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羽踩过一具尚未冷却的尸体，靴底黏稠的血浆发出令人不适的声响。
若蕾尔跟在他身后，手里的医书翻到某一页，纸页上的符文泛着淡淡的红光，随时准备撕下治疗。
“麻烦。”
烬羽甩了甩手腕，表链上的血迹被甩在地上，“这层的‘清理者’比预想的要多。”
若蕾尔笑眯眯地踢了踢脚边的尸体：“需要我帮你包扎吗？
你左手肘的伤口在渗血哦。”
“不用。”
“哎呀，真是倔强——”她的话戛然而止。
烬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一个人影靠着墙瘫坐着。
那人低垂着头，校服被血浸透，胸口一枚银色的徽章却格外干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若蕾尔眯起眼睛：“还活着？”
烬羽没回答，径首走了过去。
——缘启的意识在疼痛中浮浮沉沉。
他隐约听到脚步声，勉强抬起头，视线模糊中看到两个人影。
高个子的男生手腕上戴着块老旧的手表，表链上沾着血；另一个女生抱着本厚书，金色鱼骨辫的发绳上，蝴蝶兰的花瓣被血染红了一角。
“挺好。”
缘启哑着嗓子说，“不是清理者。”
烬羽蹲下身，扫了一眼他的伤势——肋骨至少断了两根，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最严重的是腹部的贯穿伤，血己经浸透了半件校服。
“能走吗？”
烬羽问。
缘启试图动一下，随即闷哼一声，冷汗顺着苍白的脸滑下来：“……不能。”
若蕾尔叹了口气，撕下一张书页：“忍着点，敢乱动我就敲晕你。”
缘启瞥了她一眼，突然道：“等等！
姐，我怕痛。”
若蕾尔的手顿在半空，眉毛挑了起来：“哦？
现在知道叫姐了？”
烬羽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赶紧的，这层不安全。”
书页贴上伤口的瞬间，缘启的指尖猛地攥紧了徽章。
符文亮起，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疼痛依然让他咬紧了牙。
“你的心器。”
烬羽突然开口，目光落在那枚徽章上，“能力是什么？”
缘启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召唤。”
他抬起手，徽章微微一亮，一只黑红色的生物凭空出现，形似猎犬却生着三只眼睛，乖顺地伏在他脚边。
若蕾尔吹了声口哨：“不错嘛，还能打架吗？”
缘启没回答，只是看向烬羽：“组队。”
“理由。”
“我知道这层的‘清理者’弱点。”
缘启的声音平静，“而且——”他指了指自己尚未完全愈合的腿：“我现在跑不掉，你们带着我，比杀了我划算。”
烬羽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你倒是够干脆。”
缘启面无表情：“干脆点，让那些怪物死——这是我一贯的风格。”
若蕾尔噗嗤笑了出来：“我喜欢这家伙！”
——三人继续前进。
缘启被若蕾尔搀扶着，每走一步脸色就白一分，但他始终没吭声。
那只黑红色的召唤物跟在身后，警惕地观察着西周。
“所以，”烬羽突然开口，“你的召唤物能融合？”
缘启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猜的。”
烬羽指了指他胸前的徽章，“上面的纹路和普通召唤系不一样。”
缘启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可以融合，但有时间限制。”
“挺好。”
若蕾尔眨了眨眼：“你们俩这对话，简首像在打哑谜。”
烬羽没理她，突然停下脚步。
前方的拐角处，传来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清理者？”
若蕾尔压低声音。
缘启的徽章微微发亮：“不止一只。”
烬羽的手表齿轮开始加速转动。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