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雨，你听我解释！"
陈志华拉着我的手不放，脸上还带着刚才和护士长偷情时的红潮。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这个交往三年的男人："解释什么？解释你刚才为什么压在李护士长身上？"
"我们只是在讨论病例！"陈志华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你看错了！"
我忍不住笑了，指着他衬衫上的口红印："讨论病例需要亲嘴吗？陈志华，我林晓雨再蠢也不会蠢到这个地步。"
刚才我回科室拿东西，却看到储物间里衣衫不整的两个人。那个女人还是我的顶头上司，四十多岁的李护士长。
"晓雨，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就这么不信任我？"陈志华试图打感情牌，"李护士长只是想要提拔我，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为了未来就可以出轨？"我冷笑，"陈志华，你真让我恶心。"
他脸色一变，撕下了伪装的面具："林晓雨，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小县城来的土丫头，要不是我看上你，你能在省医院立足？"
周围路过的医护人员都停下脚步，看热闹似的围过来。
"没错，我确实是小县城来的。"我挺直脊背，"但我考上省医科大学，分配到省医院，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是你的施舍。"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陈志华威胁道，"离开我，你在这家医院一天都待不下去。"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得粉碎："这是我们的恋爱纪念册，从今天开始，我林晓雨和你陈志华再无瓜葛。"
纸片飞舞，陈志华的脸色铁青。
"林晓雨，你会后悔的！"
我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钮。1982年的春天，我二十三岁，正式和渣男彻底决裂。
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我靠着墙壁，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三年来，我一直以为陈志华是个上进的好男人，为了他，我拒绝了多少追求者，拒绝了多少机会。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我刚走出电梯，就看到急诊科门口一阵混乱。几个穿军装的人抬着一个担架冲了进来。
"医生！医生在哪里！"
"快！失血过多，需要立即手术！"
我职业本能地冲了过去，看到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脸色苍白，腹部有大片血迹。
"我是外科医生，让我看看。"我一边检查伤口一边问，"什么情况？"
"训练时意外受伤，子弹擦过腹部。"一个军官紧张地说，"医生，他不会有事吧？"
我快速评估伤势："需要立即手术取出弹片，止血缝合。准备手术室！"
就在这时，伤者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深邃如海，即使在痛苦中也透着坚毅。他看着我，嘴角竟然勾起一丝笑意。
"美丽的医生，我还能活吗？"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依然充满磁性。
"别废话，保存体力。"我催促护士推担架，"马上进手术室。"
"等等。"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如果我死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死不了。"我坚定地说，"我叫林晓雨，现在闭嘴，配合治疗。"
他笑了，那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动人："林晓雨，好名字。我记住了。"
三个小时后，手术成功结束。
我走出手术室，脱下手套，浑身都是汗。
"医生，怎么样？"那个军官立即迎上来。
"手术很成功，弹片已经取出，没有伤到重要器官。"我松了口气，"不过需要住院观察一周。"
"太好了！"军官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医生，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收回手，"病人现在还在麻醉中，两小时后会醒来。"
当我再次来到病房查房时，那个男人已经醒了。
他正靠在床头，和几个军官说话。看到我进来，他立即挥手让其他人出去。
"感觉怎么样？"我检查他的伤口，"有没有疼痛？"
"除了心跳有点快，其他都好。"他盯着我，"不过我觉得心跳快不是因为伤势。"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看着我，眼中有种说不出的热度。
"顾首长，您需要好好休息。"我故意保持距离，"我去给您开些消炎药。"
"等等。"他叫住我，"你怎么知道我是首长？"
我指了指门口："你的部下都这么称呼你。而且，普通士兵受伤不会有这么多人陪同。"
他哈哈大笑："聪明的林医生，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顾首长，请您注意言辞。"我皱眉，"我是您的主治医生，我们需要保持医患关系的纯洁性。"
"医患关系？"他饶有兴味地重复，"那如果我不是病人了呢？"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身就要走。
"林晓雨。"他突然叫我的名字，声音变得认真，"我想知道，你有男朋友吗？"
我停下脚步，想起今天刚刚分手的陈志华，冷冷地说："这不关您的事。"
"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追求你。"他的话让我愣住，"我顾铭轩从不说假话。"
我转身看着他，这个男人即使躺在病床上，也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顾首长，您需要的是休息，不是胡思乱想。"我冷静地说，"我去给您开药。"
走出病房，我的心跳确实有些快。
这个叫顾铭轩的男人，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感觉。但我清楚地知道，我们之间隔着巨大的鸿沟。
他是首长，我只是个小医生。
而且，我刚刚结束一段失败的感情，不想再卷入任何复杂的关系中。
可是为什么，当他说要追求我的时候，我的心会跳得这么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