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兮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发呆,端在手里的酒一口酒都没喝。
她发现面前的玻璃上映着男人挺括的身姿,不过很快又移开视线,继续看着夜景。
沈榷慢悠悠走过来,一把拉住程兮,把她扯到自己面前,沉声质问:“这么不情愿看到我?
却对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程兮手中的红酒撒了出来,她皱起眉,“你为什么老是这样不讲道理。”
沈榷沉默了几秒,放开她的手,声音温和:“我们不说这个了,回家吧,回家弹钢琴给我听好不好?”
迈巴赫快速驶入庄园,停稳后,沈榷抱起程兮急不可耐往楼上卧室走,把她放在钢琴前的座椅上。
黑漆漆的,灯也不开,就靠着园林里路灯照进来一点微弱的光。
“弹吧。”
程兮懒得理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她起身想走,却被沈榷揽住腰身,一把抱坐在键盖上。
“你放我下来!”
沈榷滚烫的手掌伸进她的裙摆,“既然不愿意弹,就做点别的。”
“我不要……”高定礼服被撕开,落在地上成了破布。
程兮下巴被他卡住,无力地接受炽热绵密的亲吻,再一点点往下,落在颈窝……她没有力气挣扎,缩着颤栗的身体,埋在沈榷胸膛,唇边溢出破碎不堪的哭泣:“我害怕,好黑……别怕,等会就舒服了……”沈榷只心软了一瞬,没有去开灯,他知道程兮怕黑,只有这样才会乖乖依附在他怀里。
这架庞大的施坦威钢琴,承载着越来越强势的力道。
程兮快要失去意识了,黑暗蒙蔽她的视觉,肌肤相贴的触感格外清晰,两种都是她所畏惧的。
夜色融融,窗边的交缠的身影停顿片刻,回到床上。
沈榷开了一圈床下的线性灯,不会***到眼睛。
程兮躺在床上,眼神失焦,嘴唇轻轻蠕动。
“兮兮,你说什么……”沈榷拂去她脸上的发丝,凑近去听。
“沈榷,我好后悔遇到你……”程兮用尽最后力气说完,下一秒,脑袋一歪昏了过去,彻底陷入黑暗。
“兮兮!
兮兮……”——八个月前。
京市一月中旬的天气进入严寒阶段。
程兮22岁,大学毕业后还没找工作,去做了家教。
下午课程结束,刚回到家,她就接到何宛琳的电话。
“兮兮,你在哪呀,我和沈叔叔过去接你。”
何宛琳温柔的声音传入耳朵,她内心触动不大。
程兮父母相亲认识,她三岁时,他们和平离婚,何宛琳主动放弃抚养权,她被判给经济能力不错的父亲。
因为何宛琳要去追寻自己大学时的真爱,沈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二婚。
程兮七岁时,父亲的公司出事了,携款潜逃被抓回判了二十年。
几天之内,别墅豪车变成全都被查封。
她又被外婆带回小洋房住。
外婆是大学老师,为人宽厚豁达,因为是烈士的独生女,所以生了两个孩子。
外公年轻时下海经商,开了好几个工厂,家底富足,不过在十年前去世了。
程兮继续学钢琴,外婆除了物质上不亏待,还会给她做好吃的饭菜,辅导她写作业。
程兮常听外婆说不要心生怨恨,不然人就一辈子钻到死角里出不来。
她年龄小,但听进去了,所以她从不怨也不想去找何婉琳。
总以为日子可以就这么过下去,转变却在三个月前发生了,外婆生病住院。
程兮在病房里看到了19年未见的母亲,和一个相貌干净俊雅的中年男人。
老人活到八十三岁,躺在病床上说自己后悔了,当初应该把程兮的性格养得刁钻一些,像现在那么温软,怕是要受欺负。
“兮兮,不要伤心,外婆年纪大了,总要离开的,等我走了,你和你妈妈回去,那位沈叔叔是个好人。”
程兮满脸泪水,紧紧握着外婆的手,不停摇头。
“兮兮听话,去吧。”
老人临终时一定要程兮答应,否则她不安心上路。
外婆去世后,程兮心里难过,何宛琳缓一段时间才打来了电话。
夫妻俩为了迎接她,本来打算开一场隆重的欢迎会,请上各界名流和媒体。
程兮说太张扬不合适,坐下来吃顿饭就行。
沈文铨觉得这样不够重视,还是请了各个圈子的顶流人士,把程兮介绍给他们认识,以后无论走哪个领域都顺风顺水。
宴会就在这栋五千平的私人别墅举行。
休息间里,何宛琳牵着程兮忙前忙后给她挑衣服首饰,问她意见。
这些事有专门造型师来做,不过她坚持亲力亲为。
程兮看着何宛琳亲切又殷勤的举动,脸上勉强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了。
“兮兮,晚宴还有好几个小时,你休息一下,妈妈去外面看看。”
何宛琳走到一半又返回来,“对了,要是碰到沈榷,你就避着点。”
“好。”
刚来这里那天,程兮也听她提醒过,看样子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她长舒一口气,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其实这19年,何宛琳一首有和外婆联系,只是没在她面前露脸。
当程兮看到她雍容华贵样子,就知道这位沈叔叔是真心待她好。
这次答应回来,不止是外婆的遗愿,还有对母亲的思念,内心渴望亲情,可看到何宛琳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更多的是不自在。
程兮无聊,在楼下花园走了一会,到处都是佣人,有条不紊为晚宴做准备。
“完了,这车六千多万,估计一年的工资都没了。”
“啊!
这么贵!
那怎么办?”
几个小伙子愁眉苦脸待在一辆黑色跑车旁边,开车司机一脸无奈,蹲在地上抹眼泪。
程兮看到门口停了一辆小型火车,载了一个包裹严实的大物件,应该是钢琴。
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小伙子面面相觑,把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货车倒车时不小心把旁边的超跑刮蹭了一条痕迹。
程兮定睛一看,刮到内漆了,有点严重。
为首的男人眼尖,看她穿着气质不凡,试探问了一下:“您是程小姐?”
“是。”
几人感觉有救了,激动起来,苦着脸说:“求您帮帮我们说说情,少赔点也行啊,要是大几十万,我们实在承担不起。”
“而且这车停得太……”都是达官显贵,男人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