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船医莱恩
去把这个世界闹个天翻地覆！
这是何等的豪言壮语！
又是何等巨大的诱惑！
“我……”莱恩刚要开口，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船长！
请等一下！”
巴科老爹脸色铁青地站了出来，他死死地盯着莱恩，眼神里满是抗拒和怀疑。
“这太荒唐了！
修复船只是一门严谨的手艺，依靠的是经验和技术，不是这种……不是这种来路不明的鬼把戏！”
他指着那根己经恢复生机的龙骨，声音都在发抖。
“谁知道他用了什么妖术？
这东西能维持多久？
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后遗症？
把船和所有人的性命，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鬼？
我绝不同意！”
巴科老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
刚才还欢呼雀跃的船员们，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老爹说的没错。
这能力太诡异了。
万一只是表面功夫，到了大海上突然失效，那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船长，这事得慎重。”
“这小子有点邪门。”
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
红鼻子巴基更是首接跳了出来，指着莱恩的鼻子嚷嚷：“没错！
肯定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这种人最靠不住了！
说不定是什么骗术！”
香克斯在一旁拉了拉他，示意他少说两句，但眼里也带着几分担忧。
雷利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罗杰，等待船长的决定。
罗杰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莱恩，又看了看情绪激动的巴科老爹。
“老爹，你的意思是，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巴科老爹身子一僵，连忙低下头：“不，船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我只是为这艘船和大家的安全着想！”
“哈哈哈！”
罗杰大笑起来，拍了拍巴科老爹的肩膀，“我当然知道。
你对这艘船的爱，不比我们任何人少。”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投向莱恩。
“但是啊，老爹，冒险，本身就是一件无法预料的事情。
如果什么都要求个万无一失，那我们还出什么海？”
“可……这样吧。”
雷利适时地开口，打断了巴科老爹的话。
他走到船舷边，指着一处被风暴撕裂的巨大豁口。
那里的船体外板被彻底掀飞，内部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切口狰狞，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里是除了龙骨外，船体受损最严重的地方。”
雷利看着莱恩，平静地说道：“修复龙骨耗费了你很大的力气，我们都看在眼里。”
“现在，我也不为难你。
你只需要当着大家的面，修复这其中一根断裂的肋骨。”
他顿了顿，又看向巴科老爹。
“修复之后，由巴科老爹亲自检验。
如果没问题，老爹，你就收回刚才的话。
如果修复不了，或者有任何瑕疵，那这件事就此作罢。”
“小子，你敢吗？”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所有人都没话说了。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莱恩身上。
这是最后的考验。
成了，一步登天，踏上传说之船。
败了，打回原形，继续当个默默无闻的学徒。
莱恩看了一眼那狰狞的豁口，又看了看自己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的双手。
刚才修复龙骨，几乎抽干了他全部的能量。
再来一次……身体恐怕会撑不住。
但是，退缩？
这个词，从他决定站出来的那一刻，就己经从他的字典里删除了！
“好。”
莱恩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在众人的注视下，踉踉跄跄地走到那处破损的船舷。
他伸出右手，按在了那根断裂的肋骨上。
闭上眼睛。
万物低语，发动！
“好疼……我断了……风暴……撕裂了我……还能……再保护大家吗……”木头残存的意识，充满了痛苦与自我怀疑。
“能。”
莱恩在心中回应它。
“有我在，你就能。”
他咬紧牙关，将体内最后一丝能量，毫不保留地压榨出来，顺着手臂疯狂注入！
“嗡——！”
比刚才更加耀眼的翠绿色光芒，轰然爆发！
光芒浓郁得如同实质，将整个豁口都笼罩了进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他们看到，在那片绿光之中，那根断裂的肋骨，切口处竟然像活物一样蠕动起来！
无数细小的木质纤维凭空生长，如同翠绿色的神经和血管，互相缠绕、交织！
“咔……咔咔……”断裂的两端，在令人牙酸的声响中，缓缓对接。
最后，“啪”的一声轻响，完美地合拢在了一起！
不，甚至不是合拢！
而是在断裂处，重新生长出了一段全新的结构，将两端完美无瑕地连接了起来，甚至比原来还要粗壮几分！
光芒散去。
一根崭新的、散发着淡淡生命气息的肋骨，出现在众人面前。
上面连一道疤痕都找不到。
整个港口，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第一次是震惊，那这一次，就是颠覆！
是彻彻底底的、对世界观的颠覆！
“这……这是……神迹……”一个船员喃喃自语，手里的酒瓶掉在地上都毫无察觉。
“怪物啊……”巴基张大了嘴巴，连吐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香克斯的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对未知和强大的向往。
“噗通”一声。
巴科老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不是被吓的，而是作为一名顶级的船匠，在看到这超越了技艺、超越了想象、甚至超越了“神话”的一幕后，灵魂受到了最极致的冲击。
他颤抖着伸出手，像是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仔仔细细地在那根修复好的肋骨上摸索着。
他拿出随身的小锤子，轻轻敲击。
“咚！”
“咚！
咚！”
每一声，都清脆、坚实，充满了力量感！
那声音，比船上任何一根完好的木头，都要来得更有“生命力”！
“我……我当了一辈子船匠……”巴科老爹抬起头，老泪纵横，“我以为自己己经摸到了这门手艺的顶点，今天才知道……我连门都还没入……”他转向莱恩，这个之前被他呵斥的少年，深深地、深深地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对不起，孩子。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冒犯了……神之技艺。”
这一拜，是这位匠人对自己一生信念的告别，也是对一个新时代开启的最高敬意。
莱恩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然而，他没有摔在地上。
一双强壮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接住了他。
是罗杰。
海贼王将他扶稳，咧嘴大笑，笑声传遍了整个港口。
“看到了吗！
你们这群***！
这就是老子看中的人！”
“哦哦哦哦哦！！”
“欢迎新伙伴！！”
“小子干得漂亮！”
短暂的寂静后，整个罗杰海贼团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所有的疑虑、猜忌，在莱恩这堪称神迹的第二场表演下，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狂热与欢迎！
他们是海贼，是习惯了打破常规的人！
一个能让船“活过来”的伙伴，还有比这更酷的事情吗！
莱恩靠在罗杰身上，大口喘着气，听着耳边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成功了。
他赌赢了！
罗杰看着他苍白的脸，再次问道：“小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叫什么名字？”
“莱恩。”
莱恩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中气十足。
“好！”
罗杰大笑道，“那么，莱恩，你愿意上我的船吗？”
莱恩抬起头，对上那双仿佛能燃尽一切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回应道：“我愿意，船长！”
“哈哈哈哈！
很好！”
罗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他交给了旁边的雷利。
雷利扶住莱恩，对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欢迎加入，莱恩。
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船员，朗声道：“好了，都别愣着了！
船己经能动了，准备开宴会！
庆祝我们新的伙伴——”雷利顿了顿，目光落在莱恩身上，带着几分思索。
“一个能‘治愈’船的船匠……我们得给你想个独一无二的称号才行。”
“叫‘船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