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超图里的小光斑像枚生锈的图钉,把五年婚姻钉死在七月的潮湿里。
空调外机在窗外嗡嗡作响,把客厅的空气搅得又闷又黏,就像我和林晚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褶皱。
林晚推门进来时带了串风铃响,是去年结婚纪念日我送她的玻璃风铃,她说风吹过时像高中教室的窗户在响。
她换鞋的动作和往常一样,先把左脚的帆布鞋摆在鞋架第三层,鞋跟处磨出的毛边还是我上周用胶水帮她粘好的。
"今天公司加了会儿班,"她边说边解围巾,颈后那颗淡褐色的痣在灯光下晃了晃,"你煮的粥呢?
"我没抬头,指腹摩挲着报告单上的"孕6周+"。
这个数字像把钝刀,慢悠悠割开记忆里那些被我强行粘合的碎片。
上周三她说是陪客户喝酒,回来时发梢沾着陌生的雪松香水味,我当时正蹲在玄关给她找拖鞋,那味道顺着鼻腔爬进来,像根细针戳在肺叶上。
她笑着揉我头发,说"客户太能喝了",可我在她风衣口袋里摸到了张电影票根,是午夜场的爱情片,座位号是她和张文高中时总坐的最后一排。
"粥在厨房。
"我的声音比烟灰缸还冷。
她端碗出来时哼着歌,是那首《同桌的你》。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同学聚会上见张文,他穿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块旧上海牌手表——那是林晚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她曾跟我说"丢了"。
当时张文笑着拍林晚的头,说"还是老样子",林晚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而我正替她剥虾,她的手在桌布下悄悄攥紧我的衣角,指甲掐得我掌心生疼。
"这孩子......"她舀粥的勺子顿了顿,热气模糊了她的睫毛,"我知道你难接受,但文哥他......""文哥?
"我笑出声,胸腔里像有团火在烧,"林晚,你摸着良心说,这五年我哪点对不起你?
你说你妈住院要钱,我把准备买车的钱全取出来,自己骑着电动车跑了三个月医院;你说不想上班,我多打三份工养你,晚上回家还要替你洗攒了三天的衣服;你说张文是你哥,我就看着你们在我面前勾肩搭背,听着你半夜在梦里喊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