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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出生以来，这是我爸第一次打我。
他带着留置针的手仍然举在空中，剧烈抖动。
“不孝女！国家和公司花重金送你去培训极地，期望你能带个好头！”
“可你却干了什么？”
“抱着起落架摆出那些不堪入目的姿势！”
“你对得起唐家，对得起国家吗？”
说完，他咳出一口血。
周凛骁立马用双手接住，声泪俱下：
“爸，什么都赶不上您的身体重要！”
“叨叨就是看我这段时间忙工作，陪她时间少，跟我闹脾气呢！”
听他这么说，我爸更生气了：
“周女婿平时怎么对你的，我不清楚？”
“你搞出这些乱七八糟有伤风化的事情，他还站在你这边帮你说话！”
“我看，你先给周女婿赔罪吧！”
我狠狠咬住嘴唇，不发一语。
我妈抹了把泪：
“叨叨啊，你就看在妈份上，给你爸和周女婿认个错，回去继续飞吧！”
呵呵，认错。
看到爸妈死心塌地相信周凛骁的样子，我咧开嘴，笑起来。
我妈眼里透出希望的光。
可下一秒。
我突然暴起，打起猴拳。
“什么爸爸妈妈？”
“告诉你个秘密！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们都得叫我祖宗！”
我妈眼神刹那黯淡。
我爸捂住胸口，脸色乌青。
医生赶到，把我爸抬上担架。
我妈离开时，无限哀怨地最后看了我一眼。
我嘴上笑着。
嘴里，早已血流成河。
为了克制情绪，我一直咬住牙龈，现在，满口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肉！
可我不能放弃。
计划还没进行到一半，不能功亏一篑！
好不容易平复情绪，一声清脆的孩童叫声，让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方楚楚掐着儿子脖子，眼中放出威胁的凶光：
“呀，唐机长，从来不让别人碰一下的宝贝儿砸，现在在我手里啦！”
她扬起手，狠狠甩向哭个不停的儿子。
一巴掌。
两巴掌。
……
十巴掌。
小小的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一个劲地大哭，拼了命朝我喊：
“麻麻……麻麻……”
“乐乐好……好疼……”
“乐乐做错了什么……麻麻为什么不理乐乐……”
身旁的周凛骁毫无触动，冷淡地观察我的表情。
心里如有万箭刺入，痛得要滴出水来。
上辈子，他害怕儿子长大后发现我去世的真相，同时害怕儿子同他争夺家产。
在计划制定的第一天起，就没有给儿子留活路。
儿子被卡车撞成两段的那一刻，他正在行车记录仪的另一端，搂着方楚楚，举杯庆祝！
我生生压下万般痛楚，换上扑克脸。
大声拍手：
“哇哇哇！哪里来的小猴儿，借我玩两天！”
我旋转着向儿子靠近，周凛骁拦下我，眼底猩红：
“唐叨叨，既然你这么喜欢装疯卖傻，那就给我装到底！”
他拎起我领口，穿过五道铁栏杆，到达一间漆黑的房间，扔进去！
追过来的院长脸都绿了：
“周总，这可不得行啊！这里关着的全是红色等级病人，个个身上都背着人命！”
“你把唐女士关这里，她过不了一个晚上！”
周凛骁轻哼一声：
“那正好！”
“明天早晨，我来给她收尸！”
我哭着喊着求饶，等来的却是周凛骁冷笑离开的背影。
脚步声完全消失后。
我缓缓坐下。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