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的护士鞋碾过走廊积水，橡胶底与瓷砖摩擦发出吮吸般的黏腻声响。
709病房的呼吸机突然发出蜂鸣，盖过了窗外雨打芭蕉的节奏。
"23床又作妖了。
"护士站传来压低的嗤笑，几个值夜班的同事正用酒精灯煮泡面。
苏夏望着监护仪上狂舞的绿色光点，突然发现那些峰值间隔完全一致——每分钟72次，精准得像节拍器。
患者手腕在蓝光中泛着诡异的珠光，她刚触到皮肤就缩回手指。
电子体温计显示36.8℃，可掌心的灼痛感分明在警告这具躯体正在沸腾。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突然炸裂，飞溅的水珠在空中折射出七彩虹光，却在触及被单前蒸发成雾气。
"小林医生！
"她转身撞上一股混合福尔马林与腐橘的气息。
对方胸牌凝结的水珠正沿着"林修明"三个字蜿蜒而下，在"副主任医师"的职称前汇成浑浊的溪流。
林医生的听诊器贴住患者心口，金属探头在蓝光下泛着油膜似的虹彩。
"体温正常，生命体征平稳。
"他说话时喉结的阴影在颈部拉长成蠕虫状，"倒是苏护士该去查查甲状腺功能。
"苏夏的指甲掐进掌心，三个月前入职体检的异常项在脑中闪过：松果体钙化程度12%。
监护仪突然恢复平稳的滴答，她注意到林医生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绿色黏液，随着步伐在地面拖出蜗牛爬行般的痕迹。
张姐的搪瓷饭盒就在这时从储物柜跌落。
这个总是装满陈皮梅的老护工，失踪前三天突然开始往柜子里堆砌《圣经》与《周易》。
饭盒内壁用碘伏写着密密麻麻的盲文，在蓝光中凸起成可触摸的警告：电子读数皆虚妄，水银刻度藏真相。
苏夏摸到患者枕下的老式体温计，玻的汞柱正在疯狂震颤。
42℃的红色刻度线被突破的瞬间，整层楼的日光灯开始痉挛式闪烁。
她在明灭的光影间瞥见患者耳后有蓝光渗出，细如发丝的光束正沿着墙面的霉斑纹路向门外蔓延。
"血样送检。
"护士长幽灵般出现在门口，橡胶手套带着停尸房的寒意。
苏夏接过试管时，对方小指上的婚戒擦过她腕间脉搏——那是枚镶嵌黑珍珠的昭和时期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