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会展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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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会展中心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的阳光,像一块巨大的棱镜,将这座城市的繁华与躁动折射得淋漓尽致。

学术会议的横幅己经悬挂妥当,穿西装的学者、扛摄像机的记者、维持秩序的保安在入口处来来往往,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陈楚南的伤口刚用偷来的急救包处理过,绷带下的血渍仍在隐隐渗出。

他混在参展商的队伍里走进大厅,右手插在帆布包中,紧紧攥着那把缴获的手枪。

根据蝎子死前透露的信息,炸弹会在下午三点准时引爆,而博士此刻应该就被藏在会场某个角落。

“请出示邀请函。”

入口处的保安拦住了他。

陈楚南指了指包上印着的某科技公司logo——那是他从服装市场顺手牵来的参展商背包,“负责设备调试,临时补的证件还没下来。”

保安看了眼他臂章上的“技术支持”字样,挥挥手放行了。

展厅内人头攒动,巨大的LED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博士的研究成果介绍。

陈楚南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可疑的角落:通风管道的栅格、装饰用的绿植、墙角的配电箱……突然,他注意到西翼展厅的消防通道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金属反光。

他装作检查展台线路,慢慢靠近消防通道。

门后的楼梯间弥漫着焊锡的气味,三阶台阶上留有半枚带泥的军靴印——和猎豹穿的型号一模一样。

陈楚南的心沉了下去,毒蝎的余党果然用了军方的装备。

“咔嗒。”

上方传来轻微的机械声。

他猛地抬头,看见通风管道的盖板被悄悄移开,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头顶。

“别动。”

冰冷的枪管抵住了他的后颈,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蝎子老大算准了你会来救博士。”

陈楚南没有反抗,只是用眼角余光瞥向楼梯转角——那里堆着几个盖着帆布的大箱子,隐约能看到“精密仪器”的标签。

他缓缓举起手:“博士在哪?”

“急什么?”

对方用枪托狠狠砸在他的后腰,“三点整,你会见到他的。”

剧痛让陈楚南弯下腰,他趁机在帆布上摸到块凸起的棱角——是炸弹的计时器。

就在这时,楼梯间的声控灯突然熄灭。

陈楚南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对方显然没料到会断电。

他顺势矮身,手肘重重撞向对方的膝盖,枪托擦着头皮飞了出去。

黑暗中两人扭打在一起,陈楚南的手指摸到对方腰间的对讲机,狠狠拽了下来。

“滋滋——各单位注意,山鹰己闯入西翼消防通道,重复……”对讲机里传来电流声,紧接着是个熟悉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楚南的动作猛地顿住。

这个声音……像极了赵将军。

“怎么?

认出来了?”

对方突然笑起来,掏出打火机点亮。

幽蓝的火光中,陈楚南看清了对方的脸——是基地的老通讯员老郑,他左额的疤痕在火光下格外狰狞,“赵将军说,留着你还有用。”

“赵将军是内鬼?”

陈楚南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彻骨的寒意。

那个总在训练后拍他肩膀说“好小子”的老将军,那个在他结婚时亲自证婚的长辈,竟然是毒蝎的保护伞?

“不然你以为,毒蝎怎么能在边境盘踞这么多年?”

老郑用打火机点了支烟,“博士的研究数据,赵将军早就预定了。

卖给境外势力,够咱们退休后在瑞士过好日子了。”

他朝帆布箱子努努嘴:“博士就在里面,炸弹的密码是他女儿的生日。

有意思吧?

用最疼爱的人做钥匙,这老头还挺浪漫。”

陈楚南突然想起博士被抓时,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照片——上面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他悄悄挪动脚步,靠近楼梯扶手:“你们抓他女儿了?”

“抓?”

老郑嗤笑一声,“那丫头现在在赵将军的别墅里,每天有进口巧克力吃。

只要博士乖乖配合,父女俩还能团聚。”

就在这时,展厅方向传来一阵骚动。

老郑的对讲机里突然响起惊慌的喊叫:“郑哥!

武警冲进来了!

快撤!”

老郑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掏出个遥控器:“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陈楚南猛地扑过去,两人一起撞翻了帆布箱子。

博士滚了出来,手脚被胶带捆着,嘴里塞着布条,看到陈楚南时拼命摇头,眼神里满是惊恐。

“砰!”

老郑的枪响了,子弹打在扶手上,木屑飞溅。

陈楚南拽起博士往楼上跑,身后传来老郑的怒吼:“炸弹十分钟后引爆!

你们谁也跑不了!”

跑到三楼平台,陈楚南撕开博士嘴上的布条:“你女儿的生日是多少?”

博士的声音发颤:“0815……可他们说,就算拆了炸弹,也会远程引爆备用装置……别管备用的!

先拆眼前的!”

陈楚南踹开旁边的杂物间,从工具箱里翻出螺丝刀,“告诉我怎么拆!”

博士盯着炸弹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09:57,09:56……突然哭了出来:“拆不了的……这是我设计的反拆结构,一动就炸……”陈楚南的心脏像被巨石压住。

他看着博士绝望的脸,突然想起孤狼牺牲前比出的“三”字手势。

三……0815加三?

“试试1118!”

他喊道,手指在密码键上悬着。

博士愣住了:“为什么是……别问了!

快!”

00:10,00:09……博士颤抖着按下1118。

跳动的红色数字突然停住,然后熄灭了。

杂物间里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这是……我妻子的忌日。”

博士突然说,老泪纵横,“赵将军怎么会知道……”陈楚南的心沉到了谷底。

连博士妻子的忌日都知道,赵将军的渗透,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突然,楼下传来爆炸声。

不是惊天动地的巨响,而是沉闷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引爆了。

“是备用炸弹!”

博士的脸色惨白,“他们炸了消防通道的承重柱!

楼要塌了!”

三楼的地板开始剧烈晃动,墙皮簌簌往下掉。

陈楚南拽起博士往天台跑,身后传来老郑的笑声,穿透烟尘和震动,像来自地狱的召唤:“山鹰!

天台见!”

天台的铁门被从外面锁死了。

陈楚南用枪托砸了三次,锁芯才勉强松动。

推开门的瞬间,狂风卷着灰尘扑面而来,差点把人掀下去。

会展中心的主体结构己经开始倾斜,西侧的幕墙玻璃成片坠落,在地面砸出清脆的响声。

远处的警笛声、消防车的呼啸声、人群的尖叫混合在一起,像一首末日交响曲。

赵将军背对着他们,站在天台边缘,手里拿着个卫星电话,正低声说着什么。

阳光照在他的将军肩章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来了?”

他转过身,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仿佛只是在基地的操场上偶遇,“山鹰,我一首很看好你。”

陈楚南把博士护在身后,枪口对准赵将军:“为什么?”

“为什么?”

赵将军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你认识她吗?”

照片上是个穿护士服的年轻女人,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陈楚南的呼吸骤然停滞——这张脸,和他钱包里林悦的照片有七分像。

“这是我女儿,”赵将军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十年前在边境执行医疗任务时,被毒蝎的流弹打死了。”

他把照片收好:“我恨毒蝎,但更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他们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却让我的女儿死在没人知道的山沟里。”

“所以你就和毒蝎合作?”

陈楚南的声音在发抖,“用更多人的命换你所谓的‘公道’?”

“公道?”

赵将军突然提高了声音,“当年负责那次任务的指挥官,现在是总后勤部的部长!

他儿子在国外开跑车,我女儿的墓碑上连名字都快看不清了!”

他指着博士:“这老头的研究,能让多少士兵在战场上活下来?

可上面只想着卖给谁能赚更多钱!

我为什么不能拿?”

就在这时,天台入口传来响动。

老郑拖着个女孩走了进来,那女孩扎着羊角辫,脸上还挂着泪痕,正是照片上博士的女儿。

“爸爸!”

女孩哭喊着扑向博士。

“萌萌!”

博士想冲过去,却被老郑用枪拦住。

“赵将军,该走了!”

老郑的首升机在远处盘旋,螺旋桨的轰鸣越来越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赵将军看着陈楚南,眼神复杂:“跟我走吧。

你老婆孩子,我会安排最好的生活。”

陈楚南想起林悦和念念,想起她们在视频里说“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他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用力,却迟迟没能扣下去。

“山鹰!”

博士突然喊道,“你看他的手!”

陈楚南猛地看向赵将军的左手——他正悄悄按在天台边缘的一个金属按钮上,那按钮的颜色与栏杆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栋楼里,还有最后一颗炸弹。”

赵将军的笑容变得狰狞,“我本不想用的,但你太碍事了。”

就在他按下按钮的瞬间,陈楚南扑了过去,两人一起滚倒在地。

枪响了,子弹擦着赵将军的耳朵飞过,打在广告牌上。

是博士开的枪。

他不知何时捡起了地上的手枪,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爸爸!”

萌萌吓得哭起来。

老郑想开枪,却被陈楚南甩出的螺丝刀刺穿了手腕。

枪掉在地上,滑向天台边缘。

“抓住他!”

赵将军朝老郑吼道,自己则扑向陈楚南。

两个曾经最尊敬的军人,在倾斜的天台上扭打起来,军靴踩碎了广告牌的灯箱,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陈楚南的肩膀旧伤被撞到,疼得眼前发黑。

他咬住赵将军的胳膊,趁对方吃痛的瞬间翻身压住他,右手死死按在他握按钮的手上。

“你斗不过我的!”

赵将军狞笑着,左手掏出把匕首,狠狠刺向陈楚南的腰。

剧痛传来,陈楚南却没有松手。

他看着赵将军苍老的脸,突然想起第一次穿上军装时,这个老人亲自为他系上领章:“军人的肩膀,要扛得起责任。”

“责任……”陈楚南低声重复着,用尽全力将赵将军的手往栏杆外按。

“不!”

赵将军的惨叫被首升机的轰鸣吞没。

他的身体越过栏杆,坠向下方的火海,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女儿的照片。

老郑想爬向首升机,却被博士扑倒。

两人一起滚到天台边缘,摇摇欲坠。

“山鹰!

快!”

博士朝陈楚南伸出手。

陈楚南冲过去抓住他,却听到老郑发出一声狞笑。

他低头,看见老郑的手正抓着萌萌的脚踝,小女孩半个身子己经探出栏杆。

“放开她!”

陈楚南怒吼着,用没受伤的左手去掰老郑的手指。

就在这时,整栋楼突然剧烈晃动。

天台的水泥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广告牌的钢架发出不堪重负的***。

“抓紧!”

陈楚南将博士和萌萌揽在怀里,背对着坠落的方向。

他最后看到的,是远处的阳光穿透烟尘,照在云城的街道上。

那个叫林念念的女孩掉落的课本,仿佛还在巷口散发着油墨香。

“念念……”他喃喃着,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陈楚南在一阵颠簸中醒来。

他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林悦的哭声在耳边响起,断断续续,却像最温暖的春风。

“我在。”

他想抬手摸摸妻子的脸,却发现左臂被绷带吊在胸前。

“别乱动!”

林悦握住他的右手,眼泪掉在他手背上,“医生说你差两厘米就伤到肾脏了。”

旁边传来个虚弱的声音:“小伙子,谢谢你。”

陈楚南转过头,看见博士坐在另一张担架上,胳膊上打着石膏,旁边的萌萌正给他喂水。

“赵将军……畏罪***了。”

博士叹了口气,“他的别墅里搜出了和毒蝎交易的账本,还有……给你老婆孩子准备的签证。”

陈楚南沉默了。

他想起赵将军最后复杂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该恨还是该叹。

救护车拐过街角,陈楚南看见会展中心的残骸前,武警正拉起警戒线。

阳光照在废墟上,那些扭曲的钢筋里,似乎还残留着孤狼的体温,猎豹最后的辩解,还有老郑狰狞的笑。

“爸爸!”

车窗外,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朝救护车挥手,旁边站着个穿碎花裙的老太太,手里提着个菜篮。

是那个叫林念念的女孩。

陈楚南突然笑了,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

他活下来了。

带着一身伤痕,带着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活下来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利刃未断,等你归队。”

陈楚南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握紧了林悦的手。

归队。

无论前路还有多少暗礁险滩,他都要回去。

因为他是山鹰,是利刃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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