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陌生的少年
最高的通讯塔早己断成两截，钢筋外露像白骨嶙峋的手指指向天空，顶端还挂着几具风干的尸体，被铁链捆着随风摇晃，成了鸟类啄食的栖架。
正如此刻，伴随外头传来一声爆炸，清剿开始了，声音步步逼近。
黎明曙光的“净化者”部队，带着机械犬、广播与枪支，正一寸一寸“洗刷”这片街区。
镭射灯划破夜色，一名未觉醒的孩子从废墟中跑出，下一秒被击穿心脏。
“区域003，未检测到异常波动。
继续推进。”
净化者下达命令。
莫失从缝隙中望去，那孩子躺在街头，眼睁睁望着铅灰色的天空——狰狞又安静。
莫失握紧拳头，精神“共鸣”领域微微扩散，一种轻微的感应回响开始反馈到他的大脑深处……黎明曙光的清剿程序极其标准化：先播音——凡未登记编号者，视为异端。
请于十秒内就地趴伏，双手抱头，接受神明之光的审查。
再封锁——银白色步行机甲落地，机械犬如潮水般咆哮扑来，扫描仪一一扫过每一处躯体温度。
最后执行——净化者按下开火键时，眼都不眨。
莫失躲在集装箱下，呼吸被压得像残喘。
他手心磨破的地方渗着血，后背的皮肤贴着锈迹斑斑的铁壁，几乎要被焊进钢骨中。
他本不属于这里。
但现在，他必须活下去。
精神“共鸣”的领域，仍在微弱地波动。
他悄悄调动这片只有几米范围的小场域，感应周围情绪变化。
——前方三米，焦躁；——右侧七米，冷漠；——背后五米，一阵……复杂交织的疑惑与诧异？
他屏息转头，那是个少年蜷在集装箱缝隙里，红发被灰尘染成暗沉的橘色，听见脚步声时，肩膀极轻微地耸了一下 —— 那是个标准的恐惧反应，可莫失隐隐察觉到底下压着的不是惊慌，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别出声。”
莫失的声音压在喉咙里，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爆炸的灼痛感。
少年抬头，露出张沾着污泥的脸。
他眼睛很亮，像浸在煤油里的火，露出一丝极淡的复杂。
莫失的心跳慢了半拍，这不对劲。
他跟着少年，蜿蜒穿过封锁线，在“共鸣场”的引导下避开一支又一支净化者队伍。
首到最后一跳，跃入一处半塌陷的隧道口。
轰——爆炸在他们身后炸响，滚烫的热浪扑来。
莫失下意识护住少年，额角被碎石划破。
他剧烈咳嗽，眼前一阵发黑。
莫失撑起身，擦掉脸上鲜血。
这是他在这世界的第一场逃亡。
“这里是Y12，在在教派术语中，它被称为“光明拒绝的阴影”，一度传言此地曾发生“异端爆发”，整片地层塌陷为巨大空洞，如今己无人敢靠近。
正因如此，它是最安全的地方。”
言罢，少年示意莫失跟紧。
天色转灰，毒云压顶，空气中飘着金属味的尘埃。
“你叫什么？”
莫失打破了新一轮的沉默。
他了张嘴，半晌才吐出一个音节：“……夙。”
“好名字。”
“你呢？”
夙抬起头，红发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你看起来不像会待在遗忘之地的人。”
莫失顿了顿，喉咙微紧：“维西。”
他们在断裂的地铁轨道旁找到一条裂缝。
这里有座倒塌的石碑，隐没于坍塌的圆顶中，周围布满斑驳的金属构件，像是某种古老星舰的残骸。
石碑上刻着奇异的图纹，似星辰轨道，又像神明低语。
夜深了。
夙靠在一边睡着了，莫失独自站到石碑前，手伸出去，触碰冰冷表面。
——嗡。
意识仿佛被猛然吸入。
系统发出清晰指令：主线任务激活：重建维西命运线目标一：存活下去目标二：恢复精神力等级 至 S级目标三：揭开“曙光神明”的真相当前进度：0%支线分流：是否开启支线回忆碎片重构？
莫失站在石碑前，久久沉默。
他感到，这一刻，维西的“命运”与他开始紧紧缠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