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谦之相伴60年,四世同堂。
却意外遇上飞机失事,坠落雪山。
他背着昏迷的我,一步一步走出万里雪山。
等救援队找到我们时,
他的尸身早已僵硬,被护在身下的我却毫发无损。
儿孙、乃至全国都在感慨他对我的情深。
但只有我知道,
弥留之际,他摩挲着那张早已泛黄的照片,留下了两句话。
一句是:“林晴意,若有下辈子,放过我吧。”
一句是:“我想阿雪了。”
我枯坐一夜,再睁眼却回到了婚礼前夜。
看着镜子中一身嫁衣的自己,
我笑了。
然后,将它一点一点剥下来,给了林雪月:“明天,我们换嫁。”
秦谦之,这一次,我放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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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真愿意替我去港城嫁给那个瘸子?!”
“太好了!”
林雪月将嫁衣穿在身上。
我点头,看着刺目的红色裙摆在她身上翻飞,
含笑默默离开。
马上,我就要离开这,再也不会回来。
有些东西,也该丢了。
七岁生日时,他送我的草莓发夹;
十三岁生病时,他给我求的佛串;
......
还有,十九岁订婚时,他写的婚书;
我们之间的半生纠缠被一点点烧尽。
最后,我翻出了一封信——
当初林雪月央我给秦谦之的情书。
攥着那封信半晌,我起身去找秦谦之。
我想,我还欠他一句道歉。
找到秦谦之时,他正颓然地蜷缩在与林雪月一墙之隔的角落阴影里,
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
眼眶酸涩,我有些哽咽道:“对不起。”
我低头,俯视着颓然的秦谦之。
“那年,我骗了你。”
“你不是害怕林雪月,而是......喜欢她。”
原本,我是林氏千金,跟秦谦之青梅竹马,只等成婚,
一切幸福圆满。
可林雪月回来了,她才是真千金,而我只是被抱错的佣人之女。
就连秦谦之,也越来越频繁地望着她。
所以,在他问我:“晴晴,为什么我不见雪儿时总想见她,真见到她却又总说不话出来?”
我说:“因为.........你怕她。”
之后还藏起了林雪月央我交给他的信。
如今,这封信物归原主:“还有这封信,是她给你的。”
“之前,被我坏心眼地藏了起来,现在还给你。”
时隔八年,秦谦之终于看到了这封迟来的信。
信上只有短短三十一个字,
他却反反复复看了一个多小时,一滴泪悄然砸落。
望着那晕湿的一角,我的眼眶莫名有些酸涩。
前世与他相伴六十年,哪怕是我生产时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时,
他也从未有半分动容,更遑论眼泪。
我以为他只是不会表达情绪,原来,
他只是不会为我伤心。
“我知道。”
“我很早前就知道了。”
他又狠狠灌了两口酒,用那双爬满血丝的眼盯着我:“可那时,我已经和你结婚,有了孩子。”
“雪儿,也早在港城被挫磨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