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的灯牌,我亲手砸在顾屿脸上,他笑:‘林羡,你会后悔。’”我抬眼,雨夜冰得透骨——“我只后悔没砸得更重。”灯牌碎成银河那刻,我知道,游戏才刚开始。第1章
雨夜应援翻车现场我举着灯牌,雨水顺着胳膊往下淌。三十万,整整三十万的定制灯牌,在暴雨里亮得像小型太阳。顾屿出来了。尖叫声劈头盖脸,像海浪砸在我耳膜上。我把灯牌举得更高,嗓子扯到破音:“哥哥——看我!”他戴着黑色口罩,眼神扫过来。只一秒,停在我旁边的富婆姐姐身上。那姐姐手里就一根普通荧光棒,连颜色都买错。顾屿弯眼,伸手——接过了那根荧光棒。“谢谢宝贝。”他的声音透过麦,低低的,带着笑。我愣在原地,灯牌上的LED灯噼啪短路,滋啦一声灭了。周围站姐哄地笑开。“林羡翻车了哈哈哈!”“三十万打水漂喽!”我低头,看见水坑里漂着的灯牌倒影,也看见自己惨白的脸。雨更猛,像有人在天上拧开水龙头。助理小跑着冲过来,把毛巾往顾屿头上盖。顾屿抬手挡了挡,视线终于落在我这边。我以为他要补救。结果他皱了皱眉:“让让,挡路了。”人群爆发出更大的笑声。我脚跟钉在地上,手里灯牌越来越沉。“喂,林羡,”旁边的站姐用胳膊肘捅我,“你家哥哥好像不认得你咯。”我舔了舔唇,雨水混着口红,一股铁锈味。认不出?我上周才给他刷了十万礼物,弹幕刷到卡死。顾屿弯腰钻进保姆车,车门“砰”一声合拢。尾灯在雨里拉出两道红光,像甩在我脸上的巴掌。有人吹口哨。有人举着手机直播:“三十万灯牌现场报废,榜一站姐社死瞬间!”弹幕飞快飘过——笑死,富婆翻车这姐脸都绿了顾屿好拽,我爱了我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睫毛膏的黑渣。“姐,灯牌还举吗?”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我盯着那堆废铜烂铁,忽然笑了:“举。”我把灯牌调转方向。对准了出口另一侧——那边蹲着个瘦高个男生,卫衣帽子扣得严严实实。他手里抱着一把坏伞,伞骨戳出来,像只炸毛刺猬。我喊他:“江砚。”男生抬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雨夜里亮得吓人。我把灯牌递过去:“送你。”周围安静三秒。然后炸了。“***?林羡疯了?”“给顾屿的死对头送灯牌?”“年度抓马!”江砚没接,他看看灯牌,又看看我,嗓子发哑:“给……我?”我点头:“三十万,全新的,没沾晦气。”雨水顺着他睫毛往下滴,他眨眨眼,忽然伸手。指尖冻得通红,却在碰到灯牌那一刻,烫得我手腕一抖。顾屿的保姆车突然急刹。车门再次打开,顾屿撑着伞下来,脸色比雨夜还黑。“林羡。”他叫我名字,声音压得低,像是磨在砂纸上。我回头,冲他晃了晃空荡荡的手。“有事?”顾屿的伞沿滴水,眼神扫过江砚,最后停在我脸上。“你什么意思?”我歪头,笑得甜:“字面意思呀。”周围站姐齐刷刷举起手机。闪光灯噼里啪啦,像一场无声的审判。顾屿往前一步,雨点砸在他肩头,洇开深色水痕。“别闹,”他声音低下去,“跟我上车。”我后退一步,高跟鞋踩进水坑,溅起的泥点糊在江砚裤脚。江砚低头,忽然弯腰,把灯牌抱进怀里。像抱住什么宝贝。顾屿的伞“啪”一声合上,雨水直接浇在他头上。“林羡,”他咬牙,“你认真的?”我耸肩:“比真金还真。”旁边有人小声:“***,修罗场!”江砚抱着灯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谢谢姐姐。”我听见自己心跳,砰砰,砰砰。像十万响的礼花,在胸腔里炸开。顾屿伸手来抓我手腕。我侧身躲开,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水痕。“顾屿,”我说,“以后别让我挡路了。”“毕竟——”我指了指江砚怀里的灯牌。“它比你亮。”顾屿的脸色,在那一刻,比熄灭的灯牌还难看。雨忽然小了。江砚抱着灯牌,伞骨戳在我肩上,不疼,却让我打了个哆嗦。他低头,声音闷闷的:“姐姐,冷吗?”我摇头,却看见他卫衣领口湿了一大片。顾屿还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下巴往下淌。像哭了,又像没哭。我转身,高跟鞋踩碎一汪水洼。江砚跟在我身后,灯牌在他怀里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像某种信号。像某种开始。我回头,最后一眼——顾屿的伞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积水里。他弯腰去捡,动作慢得像电影慢放。江砚忽然伸手,替我挡了挡飘过来的雨。指尖冰凉,却莫名让人安心。我听见身后有人喊:“顾屿发微博了!”屏幕亮起——@顾屿:别后悔。配图是刚才那辆保姆车的尾灯。红光刺眼。我勾了勾嘴角。后悔?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第2章
微博炸了,热搜是我我回到酒店时,头发还在滴水。手机刚充上电,屏幕就疯了。99+未接来电。99+微信小红点。我随手点开热搜——#顾屿 别后悔##林羡 灯牌送江砚##修罗场 站姐富婆#三条并排,后面全是爆。我嗤了一声,把手机扔床上。微信群里,站姐们刷屏——@所有人:快看顾屿直播!我点开链接。镜头里,顾屿坐在保姆车后排,头发半干,领口敞着。弹幕密密麻麻——哥哥别难过!林羡太过分了!心疼我家哥哥!顾屿盯着镜头,忽然笑了。“没事,”他说,“她闹脾气呢。”语气轻飘,像哄小孩。我手指一顿,鸡皮疙瘩爬满手臂。群里有人艾特我——@林羡:你完了,哥哥生气了。我打字:“哦。”刚发出去,门铃响了。我赤脚踩在地毯上,猫眼一看——江砚。卫衣湿哒哒贴在身上,怀里抱着那盏灯牌。我拉开门:“怎么找过来的?”他低头,耳根通红:“……房卡掉你包里了。”我这才想起,刚才递灯牌时,顺手塞了他一张备用卡。侧过身,让他进来。灯牌太大,进门时磕到门框,“砰”一声。我嘶了口气:“轻点,三十万。”他慌忙抱稳,像抱个炸弹。“姐姐,”他嗓子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挑眉:“现在知道怕了?”他摇头,眼神却飘向我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顾屿的直播间。顾屿的声音外放出来——“林羡?她追了我半年,昨天还给我刷了十万。”弹幕一片尖叫。我翻了个白眼,伸手要关。江砚忽然按住我的手。指尖冰凉。“姐姐,”他说,“我能发个微博吗?”我愣住:“发什么?”他低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几秒后,提示音响起——@江砚:灯牌很亮,谢谢姐姐。@林羡配图是那盏三十万的灯牌,在他酒店地毯上,亮得像小太阳。我呼吸一滞。手机开始疯狂震动。热搜瞬间刷新——#江砚 林羡##灯牌修罗场2.0##顾屿 江砚 抢金主#我抬头,看见江砚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你疯了?”我声音发颤。他抿唇:“我只是……不想你被骂。”我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笑出声。“行啊,小狼狗。”我伸手,揉了把他湿漉漉的头发。手感比想象的好。手机又响。这次是顾屿的微信——顾屿:在哪?我没回。他又发——顾屿:林羡,别闹了。我指尖悬在屏幕上,还没想好怎么回。江砚忽然开口:“姐姐,你饿吗?”我愣住。他指了指桌上的外卖袋:“我买了炸鸡。”我这才闻到香味。肚子配合地叫了一声。江砚低头笑,梨涡浅浅。我手机又亮——顾屿:我在你酒店楼下。顾屿:限你三分钟下来。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雨停了,路灯下,顾屿撑着伞,仰头看上来。伞沿遮住了他的眼睛,只看见紧绷的下颌线。江砚站在我身后,声音轻得像羽毛:“要下去吗?”我回头,看他抱着炸鸡,眼神小心翼翼。像只被雨淋湿的大狗。我舔了舔唇:“炸鸡好吃吗?”他点头:“加了双倍芝士。”我伸手,扯了张纸巾擦手。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顾屿:我看见江砚了。顾屿:你们在一起?我勾了勾嘴角,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林羡:是啊,一起吃炸鸡。发送。楼下,顾屿的伞“啪”一声合上。他抬头,视线直直对上我。隔着十二层楼,我都觉得冷。江砚把炸鸡递过来,指尖碰到我的。温热。我听见自己心跳,一下一下,撞得胸腔发疼。手机再次震动——顾屿:行。顾屿:你别后悔。我笑了。后悔?这才刚刚开始呢。第3章
他把房卡拍在我掌心炸鸡盒子还冒热气。我咬了一口,芝士拉丝半尺长。江砚蹲在地毯上给灯牌换电池,卫衣领口蹭到脸,留下一道黑印子。“姐姐,”他抬头,“好像坏了。”我放下鸡腿,走过去。灯牌闪两下,彻底熄灭。三十万,说没就没。我叹气:“明天拿去修。”江砚垂眼:“我、我可以赔……”“得了吧,”我嗤笑,“你赔得起?”他耳根通红,手指搅着线头。门铃又响。我皱眉,猫眼一看——顾屿。黑卫衣,黑口罩,黑伞滴水。浑身写着“别惹我”。我回头,江砚已经站起来,灯牌抱在怀里,像盾牌。我压低声音:“去浴室。”他愣住:“啊?”“进去。”我推他,“别出来。”门铃第三次响,带着不耐烦的急促。我深呼吸,拉开门。顾屿抬眼,目光直接越过我,扫向屋里。“人呢?”我倚门框:“什么人?”他抬手,指尖夹着一张房卡。我的房卡。“掉我车上了。”他说,声音淡淡。我伸手去接。他却忽然收回去,房卡在他指间转了个圈。“让开。”他说。我挑眉:“凭什么?”他低头,凑近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林羡,一分钟,让他滚。”热气拂过耳廓,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屋里传来“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了。顾屿眯眼,直接伸手推门。我挡住:“顾屿,你越界了。”他冷笑:“越界?”他抬手,手机亮屏,停在热搜界面。#江砚 林羡 酒店#配图是我酒店房门,角度清奇。我脸色一沉:“你找人***?”他不置可否,只是重复:“让他走。”我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笑了。“行。”我说。我回头,冲浴室喊:“江砚,出来。”浴室门开,江砚抱着灯牌,慢吞吞挪出来。卫衣帽子扣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顾屿的视线落在他怀里灯牌上,声音冷得结冰:“三十万?”江砚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嗯……”顾屿忽然伸手,抓住灯牌边缘。江砚猛地抱紧,后退一步。“松手。”顾屿说。江砚摇头,指节发白。我站在两人中间,头开始疼。“够了。”我伸手,按住灯牌。指尖碰到顾屿的手背,冰凉。他看我,眼神黑得吓人:“林羡,你认真的?”我点头:“比真金还真。”沉默三秒。顾屿忽然松手,灯牌晃了晃,江砚抱稳。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唇间,没点。“行。”他说。他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背对着我,声音低哑:“林羡,最后一次机会。”“下楼,跟我走。”“我当什么都没发生。”我看着他背影,没说话。走廊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又倔强。江砚小声:“姐姐……”我回头,看他抱着灯牌,眼神小心翼翼。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狗。我深吸一口气,笑:“顾屿。”他回头,眼神亮了一瞬。我走过去,把房卡从他手里抽出来。指尖碰到他掌心,烫得吓人。“房卡我收下了。”我说。他眼神软下来。下一秒,我把房卡塞进江砚手里。“今晚,”我说,“他住这儿。”顾屿的表情,一寸寸裂开。他盯着我,像不认识我。我补刀:“明早记得叫客房服务,双倍芝士。”走廊安静得可怕。顾屿忽然笑了,笑声低哑:“行。”他转身,走得干脆利落。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我关门,背抵门板,滑坐在地上。江砚蹲下来,灯牌放一旁,小声:“姐姐……”我闭眼:“江砚。”“嗯?”“把灯牌修好。”“好。”“然后。”我睁眼,看他,“陪我去个地方。”“去哪?”我勾唇:“星璨传媒。”“现在?”“现在。”我站起来,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短信——林羡,你会后悔的。我笑了。后悔?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第4章
凌晨两点的星璨大楼电梯下到负二,江砚把帽檐压得更低,只露出半截鼻尖。“姐姐,我们真要现在去?”我按下车钥匙,帕拉梅拉车灯闪了两下。“怕了?”他摇头,灯牌抱在怀里,像抱着炸药包。“上车。”引擎轰鸣,地库回音震得胸腔发麻。雨刷扫过挡风玻璃,凌晨两点的城市霓虹被拉成一道道彩线。江砚系安全带,动作慢得像树懒。我踩下油门,车窜出去,他整个人贴在椅背上。“地址?”“江、江宁路88号,星璨总部。”导航女声冷冰冰:“预计行驶时间二十七分钟。”我关掉音乐,车厢只剩呼吸和心跳。江砚忽然开口:“姐姐,你跟我去,会不会……”“会不会什么?”“太冲动。”我笑:“冲动才像二十岁。”他小声:“我十九。”我瞥他一眼,唇角没压住:“那就更该冲动。”手机在支架上亮——顾屿:别闹,回家。我扫一眼,没回。屏幕又亮——陌生号码:大小姐,老爷让您回老宅。我直接拉黑。江砚抱紧灯牌:“其实……我可以自己面对。”“你拿什么面对?”他噎住。我打转方向盘,车滑进主路:“今晚,我只干一件事。”“什么事?”“让星璨姓林。”江砚猛地抬头,灯牌“咚”地撞上车窗。“姐姐……”“闭嘴,保存体力。”二十七分钟后,星璨大楼灯火通明,像夜航巨轮。我熄火,拔钥匙。门口保安打哈欠:“小姐,公司几点上班您不知道?”我摘下墨镜,露出工牌:“董事办,林羡。”保安瞳孔地震,对讲机都拿反。电梯直上三十六层。门一开,冷气扑面。走廊尽头,会议室灯亮着。我推门——两排高管齐刷刷回头。主位上,我爸的特助陈叔站起,笑得像狐狸:“大小姐,深夜视察?”我把包扔桌上,金属扣撞得脆响:“人都到齐了吗?”“还差法务。”“不等。”我拉开椅子坐下,江砚抱着灯牌杵门口,像误入会议室的流浪猫。陈叔挑眉:“这位?”“新签艺人。”我抬下巴:“灯牌放下,站我身后。”江砚乖乖照做。我扫视一圈,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三件事。”“第一,顾屿的A级合约,降为C级。”“第二,选秀节目《NEXT》追加投资三千万,主捧江砚。”“第三——”我顿了顿,指尖敲桌:“谁再敢把资源给顾屿,谁就收拾东西走人。”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有人小声:“可顾屿是星璨摇钱树……”我抬眼:“摇钱树?”“我爸每年投五个亿,够摇十棵。”陈叔轻咳:“大小姐,董事会那边……”“董事会?”我笑了,“我占股51%,有异议让他们来找我。”我起身,灯牌在江砚怀里闪了一下,像回应。陈叔递来文件,我唰唰签字。“明天九点,我要看到新合同。”“明白。”我转身,江砚跟在我身后,灯牌拖在地上,划出长长一道光。电梯里,他小声:“姐姐,像做梦。”我按B1:“梦才刚开始。”电梯门合拢前一秒,陈叔追出来——“大小姐,顾屿在楼下等您。”我挑眉:“多久?”“半小时。”我按下开门键,对江砚抬下巴:“抱好灯牌。”“去哪?”“会会旧摇钱树。”电梯下行,数字跳动。江砚忽然伸手,指尖碰到我手腕。“姐姐,”他声音轻,“待会儿我能不能说话?”我笑:“能。”“说什么?”“随你。”电梯“叮”一声,门开。大厅灯光雪亮。顾屿站在旋转门旁,黑衣黑裤,脸色比灯牌还冷。他看见我,目光下移,落在江砚怀里的灯牌上。我走过去,高跟鞋敲在大理石上,清脆得像倒计时。顾屿开口,声音哑:“林羡,玩够了?”我停在他面前,抬手。指尖勾住他领口,轻轻一扯。“顾屿,”我说,“从今晚起——”“星璨姓林。”“不姓顾。”他瞳孔骤缩。我松开手,转身。江砚抱着灯牌,与我并肩。顾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得几乎听不见:“林羡,你会后悔的。”我头也没回:“拭目以待。”旋转门转动,夜风灌进来。我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未知号码:大小姐,老爷让您立刻回老宅。我勾唇,把手机揣进口袋。夜还长。戏,才开场。第5章
老宅夜审,我爸的底牌凌晨三点,城郊老宅灯火通得跟白昼一样。我把车钥匙扔给管家,雨夜里那声金属响脆得刺耳。“大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知道了。”我回头,江砚还抱着灯牌站在雨檐下,灯面裂了一道,像闪电劈过的疤。“你在这儿等我。”“姐姐——”“别动,别说话。”我推门,暖气混着檀香味扑出来,呛得我眯眼。书房门虚掩,我爸背对门口,手里转着那枚翡翠扳指。“舍得回来了?”声音不大,却震得我耳膜发麻。我反手关门,“咔哒”落锁。“星璨的事,您听说了?”我爸没转身,只抬手。投影幕布亮——画面里,顾屿站在雨里,仰头望酒店十二楼,像只被抛弃的狼。我喉头一紧。“三千万,降A约,捧新人,”我爸终于回头,“林羡,你够疯。”我扯了张椅子坐下,翘起腿:“股份在我手里,钱也在我手里。”“可人脉在我手里。”他抬手,一份合同滑到我面前。我低头——《星璨对赌协议补充条款》违约方:林羡违约金:八个亿我指尖发凉。“顾屿的A约,是你亲口答应你陈叔保的,”我爸声音低沉,“现在反悔,你赔。”我咬牙:“顾屿不配。”“配不配,市场说了算。”他按下遥控器,画面切到微博实时数据——顾屿超话签到破百万顾屿掉出出道位?粉丝怒砸两千万我心脏猛地一沉。“看见没?”我爸冷笑,“他掉下去,星璨股价就跟着掉。”我攥紧拳,指甲陷进掌心。“要么保他,要么八亿。”空气凝固。我抬头,灯影下我爸的脸一半明一半暗,像判官。“我选第三条路。”他挑眉。我掏出手机,拨号。“陈叔,”我声音平静,“明早九点,召开紧急董事会。”“议题?”“罢免董事长。”电话那头沉默三秒。我爸手里的扳指“当啷”一声掉在桌上。我起身,椅子腿刮过地面,尖锐刺耳。“爸,时代变了。”我转身,手搭上门把。我爸的声音从背后追来:“林羡,你敢走出这扇门,就别认我这个爸!”我顿住,回头。“爸,您教我的——”“筹码不够,就掀桌子。”门拉开,冷风灌进来。江砚站在雨里,灯牌忽然亮起,白光刺破黑夜。我朝他抬下巴:“走,去星璨。”他愣住:“现在?”“现在。”我大步踏进雨里,高跟鞋踩碎水洼。身后,我爸的怒吼被引擎声碾碎。车尾灯划出两道红光,像劈开黑夜的刀。我手机震动——未知号码:大小姐,董事会资料已发您邮箱。我勾唇。今晚,谁也别想睡。第6章
凌晨四点的董事会四点整,星璨大厦顶层灯火通明。我推门进去,会议室像被台风扫过,文件散落一地。陈叔站在白板前,手里转着激光笔,见我进来,笑得像只老狐狸。“大小姐,人齐了。”我扫了一圈——法务、财务、公关、内容部老大,连平时不露面的独立董事都来了。江砚抱着灯牌,站在我身后,像误入大人局的小朋友。我把包扔桌上,金属扣砸出脆响。“三件事,十分钟。”“第一,罢免董事长林振国。”“第二,冻结顾屿A级合约。”“第三,启动《NEXT》追加投资,主捧江砚。”空气瞬间凝固。财务总监老李推了推眼镜:“大小姐,冻结顾屿,违约金——”“我出。”我甩出一张黑卡,卡面在灯下闪着冷光。老李噎住。公关部老大皱眉:“顾屿粉丝刚砸了两千万,现在动他,舆论会炸。”我笑:“炸就炸,我要的是爆炸。”法务递来文件,我唰唰签字。“董事会投票,现在开始。”陈叔第一个举手:“赞成。”老李第二个:“赞成。”一个接一个,全票通过。我抬头,看向投影屏上的实时股价——星璨传媒,-8%。我眯眼:“公关部,十分钟内发公告。”“文案?”“林振国因个人原因卸任董事长,林羡接任CEO,顾屿合约进入重新评估阶段。”“热搜?”“买。”“标题?”“#星璨变天#、#林羡掀桌#、#顾屿被雪藏#。”公关部老大咽了口唾沫:“明白。”我起身,走到窗前。天色微亮,云层翻涌,像一锅煮沸的墨。江砚小声:“姐姐,股价跌了……”我回头,冲他勾勾手指。他走近。我指尖点在他眉心:“怕吗?”他摇头,灯牌在怀里亮了一下,像回应。我笑:“那就好。”手机震动——顾屿:你在哪?顾屿:我到了星璨楼下。我走到落地窗前,低头。顾屿站在台阶下,黑衣黑裤,仰头望上来。隔着三十六层,我都觉得冷。陈叔走过来:“要见吗?”我勾唇:“见,怎么不见。”电梯下行。门开,顾屿站在光里,像一把出鞘的刀。我走出去,高跟鞋在大理石上敲出清脆节奏。“顾屿,”我停在他面前,“来解约?”他盯着我,声音哑:“林羡,你疯了?”我笑:“市场说了算。”他伸手,攥住我手腕:“跟我走,现在。”我甩开:“晚了。”他眼神发红:“你真要毁我?”我靠近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毁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他后退一步,像被烫到。我转身,江砚站在电梯口,灯牌抱在怀里,白光刺眼。顾屿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赢了?”江砚没说话,只是伸手,替我挡了挡电梯口的冷风。我走进去,转身。电梯门合拢前,我看见顾屿站在原地,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像一场落幕的戏。电梯上行。江砚小声:“姐姐,接下来呢?”我按了B1。“接下来——”“去练舞室。”“练舞?”“练C位。”电梯门开,晨光照进来。我勾唇。这才刚刚开始。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