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渊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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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的“认罪书”照片和简原精心剪辑的哭诉视频,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校园内网和各大社交平台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被迅速打上了“图书馆猥琐男潜在***犯”的标签。

班级群将他踢出,室友申请调换宿舍,走在路上指指点点和鄙夷的目光无处不在。

食堂里,他刚坐下,旁边的人立刻端着盘子走开,留下空荡荡的座位和窃窃私语。

曾经一起讨论习题的同学,现在看到他就像看到瘟疫,远远避开。

导员李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关上门,脸上带着复杂的疲惫和无奈。

“萧天,事情…闹得太大了。”

李老师叹了口气,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那份…东西,他避开了‘认罪书’三个字,还有简原那边的说法,现在全校都知道了。

舆情汹汹,学校压力很大。”

他看着萧天苍白憔悴的脸,语气放软了些,“我知道你可能…有委屈。

但现在这个情况,继续留在学校,对你、对其他同学,都不是好事。

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先办理休学,回家休息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等风声过了,也许…休学?”

萧天猛地抬起头,声音干涩嘶哑,眼睛里布满血丝,“李老师,我没有做过!

我真的没有!”

他想辩解,想说出抓痒和奖学金的事,但看着李老师眼中那丝不易察觉的怀疑和“大局为重”的暗示,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明白了,在所谓的“铁证”和汹涌的民意面前,他的清白无足轻重。

他的辩解,只会被当成垂死挣扎。

“奖学金…”李老师避开了他的眼神,拿起桌上的笔又放下,“…这个学期的名额,肯定是…没有了。

学校有规定,涉及严重道德问题的…暂时搁置。”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也是为了你好,舆论压力太大,评给你,对你反而是更大的伤害。”

奖学金?

那是他给爷爷奶奶的承诺,是支撑他熬过无数个苦读夜晚的灯塔。

现在,灯塔熄灭了。

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被掐灭。

萧天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他木然地点头,甚至忘了说再见,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办公室。

简原则站在聚光灯下,享受着“勇敢反抗性骚扰”斗士的光环。

她积极接受校内媒体“新青年在线”的采访,镜头前的她,眼圈微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显得格外坚强。

“…我没想到在图书馆这样的地方,在光天化日之下,会遭遇这种事…”她声音哽咽,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那一刻,我感到的不仅是身体被侵犯的恐惧,更是一种…被剥夺了安全空间的绝望。

男性凝视的压迫,无处不在。”

她熟练地运用着一些博主的话语体系,将个人遭遇拔高到社会结构性压迫的层面,引发了强烈的共鸣。

“***的过程非常艰难,”她适时地露出一个苦涩却坚定的微笑,“来自各方的压力,甚至还有试图让我‘息事宁人’的声音。

但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沉默!

我的沉默,就是对下一个潜在受害者的不负责!

我希望通过我的经历,告诉所有和我一样的女孩,面对侵害,要勇敢发声!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采访视频被疯狂转发,简原的形象被塑造成不屈的圣洁斗士。

她并未满足于此。

她暗中联系了学校里最活跃、最具影响力的女权社团“蔷薇社”的核心成员。

在“蔷薇社”一次例行的内部***上,简原作为“特邀受害者代表”出席。

她站在讲台前,看着台下数十双充满关切和义愤的眼睛,眼圈再次泛红,但这一次,她的声音充满了力量,不再是柔弱的哽咽。

“姐妹们!”

她开口,声音清亮而富有感染力,“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

萧天这种人,仅仅道歉、仅仅休学就够了吗?

不够!

远远不够!”

她挥舞着手臂,情绪激昂,“他凭什么还能享受学校的资源?

他凭什么还有资格竞争奖学金?

那是对我们所有女生的侮辱!

是对真正努力者、对规则和道德的践踏!”

台下响起一片赞同的低语和愤怒的议论。

“我们必须行动!”

简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要让学校、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校园,绝不容忍性骚扰!

绝不姑息任何侵害行为!

我们要联署***,要求学校取消萧天的奖学金资格,并给予更严厉的纪律处分!

只有严厉的惩罚,才能震慑潜在的侵害者,才能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才能维护我们共同的学习环境!”

她的演讲极具煽动性,瞬间点燃了在场女生的怒火和正义感。

一份措辞严厉、要求学校“严惩猥亵者萧天,取消其奖学金资格并给予留校察看及以上处分”的联署信迅速起草完毕。

在简原和“蔷薇社”核心成员的积极推动下,联署签名像滚雪球一样增长。

许多学生出于朴素的正义感签了名,也有一些人是在“男女正确”的压力下签的。

萧天的名字,在校园里彻底成了“恶臭”的代名词。

而就在这股汹涌的浪潮之下,在校园论坛最阴暗、最不易被察觉的角落——一个名为“深水区”的子版块,一个注册时间极短、没有任何发帖记录的ID“夜行者”悄然上线。

它没有头像,没有签名,像一个真正的幽灵。

“夜行者”发布了一个帖子。

没有标题,没有正文内容。

只有一张照片和一行冷冰冰的文字。

照片拍得有些模糊,但能清晰辨认出是一个位于宁静乡村的、带有小院子的农家大门。

门牌号:青石镇柳溪村17号。

文字只有一句,却散发着阴毒的寒意:“性侵犯家族的血脉,也该被彻底清算了吧?”

这张帖子,如同投入深水的一颗毒石,没有在公开论坛激起水花,却迅速在那些充满戾气、热衷“人肉”和“私刑”的私密小群、匿名聊天室里疯传。

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很快,萧天远在千里之外青石镇老家的爷爷,开始接到一些奇怪的电话。

起初是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老人疑惑地“喂?

喂?”

几声后,对方就挂断了。

接着,电话开始频繁响起,接通后是变声器处理过的、扭曲恶毒的咒骂:“老棺材瓤子!

养出个***犯孙子,你还有脸活着?”

“一家子***种!

你孙子在学校摸女人***!

老东西也不是好东西!”

“等着给你孙子收尸吧!

你们全家都该下地狱!”

……老人握着那个用了很多年的旧式电话听筒,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一生敦厚老实,从未与人结怨,哪里承受过这样的恶意?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绞痛瞬间袭来,让他眼前发黑,呼吸困难。

他踉跄着想走到桌边拿速效救心丸,那是儿子担心他心脏病备下的。

一步,两步…心脏的剧痛让他佝偻下腰,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他努力伸长手臂,指尖离那个小小的棕色药瓶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眼前阵阵发黑,老伴出门买菜还没回来,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电话听筒掉在地上发出的忙音在空洞地回响,和那些恶毒的咒骂一起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嗡嗡作响。

“小…小天…” 老人浑浊的目光,最后绝望地投向书桌抽屉半开处露出的那一角鲜艳的红色——那是萧天这么多年的奖状和证书。

那是他孙子的骄傲,也是他逢人便夸的宝贝。

他的嘴唇翕动着,想喊孙子的名字,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的力量被彻底抽空,他像一座失去根基的山,轰然倒塌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只伸向药瓶的手,最终无力地垂下,距离药瓶咫尺天涯。

抽屉里的红色证书,随着他倒地的震动,滑落出来,掉在他微微蜷曲的身体旁边。

鲜红的封皮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像一滩凝固的血,刺目而绝望。

……当萧天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时,父亲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己经完全崩溃,语无伦次,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哭嚎:“小天…你爷爷…没了…没了啊!

都是那些天杀的电话…骂得…骂得他…一口气没上来…走了啊…我的爹啊…”电话从萧天手中滑落,重重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像一尊瞬间被抽空了灵魂的石膏像。

耳朵里是尖锐的、持续不断的耳鸣,淹没了宿舍里所有的声音。

眼前的世界先是变成一片刺眼的白,随即又沉入无边无际的、浓稠的黑暗。

爷爷…走了?

因为那些电话…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因为简原…因为那些躲在网络后面、被简原煽动起来的、充满恶意的陌生人…巨大的、如同海啸般的悲痛瞬间将他淹没,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

紧接着,是比悲痛更猛烈、更灼热的滔天愤怒!

那怒火从心脏最深处炸开,瞬间烧遍西肢百骸,烧干了眼泪,烧尽了恐惧和懦弱!

他猛地弯下腰,捡起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紧紧攥在手里,碎裂的玻璃边缘刺破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朵刺目的红梅。

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

沉沉的夜色如同浓墨,吞噬着校园的灯火。

但在萧天的眼中,那无边的黑暗里,仿佛燃起了两簇冰冷、决绝的火焰。

所有的迷茫、恐惧、屈辱,都被这焚尽一切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烧成了灰烬。

一个冰冷、坚硬、如同淬火钢铁般的声音,在他死寂的心底,一字一句地响起:“简原…我要你…血债血偿。”

窗外的夜色,似乎也被这无声的誓言染上了一抹肃杀的血色。

深渊的回响,此刻化作了复仇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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