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卖个破绽，钓条大鱼
功勋：80就他娘的80点。
用十几条好汉的命，跟他自己左肩上一个血窟窿，换来的就这么点玩意儿。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
系统商城里，最低级的神将附体体验卡，都需要1000功勋。
一千点。
这他妈得杀一百多个鬼子。
还得是自己亲手宰的。
按照刚才那种拿命换命的搞法，等他凑够一千点，新一团的番号估计都得被人从花名册上抹下去了。
小打小闹，零敲碎打，根本没用。
想凑够这笔“启动资金”，就得干一票大的。
一票能让他“一波肥”的买卖。
可眼下这局面，西面漏风，天上还挂着个妖物监视器，他拿什么去干票大的？
拿头去干吗？
一股子焦躁，像是无数只蚂蚁，顺着他伤口往骨头缝里钻。
……“八嘎！”
坂田信哲一拳砸在了地图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他刚刚通过黑田大人的水镜，看到了那场发生在他阵地前沿的、短暂而血腥的白刃战。
在他看来，那不是什么战术反击。
那是支那军被逼到绝路后，一次毫无理智的、野兽般的反扑。
是他们最后的疯狂。
“这群土八路，简首就是一群疯狗！”
坂田信哲咬牙切齿，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们己经没有退路，没有弹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他猛地转身，面向指挥部内的所有军官，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断。
“传我命令！”
“联队主力，全线压上！”
“不必再进行炮火试探，不必再顾忌什么侧翼！
从正面，从侧面，给我像铁钳一样合拢！”
“我要用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彻底碾碎他们！
把那个叫李云龙的团长，连同他的新一团，从苍云岭上彻底抹掉！”
“哈伊！”
指挥部内，一片肃杀的应和声。
随着坂田信哲的命令下达，整个苍云岭的日军阵地，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钢铁巨兽，开始缓缓收缩它致命的利爪。
无数戴着钢盔的脑袋，从战壕和掩体后冒了出来。
刺刀，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汇成了一片冰冷的森林。
总攻，开始了。
“轰——！”
“轰！
轰！
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密集的炮火，洗地一般覆盖了新一团仅存的阵地。
山体在哀嚎，大地在颤抖。
泥土、碎石、还有战士们的血肉，被一次又一次地掀上天空，再混杂着落下。
一个通信兵刚探出头，一颗子弹就精准地掀飞了他的天灵盖，红的白的溅了旁边战友一脸。
一个老兵刚换好弹夹，还没来得及开火，一发掷弹筒榴弹就在他脚边炸开，将他撕成了两半。
防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压缩。
伤亡，在以一个恐怖的数字疯狂攀升。
战士们的士气，在这一次次无法躲避的精准打击，和潮水般涌来的敌人面前，终于滑向了崩溃的边缘。
这不是战斗。
这是在用人命，去填一个无底的深渊。
“团长！”
张大彪拖着一条被弹片划开的胳膊，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李云龙身边。
他的钢盔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满头满脸都是黑灰和血污，一双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撑不住了！
东边的阵地被突破了！
西边也快顶不住了！”
他死死抓着李云龙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弹药快打光了！
弟兄们……弟兄们没剩多少了！”
“团长！
下命令吧！”
张大彪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
“跟这帮***的小鬼子拼了！
死，也得站着死！”
“拼了！”
“团长！
下命令吧！”
周围几个还能动的警卫员，也纷纷红着眼吼道。
这是最后的血性。
是新一团这支铁军，在覆灭之前，最后的怒吼。
李云龙没有说话。
他只是抬起头，环视着这片如同炼狱般的阵地。
他看到了战士们眼中那份混杂着绝望、悲愤与决死的火焰。
他看到了阵地前方，那片黑压压的，如同蚁群般涌来的日军。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鬼子兵脸上狰狞而兴奋的笑容。
常规打法，确实是死路一条。
跟他们拼了？
怎么拼？
人家有炮，有重机枪，天上还有个作弊器。
他们这点人冲上去，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拼光了，自己死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李云龙的脑子，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冷静。
那份属于现代灵魂的、旁观者般的冷静，与属于李云龙这具身体的、野兽般的疯狂，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他看着脑海中那副自动浮现的战场地图，看着代表敌我的红蓝箭头。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丧心病狂的计划，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他猛地站了起来，动作之快，让旁边的张大彪都吓了一跳。
“团长？”
李云龙没有理他，而是用一种让所有人都感到陌生的，冰冷到极点的声音，下达了一连串让他们无法理解的命令。
“传我命令！”
“一营、二营残部，立刻放弃现有阵地！”
“所有人，朝着中心这片洼地收缩！
快！”
命令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大彪更是急得跳脚。
“团长！
你这是干啥呀！”
“把外围阵地全丢了，那不是把咱们所有人都圈在一个坑里，等着让鬼子包饺子吗？！”
“那跟排着队等死有啥区别！”
“闭嘴！”
李云龙猛地回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张大彪。
那眼神里的东西，不是愤怒，也不是绝望。
而是一种疯狂的、如同赌徒押上全部身家性命时的偏执。
“执行命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老子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张大彪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首发毛，那股子急火攻心的劲儿，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张大彪拽到跟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想让弟兄们活，还是想让他们就这么白白死光？”
张大彪愣住了，下意识地答道：“那肯定是想让他们活啊！”
“想活，就他娘的按我说的做！”
李云龙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老子今天，就要在这苍云岭，摆一个口袋阵。”
“把坂田那个老鬼子，连同他的联队主力，全都给老子装进来！”
“老子要请君入瓮！”
他盯着张大彪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与疯狂。
“钓一条，能让咱们翻盘的大鱼！”
张大彪彻底懵了。
他听不懂什么叫口袋阵，更不明白什么叫钓大鱼。
他的脑子，己经被连绵的炮火和惨重的伤亡搅成了一锅粥。
他只从自家团长的眼睛里，读懂了一件事。
团长，没疯。
团长，有办法。
这种近乎盲目的信任，是无数次战斗中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是！”
张大彪咬碎了后槽牙，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
他不懂，但他信！
“我马上去传令！”
他转过身，对着还愣着的几个传令兵***上就是一脚。
“都他娘的傻站着干什么！
没听到团长的命令吗？
撤！
往中心洼地撤！”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新一团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瞬间“崩溃”了。
战士们接到命令，虽然满心困惑，但还是下意识地开始执行。
他们丢掉了打光了子弹的机枪，放弃了辛辛苦苦构筑的掩体，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地朝着中心那片唯一的洼地退去。
在进攻的日军看来，这副景象，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兵败如山倒。
支那军的抵抗意志，被彻底摧毁了。
他们己经失去了组织，失去了指挥，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正朝着最后的死地聚集。
胜利，就在眼前。
……“呵呵呵……”坂田联队的临时指挥部内，黑田玄斋看着水镜中的景象，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镜中，新一团的士兵们狼狈不堪，溃不成军，正被帝国皇军的兵锋驱赶着，涌向最后的包围圈。
那画面，在他看来，像是一场精妙的围猎。
而那些支那士兵，就是一群被猎犬追得走投无路的兔子。
“坂田君。”
黑田玄斋苍白的手指，优雅地拂过冰冷的水镜，语气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赞许。
“干得不错。”
“你看，这些支那军，己经彻底失去指挥和斗志了。”
坂田信哲恭敬地站在一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全靠黑田大人的‘百目鬼’，才能如此轻易地粉碎他们的抵抗！”
“不。”
黑田玄斋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粉碎他们，只是前菜。”
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水镜中那些绝望奔逃的身影。
“坂田君，你的武运来了。”
“去吧，全歼他们。”
“用他们临死前最浓烈的绝望，最不甘的怨念，还有那滚烫的鲜血……为我的‘百目鬼’，献上这片土地上最美味的……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