小婉把证据藏在幼儿园!"老王突然按住我:"嘘你听"寂静中,
跷跷板"咯吱咯吱"的声音从操场方向传来,还夹杂着女孩哼歌的调子——是小雅的声音,
但我们明明把她锁在车里了!跷跷板前站着个穿红裙的女人背影,长发垂到脚踝。"林小婉!
"我举着从保安身上扯下来的纸人,"账本在哪?我们帮你!"女人缓缓转身是我的出租车。
准确地说,是变成林小婉模样的出租车。车灯像眼睛一样流着血泪,
雨刷器机械地摆动:"周师傅...找到...我的头..."老王突然惨叫一声。
我回头看见他脖子上缠满了头发,正被往沙坑里拖。更恐怖的是,沙子里浮现出几十双小手,
都在比划着"七"的手势。"七点!"我猛然醒悟,"今晚七点赵世昌要销毁证据!
"出租车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喇叭声,后备箱"砰"地弹开,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具纸扎童女——全都长着小雅的脸。我们冲进赵氏集团大楼时,
前台正在烧纸钱。"预约了吗?"她头也不抬地问,
手里的打火机"啪"地点燃一沓真正的百元大钞。电梯门开的一瞬间,
我看到了这辈子最掉san的画面——赵世昌站在法坛中央,周围跪着一圈穿黑西装的纸人。
法坛上摆着个透明棺材,里面躺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右肩的蝴蝶胎记正在渗血。"小雅?!
"我发疯似的冲过去,却被张强拦住。这个本该自焚而死的保镖咧嘴一笑,
巴直接裂到耳根:"周师傅...您的...五星好评..."棺材里的小雅突然睁开眼睛,
瞳孔是全黑的。她举起小手,指向我身后我的出租车不知何时出现在28层落地窗外,
车身上长满的人发正疯狂拍打玻璃。后座上的红裙女人缓缓抬头,脖颈处是触目惊心的断口。
"找到我的头"她和棺材里的小雅同时开口,
箱"赵世昌的保险箱密码是666666——这孙子连设密码都透着一股子缺德冒烟的劲儿。
"周师傅"张强的脖子像橡皮泥似的拉长两米,脑袋悬在我耳边,
"开箱***哦"老王抡起灭火器把他砸成纸片人:"少他妈放屁!老子祖传十八代捉鬼,
专治你们这些""咔嗒。"保险箱自己弹开了。里面没有钱,没有账本,
只有一颗腐烂的女人头颅——林小婉的。她的眼皮"唰"地睁开,
长发像活蛇般缠住我的手腕:"周明看墙上的钟"会议室古董钟的指针突然疯狂倒转,
时针分针秒针拧成麻花,最后定格在——凌晨3:07。头颅的嘴一开一合,
吐出的不是人话,而是一段全息投影般的记忆:十年前那个雨夜,
林小婉抱着账本逃到幼儿园,把证据塞进了跷跷板支柱里。赵世昌的车追来时,
她刚发完举报短信。"等等"我浑身发冷,"如果证据还在幼儿园,
那你为什么......"头颅突然裂开血盆大口:"因为他们把我做成了'守财鬼'!
"投影画面突变:赵世昌的私人法师用红绳缝住林小婉的嘴,在她天灵盖钉入七根棺材钉。
最瘆人的是,她流出的血被装进矿泉水瓶,标签印着赵氏养生口服液。"现在明白了吗?
"老王的声音在抖,"全城那些喝过口服液的人""都成了纸人替命的容器。
"我看向棺材里半透明的小雅,"包括我闺女。"4 幽冥列车小雅的身体正在变淡,
像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爸爸"她伸出透明的小手,
"阿姨说要带我去看蝴蝶"我抱起她就跑,身后传来赵世昌的狂笑:"没用的!
三点零七分一到,你闺女就会变成真正的纸人!"电梯按钮全部失灵。我们冲进消防通道时,
台阶突然变成了纸扎的,一脚踩上去就塌陷。更恐怖的是,
墙上的逃生指示牌全部变成了往生指引,箭头直指地下停尸房。"这边!
"老王踹开一扇门,里面赫然是我的出租车——它不知怎么开进了大楼,
动播放:"温馨提示魂魄离体最后七分钟请系好安全带..."出租车在无人的街道上狂飙,
车窗外闪过一幕幕恐怖片:——幼儿园跷跷板自己上下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