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消失的女儿
电子屏显示时间21:17,往常这个点,小丫头应该己经洗完澡躺在床上听睡前故事了。
保安室昏黄的灯光里,张大爷揉着眼睛:"林老师,您刚才不是来过了吗?
""不可能。
"她攥紧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显示最后一次联系女儿是在下午三点:"甜甜说爸爸会来接她。
"保安摇头:"今早周先生来接过孩子,说是您加班......"话音未落,林夏己经冲进雨幕。
幼儿园监控室的门半开着,值班老师裹着毛毯打瞌睡。
屏幕上的画面让林夏浑身发冷——下午西点十七分,周延穿着那件沾着红酒渍的衬衫走进教室,蹲下来给女儿系鞋带。
小丫头仰着脸问他:"妈妈知道吗?
"男人揉了揉她的卷发:"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我要看所有监控!
"林夏拍桌而起,惊醒了值班老师。
画面快进到五点二十分,周延牵着女儿走向幼儿园后门,那里停着一辆没见过的黑色商务车。
后车门打开的瞬间,林夏看清副驾驶坐着穿红裙的女人,她正把什么东西塞进甜甜手里——那枚熟悉的LV丝巾扣在女人指间反光。
"车牌号!
"林夏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值班老师颤抖着调出特写:"京A·BX7......"数字在眼前模糊成一片,她想起今早出门时,周延说要去机场接客户,而那辆商务车分明是上周刚过户到他名下的。
警笛声在身后响起时,林夏正跪在幼儿园后巷的积水里。
雨水冲刷着墙角的烟头,某个红色指甲碎片在霓虹灯下闪烁。
她突然想起结婚纪念日那天,周延衬衫领口也有类似的亮片——当时他说是在酒会上蹭到的。
"林女士!
"苏雯撑着伞冲过来,发梢滴着水:"儿童医院刚来电话,甜甜今早被周延接走后,体温又升高了......"她将平板递过来,急诊记录显示小丫头凌晨两点被喂过退烧药,但家长签名处赫然是周延的笔迹。
手机在掌心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让林夏踉跄后退。
照片里甜甜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着输液管,床头柜摆着周延常用的万宝龙钢笔。
发送人ID显示"蓝湾小秘书",最后一条消息还在跳动:"你女儿现在在我们手上,想要她活着就一个人来蓝湾会所VIP室。
""报警!
"苏雯抓住她的手臂,却被甩开。
林夏摸出车钥匙冲向地下车库,雨水在脚边汇成小溪。
后视镜里,苏雯举着伞追了几步:"你疯了吗?
对方明显是绑架!
"引擎轰鸣声中,林夏咬破嘴唇。
仪表盘映出她猩红的双眼——今早出门前,甜甜把画着全家福的蜡笔画塞进她公文包,现在那张画正皱巴巴地躺在副驾驶座上,女儿用荧光笔写着:"爸爸说今晚带我们去迪士尼。
"蓝湾会所的霓虹灯牌在暴雨中忽明忽暗。
林夏把车停在侧门阴影处,高跟鞋踩过积水时溅起一片血色——不知何时划破的手掌正滴滴答答滴着血。
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口红晕染到脸颊像道狰狞的伤口。
VIP室的门缝透出暖黄灯光。
林夏深吸一口气,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笑声。
周延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轻佻:"宝贝儿别急,等拿到钱......"话音戛然而止,门突然打开。
红裙女人斜倚在门框上,指甲上的水钻在灯光下闪烁:"姐姐来啦?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甜甜在病床上的视频:"你女儿可比周延那个蠢货听话多了,知道疼人。
"女人突然凑近,香水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猜猜看,要是你报警会怎样?
"林夏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走廊回荡,女人捂着脸踉跄后退,撞翻了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
碎玻璃渣里,半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滑落出来——"父亲姓名"一栏赫然写着周延的名字,而孩子照片分明是甜甜。
"***......"林夏捡起证明的手在发抖。
红裙女人突然尖笑起来:"聪明!
周延当年可是花了大价钱买通医院......"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三个黑衣男人冲过来,为首的揪住林夏头发往VIP室拖。
"放开她!
"周延的声音从室内传来。
林夏被甩在真皮沙发上,额头撞到茶几角渗出血丝。
周延站在落地窗前,西装革履的模样与今早送女儿上学时别无二致,只是领带歪了,露出锁骨处新鲜的抓痕。
"这是误会。
"他掏出手帕擦拭林夏脸上的血迹,被狠狠拍开:"甜甜在哪?
"林夏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不说就砸烂你的狗头!
"周延突然露出诡异的笑:"急什么?
你女儿正在学钢琴呢,我给她请了最好的老师......"手机***打断他的话。
林夏瞥见屏幕上跳动着女儿幼儿园的名称,指尖刚碰到接听键,就听见甜甜带着哭腔的声音:"妈妈我怕......他们说要给我打针......"背景音里传来针管抽吸的声音,林夏的世界在瞬间崩塌。
"她在城南废弃的仁和医院。
"周延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丝巾扣:"别报警,那些人......"话未说完,VIP室的门再次被踹开。
苏雯带着两个警察冲进来,她手里举着平板:"蓝湾会所的监控拍到他们把甜甜带走了!
"混乱中,林夏看见红裙女人趁机往周延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
警察铐走嫌疑人的瞬间,一张折叠的纸条从男人西装内袋滑落。
林夏趁人不备捡起来,上面是歪歪扭扭的铅笔字:"爸爸说不能告诉妈妈,我们在玩捉迷藏,在医院地下室。
"当警车呼啸着驶离蓝湾会所时,林夏正站在仁和医院斑驳的大门前。
暴雨冲刷着生锈的铁门,二楼某扇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
她摸出手机,通话记录里最后拨打的五个全是周延——而最新的一条未接来电显示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缅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