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忙脚乱地洗漱时，婆婆还在一旁阴阳怪气：
“长得不怎么样还整天发骚，谁会看你那张脸！也不知道是要去勾搭谁！”
我忍着屈辱，擦干净脸上的水。
手机上，是许乐欢最新的一条朋友圈。
“一大早就收到某人的爱心早餐，只好奖励他一个早安吻啦！”
心脏像是被重锤一击。
原来傅至言不见踪影，是去给许乐欢送早餐。
伸手去牵儿子时，他快步向前走了几步，不肯与我并肩。
看着儿子即将走进幼儿园，我忍不住出声叫住他。
“你是不是……很讨厌妈妈？”
即使知道小孩子有虚荣心很正常。
可是当昨天亲耳听到儿子嫌弃的那一刻，我还是控制不住的难过。
我看着儿子，眼里带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渴盼。
刚学会说话时，儿子躺在我的臂弯，用稚嫩的嗓音一遍遍地重复“我最喜欢妈妈”。
“原来你也知道？我真为你感到丢人！”
儿子不耐烦地被我叫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全然没有感受到我的错愕：
“我真不理解爸爸为什么娶了你！你天天这么邋遢，只会给我丢人！”
许乐欢笑着从身后抱住儿子。
手上拎着傅至言送的那个包包。
“欢欢老师，我真想你当我的妈妈。”
儿子惊喜地扑进了许乐欢的怀里，将我晾在了一边。
许乐欢看向我，表情是明晃晃的得意，带给我无尽的羞辱：
“老师也想呀，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你优秀的爸爸。”
她的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上暧昧的红痕。
我像是被冷水兜头浇下，在许乐欢讥讽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我一遍遍地反思自己。
是不是我真的做得不够好，才惹得傅至言和儿子这么讨厌？
透过玻璃的反光，我看清了自己。
穿着老土的衣服，脸上是遮都遮不住的疲惫。
跟光鲜亮丽的许乐欢相比，可笑得就像是个小丑。
心中苦涩弥漫，我摇了摇头，挥开脑海中繁杂的思绪。
想到前几天妈妈说腰疼，我去药店买了几幅膏药。
她知道我的日子过得紧，从不肯向我开口要什么。
42块钱，被我死皮赖脸讲价到了40。
“两块钱都要赖账，怕不是掉地上两个钢镚儿都要趴着找几个小时！”
我装作没看见店员不耐烦的白眼，咬紧牙匆匆离开。
刚推开门，地上的身影让我瞬间大脑空白，手里的膏药掉在地上——
“妈妈！”
3
我在急救室外来回踱步，手心满是紧张的冷汗。
医生说是因脑梗而引发的急性晕厥，可妈妈从未告诉过我身体不舒服。
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尽管跟傅至言结婚后我总是报喜不报忧，可妈妈还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她三天两头地给我送来自己种的菜，带着泥土的菜叶子里夹着几张零碎的现金。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捏紧，却又没有骨气把这些钱还给妈妈。
因为即便是有着妈妈的接济，日子也只是勉勉强强地过下去。
一想到刚才妈妈晕倒的模样，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