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白楚,他撞破你解剖浮尸的现场。/血腥气里,他盯着你沾血的脸竟失了神。
/玻璃门外,女二捏碎的咖啡杯套飘落在地。
/后来他总抱着案件深夜敲门:“师傅说只有你能帮我。”/你们联手破获连环凶案时,
女二伪造证据想让你身败名裂。/“她提供的物证链是伪造的。”你平静展示检验报告。
/结案那天,白楚牵来退役警犬:“战斧缺个会做牛肉饭的妈妈。”/窗外的雪地上,
女二撕碎了调职申请。---福尔马林和那股特有的、河水浸泡后的腐败甜腥,
像一层厚重的、令人窒息的膜,牢牢糊住每一寸空气。这味道钻进鼻腔,
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带着死亡的重量。冰冷的无影灯直射下来,
在解剖台不锈钢的表面上反射出刺目的、毫无温度的白光,
也清晰地照亮了台上那具肿胀扭曲、面目全非的浮尸。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绿,
多处地方已然绽开,露出底下暗黄油腻的皮下脂肪层。你微微俯身,
乌黑的长发顺从地从肩头滑落,你熟练地用消毒过的手背将它们轻轻拂开,
以免任何一丝发丝干扰视线或触碰污染区域。
手术刀的锋刃在强光下闪过一道冷静、精准的弧线,稳定地切入死者腹部的黄绿色皮肤,
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轻微的黏腻声响。解剖室里,
只有你平稳的呼吸声、器械偶尔触碰金属托盘的清脆声响,
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低沉的换气扇的嗡鸣。就在刀尖谨慎地探寻着腹膜下可能隐藏的秘密时,
一声沉闷而突兀的巨响猛地撕裂了这片高度专注的寂静。砰!
解剖室那扇厚重的、本该隔绝内外世界的金属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开,
门板重重地砸在墙壁上,又带着不甘的余音反弹回来。
凛冽的、带着走廊消毒水味的新鲜空气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凶猛地倒灌进来,
瞬间冲淡了室内浓稠的死亡气息,却也带来一阵令人不适的乱流。你握着手术刀的手,
纹丝不动。甚至没有立刻抬头。多年的训练早已把“处变不惊”刻进了骨子里。
你只是将刀刃稳稳悬停在尸体上方几毫米处,避免任何意外的触碰,然后才缓缓抬起视线。
门口立着两道人影,逆着走廊里明亮的光线,像是两尊突然闯入的剪影。
前面那个异常高大挺拔,几乎要顶到门框上端。
警服的深蓝色布料紧紧包裹着他宽阔平直的肩膀,警徽在走廊灯下反射出一点冷硬的光。
他显然被眼前毫无遮掩的解剖景象钉在了原地,冲击力巨大——尤其当你的目光,
穿透冰冷的无影灯光和弥漫的尸气,毫无预兆地迎上他的视线时。那是一双极其锐利的眼睛,
此刻却如同被无形的子弹击中,瞳孔在瞬间极其轻微地收缩了一下。
那里面翻涌着来不及掩饰的、复杂的惊愕,显然是被这血淋淋的场景冲击到了。然而,
这丝惊愕如同水面的涟漪般迅速扩散、变形,最终凝固成一种近乎失神的专注。他的目光,
像是被某种强大的磁力吸引,越过解剖台上那具狰狞的尸体,
越过空气里悬浮的微尘和血的气味分子,牢牢地、几乎是失礼地,定在你脸上。
你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视线的重量和温度。它扫过你光洁的额头,
掠过你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嘴唇,最后,
凝在你脸颊靠近下颌线那一点微凉的地方——刚才专注于分离组织时,
一小滴暗红色的血珠不慎溅落在了那里。那一点突兀的暗红,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寒梅,
衬得你皮肤在无影灯下愈发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冷白。时间仿佛被福尔马林浸泡过,
黏稠得不再流动。偌大的解剖室里,只剩下换气扇单调的嗡鸣在死寂中徒劳地填充着空白。
你和门口那个高大的警察,视线在冰冷的空气里无声地焦灼。
“咳……”一声刻意压低的轻咳,突兀地插了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打破了这诡异的凝滞。是门口稍后一步站着的女警。她身形也颇为高挑利落,
警服穿得一丝不苟,勾勒出干练的线条。她的目光像探针一样,
在你、白楚、以及解剖台上那具面目全非的浮尸之间飞快地扫视着。最终,那目光的焦点,
死死落在了白楚那近乎凝固在你脸上的侧影上。她插在制服裤兜里的右手,猛地攥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瞬间绷得惨白,毫无血色。手里那个软塌塌的一次性咖啡杯套,
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无处宣泄的力量狠狠地揉捏、挤压,发出细微而刺耳的窸窣声。终于,
杯套承受不住这份扭曲的力道,从她僵硬的指缝里滑脱出来,像一片被揉碎的枯叶,
轻飘飘地坠落在地板上,无声无息。这细微的动静如同一个开关,瞬间解除了门口的僵局。
白楚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从深水里挣扎出来,那股笼罩着他的失神瞬间褪去,
锐利重新回到眼底。他大步跨进解剖室,军靴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有力的回响。
那股子属于河流淤泥的、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和消毒水味,
随着他的靠近,像一堵无形的墙迎面压来。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眉心本能地蹙紧,
但脚步没有丝毫迟疑。他在解剖台前约莫一米五的地方站定,
这是一个尊重专业又足够沟通的距离。他微微低下头,
视线不可避免地扫过解剖台上那具被打开的腹腔,里面脏器呈现出被浸泡后的灰败颜色。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胃液,目光重新抬起,迎向你,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于法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穿透了换气扇的噪音,清晰地送入你耳中,“市局刑侦支队,白楚。这位是林薇。
”他侧了侧身,示意了一下身后跟进来的女警。林薇此刻脸上已看不出任何异样,
只有公事公办的平静,她微微朝你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目光却像滑不留手的冰,
在你脸上轻轻一掠便移开了。白楚的目光重新锁定你,
带着一种穿透性的专注:“我们接到你师傅周老的紧急委托。一个案子,”他顿了顿,
语气加重,带着沉甸甸的分量,“非常棘手。周老说,只有你能帮我们打开突破口。
”你握着手术刀的手指,指腹清晰地感受到冰冷金属的硬度和细微的纹路。
师傅的名字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你心里激起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那个倔强又睿智的老头儿,退休了也不安分。你终于彻底抬起了头,
目光平静地迎向白楚深邃的审视。解剖室惨白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高挺的鼻梁在脸颊投下一小片暗影,更显得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冷硬。他很高,
190公分的身量带来一种天然的压迫感,此刻微微低头的姿态,
让这种压迫感更直接地笼罩下来。你170公分的身高在他面前,需要稍稍仰视。“周老师?
”你的声音在口罩后显得有些闷,却异常平稳,像冰层下缓缓流动的河水,
“他老人家又给我揽了什么‘瓷器活’?
”白楚的视线在你沾着那点暗红血迹的脸颊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他恢复了绝对的职业状态,
仿佛刚才解剖台前那片刻的失神从未发生。“跨省连环杀人案,”他言简意赅,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第四起。死者女性,发现于城郊废弃工厂。初步勘察,
作案手法高度模仿前三起,
但现场遗留了一个极其特殊的微量物证……”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攫住你,
“一块指甲盖大小、成分异常复杂的……生物组织残片。不是人源性的。”“非人源性?
”你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这四个字像一把钥匙,
瞬间打开了你脑海中某个布满尘封标签的抽屉。高速运转的思维齿轮开始啮合,
过往经手过的无数离奇物证、文献记载中那些匪夷所思的案例碎片,如同被投入高速离心机,
开始疯狂地旋转、碰撞、筛选。一种属于猎手锁定目标时特有的、冷静而锐利的专注,
取代了你脸上所有的表情。你随手将沾染了污迹的手术刀“当啷”一声丢进旁边的回收盘里,
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解剖室里格外清脆。你利落地摘下手套,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犹豫,
露出底下干净修长的手指。目光转向白楚,简短而有力:“残片在哪?立刻送去我实验室。
”白楚似乎很满意你这种毫不拖泥带水的反应,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放松了一毫。
他迅速从随身携带的物证箱里取出一个特制的、带有低温标记的密封袋,
小心翼翼地隔着一段距离递向你。就在你的指尖即将碰到密封袋边缘的刹那,
另一只手更快地伸了过来。林薇不知何时已侧身上前一步,
恰到好处地插在了你和白楚之间那道无形的缝隙里。
她脸上挂着一种堪称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眼角微微弯起,
却丝毫传递不到那双颜色偏浅的瞳孔深处,那里面只有一片冻湖般的平静。“于法医,
辛苦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刻意的圆润,“这物证极其关键,
我们队长一路亲自保管,不敢假手他人。还是我来交接吧,确保流程严谨。”她一边说着,
一边极其自然地伸手,目标明确地要去拿白楚手里的密封袋。她的动作流畅,理由冠冕堂皇,
无可指摘。然而,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覆盖上白楚握着密封袋的手背时——那动作快得如同毒蛇出洞,
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刻意的侵略性——你清晰地看到,白楚握着物证袋的手,
极其轻微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向后缩了半寸。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避让动作。
林薇的手,就那么突兀地、带着一丝尴尬的悬停在了空气里。
她脸上那完美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零点一秒,快得像冰面上一闪而逝的裂痕。随即,
笑容重新在她脸上铺展开,甚至比刚才更加温婉得体,仿佛那瞬间的凝滞只是光影的错觉。
“林薇,”白楚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直接切断了空气中那无形的暗流,“物证直接给于法医。她是专家,后续全程由她主导处理。
”林薇悬在半空的手极其自然地收了回去,顺势拢了拢自己耳畔一丝不存在的碎发,
动作优雅得无可挑剔。“明白,队长。”她应得干脆,侧身让开,目光重新落回你身上时,
依旧是那种职业化的、毫无破绽的温和,“于法医,那就麻烦您了。有任何进展,
请随时联系。”你平静地伸出手,从白楚手中接过了那个冰冷的密封袋。
指尖短暂地擦过他干燥而带着薄茧的指腹,一触即分。没有看林薇,
你的全部注意力已聚焦在掌中这微小的证物上。隔着透明的袋壁,
能隐约看到里面那一点深褐色的、质地奇特的残片。“给我时间。”你只说了四个字,
转身便走向旁边连接着的、拥有更高等级净化设备的独立实验室。
厚重的气密门在你身后无声地滑上,将门外的一切——那高大的身影,
那看似温婉却暗流涌动的注视,以及那尚未散尽的腐败气息——彻底隔绝。实验室里,
超净工作台发出低沉的嗡鸣。你换上新一层更严密的防护,动作精准如设定好的程序。
高倍电子显微镜冰冷的目镜贴上了你的眼眶,那个指甲盖大小的神秘残片,
在强烈的冷光源下被无限放大,显露出它狰狞而诡异的微观结构。你全神贯注,
像一台精密仪器般开始记录、分析、比对数据库……时间在高度紧张的专注中无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实验室的通讯器红灯闪烁,发出轻微的蜂鸣。你按下通话键,
白楚低沉的声音立刻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于法医?有结果了吗?
”你的目光没有离开显微镜下那片复杂如迷宫的生物结构,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下最后一组数据。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悄然漫上,
但你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出,却像一块投入深潭的冰,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初步确定。
非人源性,混合了至少三种罕见深海生物的特征性蛋白片段,
还有……一种人工合成的生物粘合酶成分,非常特殊,工艺接近军用级别。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瞬,只有细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随即,白楚的声音再次响起,
低沉中压着一股惊涛骇浪般的震动:“深海?……军用粘合酶?这指向性……”“非常明确,
也极度危险。”你切断了他的话,摘下护目镜,揉了揉因长时间聚焦而酸涩的眉心。
实验室冰冷的白光照在你脸上,那一点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依旧醒目。
你看着气密门上倒映出的自己略显疲惫的轮廓,对着通讯器,清晰地吐出决定:“这个案子,
我接了。”---实验室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散去,
窗外早已是墨汁般浓稠的深夜。城市蛰伏在寂静之下,只有零星的灯火像困倦的眼睛。
你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法医中心冷清的办公室,白炽灯管发出单调的嗡鸣,
冰冷的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和纸张尘埃的味道。身体叫嚣着休息,
大脑却还残留着高倍显微镜下那片诡异生物组织的清晰影像,像烙印一样挥之不去。
刚把沉重的身体陷进转椅,还未来得及喝一口桌上早已凉透的水,
短促而有力的敲门声便突兀地响起。笃。笃。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节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