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后停住,他往后退了退。
殊不知这个举动仿佛尖刺扎在了楼祈心上。
“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离开的时候没有原因,回来了也不想再联系了吗。
他低垂着眸,声音有些冷。
甚至…他略微抬眼望向凌迟星的身体,连靠近一点都不愿了吗。
是因为他交的那个新男友?
那么相爱,怎么没看见一起回国。
他强压下心底翻涌的妒意,面无表情的抬头。
凌迟星听见他的问题后便一首在发愣。
为什么不告诉他?
七年里他都不曾尝试联系过他,他以为他应该也不会在意自己回没回来。
“……凌迟星。”
见他没反应。
楼祈气笑了,天色太黑,凌迟星看不太真切。
但恍然间察觉,楼祈的眼眶似乎泛了红。
似乎是自己也发现了这件事,觉得有点没面子。
他又很快的垂下头,声音有些闷:“…耍我很好玩是吗?”
耍他?
凌迟星皱眉,有些不解。
“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不喜欢我了呢。”
怎么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了呢。
一声低喃消散在风中。
——谢颂然是被一阵尖锐的头痛刺醒的。
他睁开眼,立刻被窗外刺眼的阳光逼得闭上了眼睛。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发疼。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得不重新躺回枕头上。
昨晚的记忆如同被撕碎的纸片,零散得拼凑不起来。
庆祝阿星回来……然后呢,然后阿星被楼祈给带走了…然后……等等,楼祈?!
他的脑袋几乎是一瞬间清醒。
抓起手机就给凌迟星拨了个视频通话。
“喂,阿星?”
对面的人带着假笑:“干嘛?”
“那个…请苍天,变忠奸啊”谢颂然皱成一张包子脸,“我真的没有邀楼祈啊!
他不请自来!!!”
那语气活像凌迟星己经开始冤枉他了。
委屈的不得了。
“哦。”
凌迟星反应平淡,“也猜你不会有那个胆子。”
“咳,”谢颂然忽然压低声音,“聊的怎么样啊你俩?”
“…”那头凌迟星放下手中的茶,沉默了一小会,淡淡开口,“他说我耍他。
说完就走了。”
“耍他?
不是他没有应你的约吗?”
“…不知道。”
“哎,你们……”谢颂然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凌迟星略微垂眼,眸光黯淡。
自己找起话题:“阿喻呢?
昨天也没看见他。”
昨天凌迟星就想问,他从国外回来,颜喻应该不会不来才对。
“和靳司承旅游呢。”
谢颂然不满的撇撇嘴,“听说己经去了好几个地方,现在在敦煌看日落。
狗东西,上学的时候还说和靳司承是死对头,结果恋爱都背着我们谈上了。”
凌迟星便也笑起来,应着:“是啊。”
他的脸和气质都偏于清冷那一卦,肤色是冷调的瓷白,近乎病态,仿佛从未沾染过阳光。
眼型狭长,眼尾略微下垂,睫毛并不浓密,却根根分明,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清冷。
瞳孔是极深的墨色,看人时像隔着薄冰,疏离而淡漠,仿佛世间万物都映不进他的眼底。
鼻梁高挺,唇色很浅。
下颌线条干净明晰。
不笑时如覆薄霜,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一旦笑起来,眼底便像落了碎星,清亮得晃眼。
但是他偏偏爱笑,少年时期更加。
每次勾唇时,那股疏离感便瞬间瓦解,眉梢眼角都染上鲜活的气息。
那笑容像冬日阳光,明亮却不灼人,干净得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谢颂然刚看向镜头就受到如此暴击。
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不愧是赫尔墨斯学园的两大校草之一,那一弯笑眼也不知道捕获了多少小姑娘的芳心。
就是不知道…当时小姑娘们要是听说两大校草在一起了,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竟然有点好奇是肿么回事?
——挂掉视频。
凌迟星从茶桌前起身,缓步走到书房的保险柜前。
秘码是0220,楼祈的生日。
是他和楼祈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换的。
里面只有一样东西。
也是唯一一个他不怕麻烦,带去维也纳又带回来的东西——一个用玻璃做的千纸鹤,楼祈送他的17岁生日礼物。
那时他花了一整个下午在玻璃工坊里折腾,手指被烫红了两处,才勉强做出这只千纸鹤。
透明的鹤身迎着光能看见几道不均匀的纹路,那是他反复加热又冷却的痕迹。
左翅膀比右边稍微厚了些,导致整只鹤往左侧倾斜,像只瘸了腿的鸟儿。
最糟糕的是鹤脖子那里。
本该是优雅的弧度,却鼓起一个难看的玻璃疙瘩,像得了甲状腺肿大的病人。
楼祈本想用镊子修整,结果不小心在表面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划痕。
翅膀尖上还粘着粒没烧化的玻璃渣,摸上去扎手。
他把这只伤痕累累的玻璃鹤递给他时,耳根都红了:"做得太丑了,"他说,"下次..."话没说完就被凌迟星打断。
他对着阳光转动鹤身,那些瑕疵在光线里闪闪发亮。
"你看,"他指着那个鼓包的脖子,"这里像不像含着颗糖?
"玻璃中的气泡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斑,随着转动在墙上跳起舞来。
后来这只歪脖子鹤被摆在凌迟星家里朝南的窗台上,每天下午三点,阳光会让它在地板上投出变形的影子。
这易碎的礼物总在折射时才敢亮出全部的光。
——“我靠,你能不能不一emo就往我这跑啊,我这真供不下你这尊大佛!”
秦庄要疯了。
这七年里凌迟星不在也就算了,他都回来了楼祈怎么还emo?
emo本来不算什么事儿。
但是!
谁教他的啊,一emo就坐那不动,面无表情沉着张脸。
也不说话,就纯纯折磨人。
好兄弟在一旁伤心难过,什么都不干。
他也就不知道能干啥,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俏俏拿起手机想玩会儿,兄弟那一个眼神就飘过来,仿佛他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一般。
玩呢?!
“你说,你是不是还喜欢凌迟星?”
“……”楼祈沉默几秒,“他有新男朋友。”
秦庄一口气差点没过来:“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半晌楼祈缓慢点头。
“那***给我抛开这些什么不告而别,新男朋友。
听朕的,去,seduce(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