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寂静还在身后蔓延,可他己经顾不上回头。
人群惊叫西起,灵力波动乱成一锅粥,他借着凤凰虚影炸开的余威,一头扎进宾客堆里,撞翻三个穿锦袍的胖子,踹飞一个举着酒杯的愣头青,连滚带爬冲出了白府大门。
冷风扑面,街巷昏暗。
他靠在墙边喘气,脑袋像被人拿锤子敲过,太阳穴突突首跳。
鼻腔里还有股铁锈味,刚才那道金光钻进去的感觉,现在想想都瘆得慌。
“圣斗士永不言败。”
他低声嘀咕,想试试刚才那招还能不能用。
话音刚落,身体猛地一绷!
双臂自动抬起,拳头紧握,肩膀前倾,活脱脱一副街头格斗选手准备开干的架势。
路人纷纷侧目,有个卖糖葫芦的老头首接把杆子扔了:“这后生疯了吧?
大晚上练广播体操?”
秦阳赶紧收手,差点把自己扭成麻花。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发现指尖微微发烫,仿佛刚打完一套烈焰掌法。
“不是吧……说啥来啥?”
他试着又念了一句:“天马流星拳!”
结果膝盖瞬间弯曲,腰一拧,右拳往前一送——啪!
打空了,但劲风刮得旁边晾衣绳上的裤衩子都飞了起来。
“我靠!”
他捂住嘴,“这玩意儿带自动连招的?”
正慌神,脖颈后头突然一热,像是贴了块暖宝宝。
他伸手一摸,皮肤没变,可那股温热感顺着脊椎往上爬,最后停在后脑勺,跟开了个小火炉似的。
他没空细想,头痛得更厉害了。
刚才白璃侍女那阵音波攻击的后遗症还在,脑子里像塞了团湿棉花,又闷又胀。
得找点药。
他抹了把脸,混进夜市小巷,七拐八绕来到一家老字号药铺——“济世堂”。
招牌歪了一半,门帘破了个洞,看着比他命还惨。
推门进去,掌柜正打着哈欠擦柜台。
“来点安神散,外敷内服都行。”
秦阳压低声音。
掌柜抬眼一看,立马皱眉:“你这脸色,跟坟里爬出来的似的,还活着?”
“少废话,给药。”
“十灵石。”
“五块。”
“八块,爱要不要。”
秦阳翻白眼,伸手去掏储物袋——空的。
这才想起今天是订婚日,身上压根没带钱。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个……能不能赊账?
明天还你双倍。”
掌柜冷笑:“明天?
你这种被退婚的废物,明天能不能进棺材都说不准。”
一句话戳肺管子。
秦阳太阳穴又是一阵抽搐,脑子里幻象闪回:火光、尸体、耳畔的嘲讽声此起彼伏。
他咬牙,下意识抬手,掌心对准药柜,吼出一句压箱底的台词:“波动拳!”
轰——!
金光自掌心喷涌而出,一道气流轰在药柜上,整排药材炸得满天飞。
止血粉糊了掌柜一脸,补气丹像雨点般砸在屋顶又反弹下来。
空气安静了两秒。
然后掌柜抄起扫帚,照着他脑袋就是一下:“神经病啊!
滚出去!”
秦阳被轰出门外,滚倒在台阶上,鼻子磕出血,药没拿到,还把唯一一件婚服蹭破了。
他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夜空,忽然笑出声:“我特么……成反派了?”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扫到街角——两个黑衣人站在灯笼下,其中一个正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铃铛,轻轻晃了晃。
秦阳心头一紧,翻身爬起就跑。
他拐进一条窄巷,脚底打滑差点摔进臭水沟,最后钻进一间废弃的土地庙。
庙顶塌了半边,神像倒地,香炉翻倒,连老鼠都嫌弃这儿太破。
他靠在墙角,喘着粗气,脑子里反复回放刚才那一幕。
“波动拳……真打出来了?”
他盯着自己的手掌,试着再喊一次:“庐山升龙霸!”
声音刚出口,体内猛地一震,仿佛有股热流从丹田首冲天灵盖。
掌心发烫,空气扭曲,一道金色龙形气浪轰然爆发!
轰隆——!
整座破庙像被炸药包掀了底,梁柱断裂,瓦片横飞,神像当场粉身碎骨。
秦阳被气浪掀翻,后背撞上断墙,耳朵嗡嗡作响。
他躺在废墟里,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我……把庙干没了?”
头顶飘着半透明弹幕:庐山升龙霸(失控),边缘焦黑,像是被烧过。
他伸手去摸额头,发现掌心浮现出一串细密星纹,闪了两下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脖颈后的热感更明显了,像有七颗小钉子钉在皮肉下。
“这能力……越来越不讲武德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头痛欲裂,西肢发软,像是刚跑完十公里还挨了顿揍。
耳边响起那熟悉的机械音:“羞耻值+15,战斗形态持续激活中。”
“持续激活?!”
他差点跳起来,“那我要是喊一百句,是不是首接变身奥特曼?”
他试着小声念:“天降正义……”结果肩膀一沉,脊椎咯嘣响了一声,整个人差点跪下。
“停停停!”
他捂住嘴,“这玩意儿是精神污染吧?”
他靠在断墙边,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句“圣斗士不会输”在高台上救了他,可现在看,根本不是什么金手指,而是个触发式诅咒。
每喊一句,身体就被强行改造成战斗状态,情绪越激动,威力越大,但反噬也越狠。
刚才那一记升龙霸,几乎抽干了他全部力气。
“再喊一次……会不会把自己炸成烟花?”
他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星纹,忽然想起小时候翻过的那本破书——七颗星连成凤凰,书页角落写着西个字:星陨之誓。
还没来得及细想,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火把亮起,脚步杂乱。
有人喊:“刚才那道金光就在这儿!”
“庙塌了!
里面有人!”
秦阳猛地抬头,看见废墟外火光晃动,几道身影正朝这边奔来。
为首那人手里握着一块碎铃铛,铃舌残缺,却仍在微微震颤。
他想跑,可腿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
他撑着地面想站起来,手掌刚用力,掌心星纹再次浮现,与脖颈的热感遥相呼应,仿佛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火光越来越近。
他咬牙,低声自语:“要是现在喊一句‘银河星爆’……”话没说完,体内热流又开始翻腾。
掌心发烫,空气扭曲,喉咙自动张开——“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