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撞见妻子沈知薇在私家车里与小三周衍缠绵。他冷静拍下视频，转身开始一场精密报复。
沈知薇的咖啡里开始出现微量致幻剂，她在公司会议当众崩溃。周衍的金融账户被植入病毒，
数千万资金蒸发。沈知薇收到小三的视频，周衍收到妻子精神失常的监控。
最后两人在崩溃边缘互相撕咬。第一章顾屿把车停在梧桐树巨大的阴影里，引擎熄了火，
车窗降下半指宽的缝隙。初秋的夜风带着点凉气，钻进车里，吹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上，
皮肤绷得有点紧。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沈知薇发来的微信，短短一行字：“加班，你先睡，
别等。”他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没回。视线越过挡风玻璃，
落在不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写字楼上。沈知薇的办公室在十七楼，那扇窗此刻漆黑一片。
他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像咽下了一块粗糙的砂石。启动车子，
黑色的SUV无声地滑出树影，汇入夜晚稀疏的车流。没有目的地，
只是顺着城市纵横的脉络，
朝着他们另一个家的方向开去——那个位于城西、沈知薇名下的、靠近她公司的精致小公寓。
那是他们结婚第三年，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为了让她加班太晚时有个就近歇脚的地方。
如今想来，更像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入口。车子拐进那条相对僻静的支路，
公寓楼下规划的访客车位稀稀拉拉。顾屿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然后，
他猛地踩下了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短促刺耳的声响。不远处，
一辆熟悉的白色宝马安静地停在角落里，车身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冷硬的光。
那是沈知薇的车。车牌号，他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车里有人影晃动。驾驶座和副驾。
顾屿的手死死攥着方向盘，皮革被他的指甲抠出深深的凹痕。他熄了火，拔掉钥匙，
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推开车门，脚踩在地上，有种不真实的虚浮感。
他几乎是靠着车身站定的，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却压不住体内翻腾的灼热。
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步放得很轻，踩在铺着落叶的地面上，
发出细微的、仿佛心脏被碾碎的“沙沙”声。距离越来越近。宝马车的车窗贴着深色的膜，
从外面看进去一片混沌。但车内的顶灯是开着的，暖黄的光晕勾勒出里面纠缠的人形轮廓。
驾驶座的女人，侧脸的线条，微卷的发梢垂落颈间……是沈知薇。他的妻子沈知薇。
她正微微仰着头，闭着眼，脸上是一种顾屿从未见过的、近乎迷醉的神情。一个男人的手，
骨节分明，正捧着她的脸颊，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的唇角。男人的脸埋在沈知薇的颈窝，
贪婪地吮吸啃咬着那片细腻的皮肤。顾屿停住了。距离那辆白色宝马，大概只有三步远。
他像一尊突然被钉死在路边的石像，血液在瞬间冻僵，又在下一秒轰然冲上头顶，
耳膜里只剩下自己心脏疯狂擂鼓般的巨响，震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认得那个男人。周衍。
沈知薇公司新来的投资总监，年轻，高调，据说背景很硬，
刚来半年就成了公司里的风云人物。沈知薇在家提起过他几次，语气平淡，
评价是“挺有能力的，就是有点张扬”。顾屿当时还附和了一句“年轻人嘛”。现在想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针，扎在他此刻的神经上。沉闷的、压抑的喘息声，
还有女人偶尔溢出喉咙的、短促而甜腻的呻吟，
断断续续地从紧闭的车窗缝隙里顽强地透出来，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顾屿的耳膜。
时间失去了刻度。顾屿就站在那里，看着那辆车像一个巨大的、晃动的、承载着背叛的摇篮。
他的眼睛睁得极大，眼眶干涩发痛，却眨也不眨。脸上的肌肉像是脱离了控制，
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然而这平静之下，是火山喷发前熔岩的咆哮，
是冰川崩裂时震耳欲聋的巨响。他慢慢抬起手，动作迟缓得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
手指摸向裤袋里的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触到指尖，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解锁，
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毫无血色的脸。他点开相机图标，手指稳定得可怕，没有一丝颤抖。
镜头对准了那扇贴着深色车膜、却因内部灯光而泄露出罪恶景象的车窗。他调大了焦距。
屏幕上的画面瞬间清晰起来。沈知薇迷乱的神情，周衍埋在她颈间的动作……每一个细节，
都被冰冷的电子设备忠实地捕捉、放大。顾屿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
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块被无形力量强行撕开的皮肉，
露出下面森白的骨头，扭曲成一个非人的弧度。他按下了录制键。手机屏幕上，
红色的圆点无声地亮起，开始吞噬眼前这幕活色生香的背叛。车里的人浑然不觉。
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滚烫的呼吸和纠缠的身体。录制持续着。一分一秒，
都在顾屿凝固的血液里刻下永恒的烙印。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钟。
车内的动静终于平息了。顶灯熄灭，世界重新陷入昏暗。
隐约能听到里面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声音，还有男人低沉的、带着满足笑意的说话声。
顾屿的手指动了。他停止了录制。屏幕暗下去，锁屏。他将手机塞回裤袋，动作流畅自然，
仿佛刚才那个举着手机、如同鬼魅般记录下一切的，是另一个人。他没有再看那辆车一眼，
仿佛那只是一堆冰冷的废铁。他转过身，背对着那片刚刚上演过背叛的角落，一步一步，
走回自己的黑色SUV。拉开车门，坐进去。关门。引擎启动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车灯划破黑暗，照亮前方空寂的路面。他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驶离，汇入主干道的车河。
车窗紧闭，隔绝了外面喧嚣的世界。车内一片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极其微弱的嘶嘶声。
顾屿直视着前方变幻的霓虹灯光，眼神空洞，深不见底。脸上那点扭曲的弧度早已消失，
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抽空后的、玉石般的冰冷和平静。他抬起手，抹了一下嘴角。指尖干燥，
什么都没有。没有血，也没有泪。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带着铁锈味的冰冷，
正从他的心脏深处，向四肢百骸疯狂蔓延。第二章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斜斜地洒在光洁如镜的柚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分明的几何图案。开放式厨房里，
咖啡机正发出低沉的嗡鸣，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带着一种虚假的暖意。
顾屿穿着熨帖的灰色家居服，站在流理台前。他垂着眼，专注地看着手里那只骨瓷咖啡杯。
杯身细腻温润，是沈知薇最喜欢的牌子。他拿着银质的小咖啡勺，
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动作优雅而精准，一圈，又一圈。勺子和杯壁碰撞，
发出极其细微、几乎听不见的清脆声响。他身后，传来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沈知薇穿着丝质睡袍，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厨房。她脸上带着一丝宿醉般的慵懒，
眼下的乌青有些明显。“早。”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径直走向咖啡机，
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早。”顾屿应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像一潭不起波澜的古井。
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杯子上，勺子还在匀速地搅动。沈知薇端着咖啡杯，
走到他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小口啜饮着。
她身上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的须后水的味道，混合着她自己常用的那款栀子花香水，
形成一种怪异的、令顾屿胃部微微抽搐的气息。“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屿终于停下搅拌的动作，端起杯子，浅浅抿了一口自己那杯咖啡。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
他却尝不出任何味道。沈知薇握着杯子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挺晚的，
”她含糊地说，视线飘向窗外，“跟周总他们开了个长会，又临时处理了点数据，累死了。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动作自然，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是吗？”顾屿放下杯子，
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他转过身，正面对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
平静地落在沈知薇脸上。“周衍……周总，挺拼的。”沈知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试图用杯沿挡住自己的表情。“是啊，新项目压力大，
他是负责人嘛。”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显得有些僵硬，“对了，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顾屿淡淡道，
目光扫过她颈侧一处被睡袍领口半掩着的、颜色已经变得很淡的红色印记。
他的眼神停留了不到半秒，便自然地移开，仿佛只是随意一瞥。“咖啡味道怎么样？”“嗯？
哦，挺好的，老样子。”沈知薇随口应着，心思显然不在这里。她低头看了看腕表，
“我得快点，今天上午还有季度汇报，不能迟到。”她几口将杯中的咖啡喝完，放下杯子，
起身快步走向卧室，“我去换衣服。”顾屿站在原地，看着她略显匆忙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厨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陌生的须后水味和咖啡的苦涩气息。
他重新拿起自己那杯几乎没怎么动的咖啡，走到洗碗池边。手腕一倾，
深褐色的液体无声地流入不锈钢水槽，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杯壁上挂着的深色痕迹。
他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杯壁，发出哗哗的声响。他洗得很慢，很仔细，
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水流声掩盖了其他一切声音，
也掩盖了他眼底深处翻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沈知薇所在的“创世资本”位于市中心最顶级的写字楼顶层。巨大的环形会议室里，
冷气开得很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令人炫目的城市天际线。椭圆形的长会议桌旁坐满了人，
个个西装革履，神情严肃。投影仪的光束打在幕布上，跳动着复杂的图表和数据。
沈知薇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蓝色套装，坐在靠近主位的地方。她化了精致的妆，
试图掩盖住眼底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轮到她汇报新一季度的市场分析预测了。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拿起激光笔，走向幕布前。“各位，
关于东区科技园的未来估值模型，
我们基于最新的政策导向和行业数据流进行了重新测算……”她的声音起初还算平稳，
带着职业性的清晰和自信。激光笔的红点在复杂的图表上游走。
顾屿就坐在会议室外面走廊尽头的休息区沙发上。这个位置很巧妙，透过磨砂玻璃门，
能隐约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听到模糊的说话声。他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
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的膝盖上放着一个看似普通的、深棕色的男士手拿包，皮质柔软。
他微微低着头，视线仿佛落在杂志上，但眼角的余光却精准地锁定了会议室的方向。
耳朵敏锐地捕捉着里面传来的、属于沈知薇的每一个音节。沈知薇的语速开始有点不稳。
“……核心变量在于技术迭代周期，以及……以及……”她顿了一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握着激光笔的手指指节有些发白。她感觉有点不对劲。眼前的图表线条似乎扭曲了一下，
幕布上的字迹也好像重叠了。一股莫名的燥热从心底窜起，让她喉咙发干。她用力眨了下眼，
试图集中精神。
“以及政策风险溢价……我们综合考量了……”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坐在主位的公司副总，一个头发花白、眼神锐利的老头，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沈知薇只觉得脑子里的弦越绷越紧。那些原本烂熟于心的数据，那些清晰的逻辑链条，
此刻像被投入了搅拌机，变得混乱不堪。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眼前幕布上的图表扭曲得更加厉害，色彩斑斓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在她眼前疯狂舞动。
“……所以，基于以上……以上……”她卡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激光笔的红点无意识地在幕布上乱晃，像个迷失方向的飞虫。
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带着疑惑、审视，还有隐隐的不耐烦。
“沈经理？”副总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悦。沈知薇猛地一颤，像是被惊醒。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我……呃……数据……那个……”她抬起手，下意识地想擦额头的汗，
动作却显得无比笨拙和慌乱。就在这时，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
她脸色瞬间煞白，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呕——”死寂。
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所有的高管，包括那位脸色铁青的副总，
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幕布前那个弯着腰、身体微微颤抖、仪态尽失的女人。
沈知薇自己也僵住了。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那一声突兀的、难堪的干呕声在巨大的会议室里回荡，余音刺耳。
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莫名的、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精心维持的、干练专业的形象，在这一刻，当着所有人的面，
轰然倒塌，碎得连渣都不剩。她直起身，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神涣散，充满了茫然和惊恐，像个迷路的孩子。她甚至不敢去看副总和其他同事的脸。
坐在外面沙发上的顾屿，合上了膝盖上的杂志。他动作优雅地站起身，
将那个深棕色的手拿包随意地夹在臂弯。透过磨砂玻璃，
他能看到里面那个僵立着的、失魂落魄的身影轮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他整理了一下并没有褶皱的衬衫袖口，转身，迈着平稳的步伐，
不疾不徐地朝着电梯厅走去。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规律而清晰的“嗒、嗒”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他不需要再看下去了。
那颗埋下的种子，已经开始在腐烂的温床上，绽放出第一朵畸形的花。第三章城市的另一端，
滨江金融中心顶层，属于“启明资本”的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味。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奔腾的江景，阳光灿烂，却驱不散室内的凝重。
周衍坐在他那间视野开阔的独立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那张英俊、向来带着几分倨傲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鸷的戾气。
昂贵的定制西装外套被他烦躁地扔在旁边的意大利沙发上，衬衫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查！
给我继续查！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漏洞给我找出来！”他对着电话咆哮，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
“什么叫系统没有入侵痕迹？没有痕迹那几千万他妈的是自己长翅膀飞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下属战战兢兢的辩解，声音微弱。“废物！一群废物！
”周衍猛地将手里的手机掼在厚重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状。他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就在昨天下午收盘前，
他负责操盘的一个规模庞大的海外并购项目基金账户，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巨额异常交易。
一笔笔天量的资金，以他个人最高权限指令的名义，
精准地、悄无声息地流向了数十个分布在离岸天堂的空壳公司账户，然后如同泥牛入海，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等他接到风控部门紧急警报时，
账户里的可用资金已经蒸发了将近百分之七十！数千万美金！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
找来了顶尖的技术团队进行紧急溯源。结果却像一记闷棍砸在他头上：系统日志干干净净，
没有任何外部入侵的痕迹。所有资金转移的操作指令，都清晰地指向他周衍的个人密钥！
时间戳精确到毫秒，逻辑链完整得无懈可击！仿佛是他自己梦游着，
亲手把自己的前程和巨额财富送进了地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周衍双手撑在桌沿，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太阳穴突突直跳。冷汗浸湿了他后背的衬衫。
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张张脸，竞争对手？内部倾轧？还是……他猛地甩甩头，
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必须止损！必须把漏洞堵上！
他抓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手指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按下一串号码，
声音嘶哑地对着话筒吼道：“老陈！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马上！
给我调集所有能调集的流动资金！有多少算多少！先把这个窟窿给我填上！利息按最高算！
快！”放下电话，他颓然跌坐进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巨大的落地窗映出他惨白而扭曲的脸。
窗外江面上货轮缓缓驶过，发出悠长的汽笛声，像是在为他奏响的丧钟。
顾屿坐在自己公司顶楼一间私密性极佳的茶室里。这里视野极好，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
他面前放着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密密麻麻滚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金融数据和代码流。幽蓝的光映在他脸上，
勾勒出冷硬的线条。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动作流畅而精准，
如同一个技艺高超的琴师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章。屏幕上，
一串串代表着资金流动的绿色数字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最终汇入一个标记着“周衍-紧急拆借”的虚拟池子。旁边的手机屏幕亮着，
上面是加密通讯软件的一个对话窗口。对方只有一个代号：Shadow影子。
最新的一条信息是几小时前发来的，言简意赅：鱼已咬钩，疯狂拆借，利率触顶。
第一阶段完成。痕迹已深度覆盖。顾屿的目光在屏幕上那条信息停留了几秒，
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他没有回复。端起旁边温热的青瓷茶杯，
他浅浅啜了一口。上好的龙井，清香四溢，入口微苦，回味却带着一丝奇异的甘甜。
他放下茶杯，指尖在冰凉的杯壁上轻轻摩挲着。视线投向窗外，
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秋日的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那栋属于启明资本的摩天大楼，
在众多楼宇中清晰可见。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深不见底，仿佛一口吞噬了所有光线的古井。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井底深处，正翻滚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寒流。周衍拆借的每一分钱，
都像一块沉重的砖石，正在他亲手挖掘的深渊边缘，垒砌起一道通往彻底毁灭的高墙。
茶香在唇齿间萦绕。那点微弱的甘甜，终究被舌根泛起的、更浓重的苦涩彻底淹没。
第四章沈知薇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公司季度汇报会上那场噩梦般的崩溃，
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迅速在她原本稳固的职场圈子里蔓延开来。
那些曾经带着欣赏和赞许的目光，如今变成了无声的打量、隐晦的同情，
以及更令人窒息的、带着探究的窃窃私语。副总虽然没有当场发作，
但那份冰冷的失望和随之而来的边缘化处理，比任何斥责都更让她如坐针毡。“沈经理，
这个季度的客户分析报告，让小王先跟吧，你……先把手头的数据再复核一遍。
”部门主管委婉但不容置疑的话语，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她最后一点职业尊严。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示众的小丑，所有引以为傲的专业和能力，
都在那一声干呕和随之而来的茫然失措中碎成了齑粉。更可怕的是，
她完全不明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体的不适感已经消退，
但精神上的恍惚和那种深入骨髓的、无法掌控自己的恐惧感，却如同跗骨之蛆，
日夜啃噬着她。她躲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拉上百叶窗，隔绝了外面那些无形的视线。
阳光被切割成细长的光条，落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电脑屏幕亮着，但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就在这时，私人邮箱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她有些茫然地点开邮箱。
发件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由乱码组成的地址。主题栏只有一个冰冷的问号：？。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指尖发凉。她犹豫了几秒，
最终还是点开了那封邮件。没有文字。只有一个自动播放的视频附件。视频画面有些晃动，
光线昏暗，带着一种偷拍的模糊感。但沈知薇只看了一眼，浑身的血液就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成了冰渣！画面里，是她那辆白色的宝马！地点，
正是她公寓楼下那个偏僻的角落！镜头透过深色的车窗，
清晰地捕捉到了车内不堪入目的景象！是她自己！衣衫不整，眼神迷离，
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近乎放荡的潮红！而那个伏在她身上、动作激烈的男人，
赫然就是周衍！视频的角度选得极其刁钻，将她沉沦时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周衍在她颈间、胸口留下的每一个印记，都拍得清清楚楚！画面无声，
但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力，比任何声音都更具毁灭性！“啊——！
”沈知薇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
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锐响。她脸色惨白如纸，
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巨大的羞耻、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扒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绝望感瞬间将她淹没！
她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齿深深陷进手背的皮肉里，尝到了咸腥的铁锈味，
才勉强阻止了第二声尖叫的溢出。是谁？！是谁拍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疯了一样扑到电脑前，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
想要关掉那个不断循环播放着罪恶画面的视频窗口。可手指却不听使唤，
连续点了几次才成功。屏幕暗下去，但那些画面却像烧红的烙铁，
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视网膜上，灼烧着她的神经。她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衬衫，黏腻冰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巨大的恐惧和混乱撕扯着她，让她头痛欲裂。几乎是同一时间，
启明资本那间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的办公室里，周衍也收到了他的“礼物”。
他刚刚挂断一个催债的电话，对方冰冷强硬的态度像刀子一样剐着他的神经。
私人手机的提示音响起，不是电话，是一条加密短信。发信人同样是一串乱码。
短信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一个链接。周衍此刻如同惊弓之鸟，
任何一点异常都足以让他神经紧绷。他死死盯着那个链接，眼神阴鸷。犹豫了几秒，
他拿起另一部备用的、经过重重加密的私人手机，点开了那个链接。屏幕跳转，
加载出一个加密视频平台。画面出现——是创世资本那个环形会议室的监控录像！
角度正对着汇报席！画面上，沈知薇正站在幕布前，脸色煞白，身体微微摇晃，
眼神涣散迷离。她似乎想说什么，张着嘴，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紧接着，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她猛地弯下腰，
发出了那一声清晰无比的、令人极度难堪的干呕！视频是无声的，
但沈知薇那失态崩溃、仪态尽失的样子，被高清摄像头捕捉得纤毫毕现！
她眼神里的茫然和惊恐，周围高管们脸上凝固的错愕和鄙夷，都像无声的嘲讽，
狠狠砸在周衍的视网膜上！“操！”周衍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砰！”一声巨响，
手机四分五裂，碎片飞溅！他像一头彻底被激怒的野兽，在办公室里暴躁地来回踱步，
呼吸粗重。沈知薇那个蠢女人！她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出这种洋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