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五十八分,距离上班打卡只剩两分钟,可眼前这路双层巴士跟焊在马路上似的,半天挪不了一米。
她嘴里的油条渣掉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赶紧拍了拍,心里把这破天气连带这破公交一起骂了三遍。
“挤不上这趟就得迟到!”
她跟旁边同样急得跺脚的大妈搭话,对方手里拎着的韭菜盒子味儿直往她鼻子里钻。
“姑娘别急,这破楼里住的都这德性,等会儿准有座。”
大妈指的是她身后那栋灰扑扑的老式公寓,墙皮剥落得像块掉渣的饼干,楼道窗户玻璃碎了好几块,用硬纸板糊着,风一吹哗啦响。
李娜在这儿住了三年,房租便宜是唯一的优点。
总算挪到公司楼下时,打卡机刚好跳成八点零一分。
前台小姑娘抬头冲她挤眼睛,她摆摆手往工位跑,高跟鞋跟在水磨石地上敲出一串急促的响。
刚坐下没两分钟,手机震了震,是快递柜的取件码。
“奇了怪了,我没买东西啊。”
她对着屏幕嘀咕,最近网购瘾刚戒,连淘宝都卸了。
午休时绕到小区快递柜,输入码的手顿了顿 —— 柜子弹开的瞬间,一股铁锈味儿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包裹是巴掌大的硬纸盒,牛皮纸泛黄,右上角贴着的快递单皱巴巴的,收件人姓名 “李娜” 写得歪歪扭扭,地址倒是精准到门牌号,可寄件人那一栏全是空白。
“搞什么名堂?”
她捏着盒子晃了晃,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
回到公寓拆开时,胶带撕开的 “刺啦” 声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吓得她手一抖,盒子差点掉地上。
里面铺着层发黑的软纸,裹着块老式机械表。
表盘比一块钱硬币大不了多少,罗马数字边缘泛着幽蓝的光,指针像被钉死了似的,死死卡在三点十四分。
李娜翻过来,表后盖刻着行歪歪扭扭的字:“时间啥都能吞了”。
“神经病啊。”
她想把表扔进垃圾桶,可指尖碰到金属表带的瞬间,一股凉意顺着指缝钻进来,像冰锥扎在骨头上。
鬼使神差地,她把表扣在了手腕上。
表带有点松,晃悠着打在办公桌上,发出细碎的响。
下午三点十三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