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像吸进了无数根细小的冰针,刺痛着喉咙和肺部。
眼皮异常沉重,每一次试图掀开,都伴随着撕裂的痛感和令人眩晕的白光。
终于,一丝微弱的光线刺破了黑暗,渐渐白起来。
模糊的视线里,首先是一片刺眼的白撞入眼帘。
无边无际的白,铺天盖地,覆盖了目光所及的一切。
雪。
还在下。
鹅毛般的雪花,无声无息地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落。
视野逐渐聚焦,冰冷的硬物硌着她的脸颊和身体。
她吃力地转动僵硬的脖子,视线艰难地扫过四周。
不是城市。
没有高楼,没有灯光,没有喧嚣的车流。
只有一片被群山环抱的死寂。
连绵的灰白色山峰轮廓在漫天飞雪中若隐若现。
她的脚下是一片小小的谷地,一条小土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蜿蜒着向前延伸,通向一片又低又矮的古旧建筑群。
建筑大多由深色的石头和木头垒成,屋顶同样覆盖着厚重的积雪,轮廓模糊而压抑的一排排立在雪地里。
烟囱里没有炊烟,窗户也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灯光。
寂静。
除了雪花落地的簌簌声,再无其他。
风声也似乎被冻住了。
整个小镇,连同它背后的群山,都陷入一种令人心慌的静止状态。
我是谁?
这个念头如电流瞬间击中了她混沌的脑海,带来一阵恐慌。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四肢却像被灌满了铅块,根本不听使唤。
每一次肌肉的收缩都带来撕裂般的酸痛。
寒冷和虚弱紧紧侵袭着她。
她是谁?
为什么会躺在这冰天雪地的陌生小镇入口?
大脑深处一片空白,像是被这场大雪彻底抹净了。
没有名字,没有来历,没有目的。
只有一种带着血腥气的恐惧碎片在意识边缘闪烁——刺耳的刹车声,金属扭曲的尖啸,天旋地转,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冰冷和黑暗……那是什么?
车祸?
混乱的碎片纠缠着,无法拼凑成形。
她徒劳地搜索着记忆的深渊,却只有一片虚无的寒冷。
唯一清晰烙在意识底层的,是“孤城”两个字。
这两个字像黑暗中唯一的光点,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执拗。
孤城。
她必须去孤城!
这个念头支撑着她,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