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生日会上,苏窈被灌了三杯烈酒。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有人把口红塞进苏窈手里,“亲在场最帅的男人十秒!”
闪光灯亮起时,苏窈正踮脚吻上江曜的下颌。
靳凛的回复只有一行字:“玩得开心。”
第二天,江曜家族企业股价暴跌90%。
***者从医院醒来时,双手粉碎性骨折。
而靳凛慢条斯理擦着枪管,把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
“财产归你。”他忽然轻笑,“包括你昨晚没亲完的那个男人。”
苏窈把最后一只骨瓷碟擦干,放进消毒柜,指尖残留着水汽的冰凉。厨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北城灰蒙蒙的早春傍晚,暮色沉沉,压着别墅区精心修剪却毫无生气的草坪。空气里只有消毒柜运作时低微的嗡鸣,单调得让人心头发慌。
这个家,太静了。静得像一座华丽的水晶棺材。
玄关传来指纹锁解锁的轻响,然后是男人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苏窈背脊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瞬,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她没回头,继续整理着流理台上根本不存在的凌乱。
靳凛走了进来。纯黑色的高定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一丝不苟,连领带结都端正得如同用尺子量过。他身上带着室外微寒的空气,还有一股极淡的、冷冽的雪松气息——那是他惯用的须后水味道,也是这个家里除了消毒水味之外,唯一能被清晰辨识的气味。
他径直走向餐厅,拉开沉重的胡桃木餐椅坐下,目光落在面前空无一物的桌面上,没有任何询问。佣人王姐无声无息地出现,将一份单独保温的晚餐放在他面前,又无声地退开。
苏窈终于转过身,拿起一个玻璃杯,接了半杯温水,走到餐桌边,放在靳凛手边。“今天…顺利吗?”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靳凛拿起银质刀叉,切割着盘中的牛排,动作精准得如同外科手术。他抬了下眼,目光掠过苏窈的脸,没有温度,像扫描一件物品。“嗯。”一个音节,算是回答。
餐厅又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刀叉偶尔碰触骨瓷盘发出的轻微脆响。苏窈站在桌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玻璃杯壁上的水珠。她看着靳凛垂下的眼睫,浓密,微卷,在冷白的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这张脸无疑是极其英俊的,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的线条带着一种天生的疏离和掌控感。可看久了,只觉得冷硬,像博物馆里陈列的完美雕塑,没有活气。
五年了。从最初那点被家族安排、带着新奇与忐忑的婚姻,到如今这潭深不见底、连涟漪都泛不起的死水。靳凛的世界庞大、精密、冰冷,像一台永不停歇的庞大机器。而她苏窈,只是这台机器里一个可有可无、被放置在固定位置的零件。她的感受、她的存在,似乎从未真正进入过他的视线核心。
“明天晚上,”靳凛忽然开口,打断了苏窈的思绪。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餐盘上,语气平淡无波,“江家有个晚宴,你代表我去。”
苏窈愣了一下。江家?江曜的家族?那个在北城商界同样举足轻重,与靳氏关系微妙、既合作又竞争的江家?她几乎从不参与靳凛的商业社交圈。
“我?”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靳凛终于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需要理由?”他的反问很轻,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分量。“礼服会送到。司机七点接你。”
没有解释,没有询问她的意愿,只是一道指令。就像他处理公司文件上的一个签名。
苏窈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看着靳凛重新低下头,专注地用餐,仿佛刚才只是下达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通知。那点因为被“需要”而陡然升起、随即又觉得荒谬的微弱火星,瞬间熄灭,只剩下更深的冰冷和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应了一声。
代表他?她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她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用来填补他靳凛总裁在某个社交场合缺席的、名叫“靳太太”的符号罢了。
她默默转身离开餐厅,把那令人窒息的安静和那个冰冷用餐的男人留在身后。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这偌大的房子,华丽、昂贵、纤尘不染,却像个巨大的冰窖,把她血液里最后一点温度也吸走了。
明天?江家的晚宴?她闭上眼,只觉得前路一片灰暗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