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寻找金球
门内传来一个沉静的女声，听不出喜怒。
戚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推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脑袋。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
一个身影映入眼帘——那是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银色的长发如月光流泻，眼眸深邃如夜，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袍子，正毫无波澜地看着她。
而就在女子脚边不远处，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一滩烂泥。
这应该就是刚刚听到的那个油腻男了……空气仿佛凝固了。
女巫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戚暮被看得头皮发麻，声音细若蚊子：“对、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她咽了口唾沫，努力挤出一点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我迷路了……就想问问，去王宫城堡的路怎么走？”
她那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无辜和祈求，怯生生地望向那位沉默的女巫。
女巫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戚暮身上停留，只是随意地一挥手。
戚暮只觉得眼前一白，一眨眼。
脚下坚实的触感传来，微风吹拂过脸颊。
戚暮茫然地眨了眨眼，心脏还在因刚才的异变而狂跳不止——她赫然发现自己正站在巍峨的城堡大门前！
巨大的石墙和高耸的塔楼投下厚重的阴影，近得几乎能触摸到上面的纹路。
“这……么神奇？”
她难以置信地低呼出声，慌忙低头，双手飞快地摸索着自己的胳膊、脸颊、裙摆，确认每一寸肌肤都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戚暮换上了一身更为精致的常服，裙摆拂过光洁的地板。
她走向侍立在一旁的女仆长，下巴微抬：“安娜夫人，” 她学着旁人唤着女仆长，“我常玩的那个金球，此刻收在何处了？”
女仆长安娜微微屈膝，姿态恭谨地回应：“小公主殿下，您心爱的玩具都妥善收在蓝厅的珍玩柜里。”
她侧身做出引导的姿势，“容我为您引路？”
戚暮微微颔首，跟着女仆长步入静谧的蓝厅。
柔和的光线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旧木头和一丝尘封的气息。
女仆长停在一排镶嵌着玻璃的胡桃木柜前，优雅地示意。
“小公主，您所有的金球都收在这里了。”
安娜夫人温和地说道。
戚暮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其中一个玻璃柜内，层层叠叠地塞满了几乎一模一样的金球！
戚暮的呼吸瞬间停滞，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她僵在原地，瞳孔因极度震惊而放大，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我最喜欢的……金球？
们？
“嘶……” 戚暮猛地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
女仆长安娜敏锐地捕捉到小公主的反应，她优雅地微微倾身，声音里带着体贴：“小公主殿下，” 她温声道，“您是否觉得现有的金球……尚不足以满足您的心意？”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恭敬，“请您放心，我这就去禀告国王陛下，请求他下令为您再定制一个新的金球。
您看如何？”
戚暮被女仆长的话惊得差点破功，她猛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刻意抬起下巴。
“咳……嗯！”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骄矜，“这种小事……之后再说吧！
本公主现在瞧着……嗯，暂时还够用。”
说完，她用力地挥了挥小手，“行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随着女仆长恭敬地退出并轻轻带上门，蓝厅里只剩下戚暮和那满柜刺眼的金光。
戚暮瞬间垮下，她猛地捂住脸，在脑海里发出无声的咆哮：”喂？
Hello？
有人在吗？
亲爱的高贵的神秘的系统大人？
“她在脑内试图唤醒那个装死的存在，”解释一下？
就一下下？
这一柜子……嗯，‘我最喜欢的金球’的同胞兄弟们，是怎么回事？
“”这一柜子复制粘贴似的金球！
我的任务目标呢？
藏里面了？！
“死一般的寂静。
脑海里的回音只有她自己的抓狂。
戚暮绝望地松开手，瞪着那堆金球，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走到柜子前，指尖颤抖地划过冰冷的玻璃，声音带着哀嚎：”……你总不能让我把这一柜子金球都扛到池塘边，挨个扔进去再捞一遍吧？！
我哪知道哪个才是‘我’该丢、该找回来的‘那个’金球啊！
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她就觉得眼前发黑。
死寂彻底掐灭了戚暮最后一丝希望。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手撑在金光闪闪的玻璃柜上。
认命了。
她拖着步子，挪到那座金光刺眼的玻璃柜前。
“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戚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祈祷。
再睁眼时，她看也没看，伸手从最上层随意地捞起一个沉甸甸的金球。
“就你了，幸运儿一号。”
她对着手里的金球皮笑肉不笑地说，“走，带你去泡个冷水澡，顺便看看能不能钓上来个青蛙王子什么的。”
戚暮深吸一口气，学着小公主应该有的天真烂漫姿态，尝试性地将手中的金球向上一抛——嗖！
金球脱手的瞬间，她就感觉不妙！
“哎哟！”
球落下时，猛地砸在她慌忙去接的双手中，压得她手腕一沉，整个人都跟着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戚暮龇牙咧嘴地稳住身形，瞪着手里这个沉甸甸的金球，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等等……我是扮演小公主没错吧？
那个……天真无邪、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
“她低头看看自己差点被砸麻的手，又看看那球，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她的日常消遣……就是扔这玩意儿玩？！
这玩意儿比体育课上的实心铅球还重啊！
“她捏了捏自己并不强壮的胳膊，又掂了掂那死沉的金球。”
我是小公主？
爱好是扔金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