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镇渊司

雾刃之城 枝桠摇 2025-08-12 15: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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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纸鹤翅膀的秒针南城临时指挥中心藏在旧屠宰场的冷库改造区,凌晨1:15的冷气还带着铁锈味。

秋渐语坐在金属长椅上,军绿色战术裤沾着未干的泥点——那是昨天处理“镜流”事件时蹭的。

她膝盖上摊着本《新华字典》第12版,封面磨出毛边,书脊用透明胶带缠了三圈,第378页折着道深痕,指尖在“封”字的部首上反复划动,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银灰色粉末。

耳机里的电流声突然变调,队长的声音劈了半拍:“野生武骨,编号WT-077,坐标锦绣江南三期18栋东侧,相位波动值4.2,疑似刚觉醒‘镜反’能力。”

秋渐语抬眼,墙上的电子钟跳成1:16,秒针的影子投在字典上,像只断了翅膀的虫。

“优先活捉,” 队长的声音沉下来,“若出现‘镜噬’征兆,允许‘封’字一级干预。”

“收到。”

她应声时,喉间发紧。

“封”字一级意味着什么,整个镇渊司没人比她更清楚——三个月前在城东老糖厂,她亲眼看见老郑用三级“封”字镇压暴走的“影貘”,那字炸开时,半个车间的玻璃都变成了齑粉,包括老郑手腕上的表。

秋渐语翻开第378页,指尖捏住纸角轻轻一撕。

“封”字所在的那页纸边缘泛黄,撕下来时带着纤维断裂的脆响。

她低头折纸鹤,指关节因为用力泛白:翅膀要折成75度角,尾羽留三毫米的尖,这样“封”力才能顺着纸纹均匀铺开。

战术背心的内侧口袋里,还躺着半张昨天用剩的“镇”字,边角卷着,像片干枯的蝶翼。

纸鹤折到最后一步,她突然顿住。

翅膀尖的阴影里,秒针的影子正在倒转。

秒针的倒影在纸面上一格格倒退,每退一格就溅出一粒银色磷火,像微型闪电。

秋渐语用指甲轻触,磷火碎成倒计时数字——71:59:59,71:59:58——在她指腹上烫出细小水泡。

耳机里队长声音被拉长成扭曲电噪,“目标倒计时己被同步,倒计时误差±0.7 秒”。

她把纸鹤塞进战术背心,心脏跟着那串数字一起跳。

银磷火沿着纸鹤翅脉游走,发出微电流的“滋啦”声,像老旧霓虹灯管回光返照;秋渐语腕表的秒针同时逆转,表面玻璃映出 71:59:59,又瞬间熄灭,只剩表盘里细小的齿轮在黑暗中空转,发出空洞的咔哒。

2-2 封字只停两秒车队碾过工地入口的碎石堆时,探照灯的光柱像把钝刀,劈开灰青色的雾墙。

六辆黑色越野车呈品字形停稳,车门同时打开的瞬间,雾里飘来股焦糊味,混着酸菜鱼的酸气——秋渐语皱眉,这味道和上周“镜流”事件现场的残留气味重叠了。

她第一个下车,战术靴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在裤腿上洇开深色的圈。

视线扫过空场时,落在那个靠墙蹲坐的男人身上。

是顾拾。

他浑身湿透,雨衣的帽子歪在一边,露出的额角磕着块淤青,血痂混着雨水往下淌。

左手背的镜面碎片正对着探照灯,反射的光在他脸上晃来晃去,像盏接触不良的霓虹灯。

银光每闪一次,他视网膜就浮现一行绿字:71:59:45,71:59:44……数字像漏电的电子表,带着轻微电流声。

顾拾用拇指按住碎片,电流顺指尖爬进脉搏,心跳瞬间与倒计时对齐,耳膜里“咚-咚-咚”与数字重合,像有人在胸腔里打鼓。

他低头,碎片的绿字突然渗出电弧,顺着指静脉爬进脉搏,每一次倒计时跳动都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像老式胶片一格一格烧穿;同时,他听见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倒计时的回声——咚、咚、咚——与数字完全重合。

碎片边缘嵌进皮肤的地方,银血凝在伤口表面,结成层透明的膜。

“镇渊司特殊事务处理科。”

秋渐语摸出证件举到他眼前,证件套的金属边还带着冷库的寒气。

“别动,配合调查。”

她的声音刻意压平,耳机里却传来队长的急吼:“别跟他废话!

那碎片的相位波动快破5了!”

顾拾抬起头,睫毛上的水珠滚进眼里,他眨了眨眼,扯出半笑不笑的表情:“能等我先点个‘送达’吗?

这单超时要扣五十。”

他说话时,左手无意识地蜷了蜷,碎片的反光突然刺了秋渐语一眼——那光里闪过串绿字,快得像错觉。

秋渐语还没来得及回嘴,地面突然抖了一下。

不是地震的晃,是从地底往上顶的钝震,脚边的积水里泛起细密的波纹,像被投入石子的池。

“小心!”

耳机里的警告刚出口,雾墙里就传来钢筋扭曲的尖啸。

刚才被劈开的渊兽正在重新聚合。

霓虹灯管组成的头颅从雾里探出来,断口处的火星还没灭,这次却多了两条手臂——是用成捆的螺纹钢拧成的,每根钢筋的断头都闪着冷光,像无数把倒刺的刀。

它的“肩膀”处嵌着块变形的路牌,依稀能认出“18栋”的字样,随着手臂挥动,路牌撞在雾墙上,发出钟鸣似的闷响。

钢筋手臂横扫过来的瞬间,秋渐语看见顾拾左臂的雨衣袖子鼓了一下,像有东西在里面翻身。

2-3 雾潮吞没秋渐语抬手的速度比思考快半秒。

战术背心里的纸鹤被她指尖的力拽出,离手的刹那突然展开,纸页上的“封”字顺着纹路凸起,墨色变深,像活过来的蛇,瞬间涨成三米见方的巨字,悬在车队与渊兽之间。

空气猛地凝固了。

探照灯的光柱在“封”字表面折出菱形的光斑,渊兽的钢筋手臂停在离最近一辆车半米的地方,螺纹钢上的锈屑都清晰可见。

秋渐语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耳膜上,还有耳机里队长的倒计时:“一秒……封”字的边缘泛着金光,这是一级干预的正常反应。

她盯着渊兽的头颅,霓虹灯管组成的“嘴”还保持着嘶吼的形状,却没声音传出来——“封”字不仅能滞物,还能锁声。

“两秒——”话音未落,渊兽突然动了。

不是缓慢的挣脱,是带着撕裂感的爆发。

“封”字上突然爬满蛛网般的裂纹,墨色的笔画像被水泡过的纸,开始发灰、剥落。

渊兽的嘶吼迟滞了两秒才炸开来,震得秋渐语的耳膜发麻,钢筋手臂猛地砸在车顶上,金属变形的脆响里,玻璃碎片像暴雨般溅开。

“撑不住了!”

她咬着牙想再掏张“镇”字,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顾拾的动作——他左臂的齿轮声突然变响,像有人在里面摇铃铛,手背的镜面碎片射出道银光,细得像缝衣针,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去。

银光没入雾墙的瞬间,秋渐语的视网膜上突然多出重影像。

那是道延迟三秒的镜像:画面里的她正抬着手,指尖捏着半张“镇”字,往渊兽的断头处拍——动作比现实中的她快了半拍。

镜像里的渊兽头颅再次被劈开,霓虹灯管爆成火星,而现实中,她的手才刚摸到战术背心的口袋。

“拼字失败!”

耳机里的队长吼得破音,“雾潮要来了!”

秋渐语这才发现,周围的雾正在变颜色。

灰青色里渗进了暗红,像掺了血,而且在随着渊兽的动作同步闪烁——渊兽嘶吼一声,雾就红一分;嘶吼停,红潮就退半分。

顾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心滚烫,银血蹭在她的皮肤上,像抹了层熔化的锡。

“它在同步我们的频率。”

他的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你的‘封’和我的齿轮……”话没说完,雾潮猛地涨了起来。

不是渐进的漫延,是垂首的暴涨,像被人从天上往下泼,瞬间没过了两人的膝盖、胸口,最后漫过头顶。

秋渐语在被吞没的前一秒,看见顾拾手背的碎片上,绿字跳成了71:59:40,而自己的视网膜上,镜像里的“她”正对着现实中的她笑,嘴角咧得比渊兽还宽。

雾里的腥气突然变甜,甜味钻进鼻腔时,倒计时数字骤然放大,红得滴血——71:59:37。

秋渐语视网膜闪出系统提示:警告:两对象相位值同步下降2%,预计72秒后临界。

她抓住顾拾手腕,掌心相贴处爆出细小电弧,像两条电线第一次对接时的火花。

雾墙轰然合拢,倒计时最后的“37”像烧红的烙铁烙进两人瞳孔,雾墙里同时浮现无数同样的数字,秋渐语的指尖与顾拾掌心相贴处炸出细小电弧,银血与倒计时红字交织,发出“噼啪”脆响,像电线第一次对接时的火花。

世界瞬间失声。”

倒计时71:59:37与两人心跳同步,秋渐语视网膜闪红:‘相位值-2%’。

“”顾拾相位值 71 % → 69 %(同步下降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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