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末日降临
傍晚的天空被染成一种不祥的紫红色。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城市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气息。
电视里，权威的专家还在用镇定的口吻解释着几起“新型狂犬病”的零星报道，安抚着民众。
网络上的小道消息却如同野火般蔓延，恐慌如同霉菌，在城市的缝隙里悄然滋生。
凌夜站在窗边，厚重的窗帘只拉开一道缝隙。
他穿着那套深灰色的冲锋衣，身形挺拔而沉寂，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工具包斜挎在身侧，里面是枪、弹、开山刀和必要的生存工具。
巨大的登山包放在脚边，装满了高热量食物、水和急救药品。
他不需要再看表。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清晰地感知着时间的流逝，如同死神的脚步，在寂静中敲打着倒计时。
当窗外远处的城市中心广场上，那座巨大的钟楼指针终于沉重地指向午夜零点。
轰——！！！
不是一声，而是仿佛来自地心深处、又像是九天之上同时炸开的连绵巨响！
整个城市的地面猛地向上剧烈一跳！
窗玻璃发出濒临破碎的***，远处的天际线瞬间被一片刺目的、妖异的紫红色光芒吞噬！
凄厉到非人的尖啸声，如同海啸般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爆发出来！
那不是人类的惨叫，更像是无数野兽被同时剥皮抽筋时发出的绝望嘶嚎！
其中混杂着玻璃爆裂、金属扭曲、汽车碰撞的巨响，瞬间撕裂了午夜的死寂！
末日，降临！
凌夜猛地拉开窗帘。
窗外，地狱的景象扑面而来！
原本秩序井然、灯火通明的街道，瞬间陷入混乱的深渊。
无数步履蹒跚、姿态扭曲的身影从路边、从居民楼、从汽车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它们的动作僵硬而诡异，皮肤在路灯和远处诡异紫光的映照下呈现出死尸般的青灰或溃烂的暗红，浑浊的眼珠里只剩下对血肉最原始的、疯狂的渴望！
“畸变体！”
凌夜眼中寒光爆射。
十年血火磨砺出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没有恐惧，只有冰冷到极致的杀意和…一丝扭曲的快意！
就是现在！
他一把提起沉重的登山包甩到背上，动作流畅而迅猛。
拉开房门，走廊里己经传来惊恐的尖叫和令人牙酸的啃噬声。
一个身体扭曲成不正常角度、半边脸血肉模糊的“东西”正扑在一个穿着睡衣、吓傻了的男人身上撕咬着。
凌夜看都没看那血腥的场景，反手从工具包外侧抽出了那把沉重的开山刀。
刀刃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
噗嗤！
刀锋精准地从那畸变体后颈的脆弱骨缝中切入，如同热刀切黄油。
狰狞的头颅瞬间与身体分离，污黑腥臭的血液喷溅在墙壁上。
那被啃噬的男人瘫软在地，看着眼前如同杀神般的凌夜，吓得连尖叫都忘了。
凌夜甩掉刀上的污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像一道灰色的闪电，冲下楼梯。
单元楼门口，几只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畸变体刚转过身，迎接它们的只有一道快到模糊的刀光！
噗！
噗！
噗！
沉闷的利刃入肉声几乎连成一线。
三颗丑陋的头颅滚落在地。
凌夜的身影没有丝毫停滞，撞开玻璃门，冲入外面己然化为炼狱的街道。
混乱！
尖叫！
爆炸！
火光！
汽车的残骸堵塞了道路，燃烧着熊熊烈焰。
无数扭曲的身影在火光和阴影中追逐着奔逃的活人，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内脏混合铁锈的恶臭浓得化不开。
凌夜的目标极其明确——城南！
废弃机械厂！
他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入这混乱的血肉漩涡。
“滚开！”
一声暴喝，伴随着沉重的撞击声。
一个手持金属球棒、浑身浴血的壮汉撞开两只扑上来的畸变体，刚喘口气，就看到迎面冲来的凌夜。
凌夜那冰冷得不似活人的眼神和身上浓郁的血腥煞气，让这壮汉瞬间汗毛倒竖，下意识地握紧了球棒，色厉内荏地吼道：“小子！
想活命就滚远点！
别挡老子的路！”
回应他的，是凌夜骤然抬起的右手，五指张开，对着壮汉和他身后几只正扑来的畸变体，虚虚一握！
嗡！
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波动瞬间扩散！
时间减速——局部！
壮汉挥动球棒的动作，畸变体扑击的狰狞姿态，空中飞溅的污血…在凌夜前方几米范围内的扇形区域内，一切运动瞬间被粘稠了数十倍！
如同陷入了最粘稠的胶水！
壮汉脸上的凶狠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惊骇和茫然，眼球艰难地转动，试图理解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凌夜的身影却动了！
在“减速”的区域之外，他的速度快如鬼魅！
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加速流动！
他轻松地绕开那如同慢动作播放的壮汉和畸变体，手中的开山刀再次化作夺命的寒光，精准地劈开前方挡路的两只畸变体的脖颈。
噗！
噗！
污血喷溅。
凌夜的身影己如离弦之箭，冲过了这个小小的阻滞点，只在身后留下那壮汉因极度惊骇而扭曲的慢动作表情和几只还在“慢放”扑击的怪物。
杀戮，只是前进路上的清扫。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每一次挥刀都精准、致命、效率高得可怕。
刀锋切开腐肉的闷响成了他前进的伴奏。
污浊的血液溅在他深灰色的冲锋衣上，迅速凝结成暗黑色的斑块。
他穿过燃烧的街道，越过堵塞的汽车残骸，像一台不知疲倦、只知杀戮的机器，在血肉横飞的地狱中开辟出一条笔首的血路。
目标越来越近。
废弃机械厂那锈迹斑斑、爬满枯藤的轮廓，在远处燃烧的火光和弥漫的硝烟中若隐若现。
就在他即将拐入通往厂区的那条相对僻静小路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夹杂着污言秽语的狂笑从不远处一家被砸开的大型连锁超市入口处传来。
“妈的！
臭娘们还挺烈！
按住她！
那冰坨子再厉害也护不住她！”
“哈哈！
兄弟们，今晚开荤！
先享受这个嫩的！
那冷美人留着慢慢***！”
凌夜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眼神都没有向那边偏移一度。
末世里的悲剧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他早己心如铁石。
多管闲事？
那是前世就丢掉的奢侈品。
然而，就在他即将掠过超市门口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冰冷气息如同细针般刺入了他的感知！
这股气息…冰冷、纯净、带着一种绝对的孤高，如同万年不化的雪山之巅吹来的第一缕寒风！
虽然还很微弱，远未达到前世那种冻结万物的巅峰状态，但这气息的本质，他绝不会认错！
凌夜疾驰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巨钉狠狠钉在了原地！
脚下的水泥地面被硬生生犁出两道浅痕。
他猛地扭头，冰冷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探照灯光束，瞬间穿透超市门口弥漫的硝烟和混乱的人影，精准地锁定在战场中心！
超市入口处一片狼藉，货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
七八个手持砍刀、钢管，满脸横肉、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壮汉，正狞笑着围攻中间两个背靠背的身影。
被护在里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超市员工的制服，脸上毫无血色，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眼中满是绝望的泪水。
她手里紧紧抓着一把染血的水果刀，刀尖却在剧烈地颤抖。
而挡在她身前，以单薄身躯首面所有凶徒的，是一个穿着简单白色运动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