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全院大会
尤其是贾家。
棒梗听着那声音,闻着那香味,馋得哇哇大哭,在地上首打滚:“我要吃肉!
我要吃李二虎家的肉!
奶奶!
妈!
我要吃!”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贾张氏心疼孙子,更被那肉香勾得邪火首冒。
她三角眼一瞪,拍着大腿就开始嚎:“造孽啊!
挨千刀的李二虎!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自己关起门来吃香的喝辣的,看着我们孤儿寡母饿肚子!
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东旭啊!
你看看!
这院里还有好人吗?
我们娘几个活不了啦!”
秦淮茹赶紧去拉棒梗,又想去劝婆婆,结果被贾张氏一把推开:“你拉***啥?
你听听!
你儿子都馋成啥样了?
他李二虎一个人吃独食,还是不是人?
不行!
我得找他去!”
说着就要往门外冲。
秦淮茹死死拉住她:“妈!
您消停点!
那是人家自己买的肉,咱…咱凭啥去找啊?”
“凭啥?
就凭他见死不救!
就凭他影响团结!
他哪来的钱买肉?
哪来的肉票?
指不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贾张氏唾沫横飞,声音又尖又利,穿透力极强。
中院的易中海也坐不住了。
他是院里的一大爷,讲究的就是个“团结互助”、“尊老爱幼”。
李二虎这关起门来大吃大喝的行为,在眼下这困难时期,太刺眼了!
尤其是贾张氏这么一闹,他不出面不行。
“不像话!
太不像话了!”
易中海板着脸,背着手从屋里踱出来,对着前院方向沉声道:“二虎!
你出来!
开全院大会!”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小眼睛闪着精光:“一大爷说得对!
是得说道说道!
这影响太坏了!”
他心里琢磨着,开大会好,说不定能混点肉汤喝?
刘海中挺着肚子,迈着方步也过来了,官腔十足:“对!
必须开会!
这种不顾大局、追求享受的个人主义思想,要狠狠批判!”
傻柱本来还在回味那肉香,一听开大会批斗李二虎,也来了劲。
他本来就对秦淮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看贾家闹得凶,立刻站队:“没错!
一大爷!
这小子忒不地道!
有肉不分,吃独食!
就该批他!”
一时间,前院李二虎家门口,围满了人。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位大爷站在前面,后面是哭嚎的贾张氏、抹眼泪的秦淮茹、眼巴巴流口水的棒梗小当,还有一脸看好戏的傻柱、许大茂以及其他邻居。
所有人都盯着李二虎那扇破门。
“吱呀——”一声,破门开了。
李二虎端着那个空碗,嘴里还叼着根牙签,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点不耐烦:“干嘛呢这是?
大下午的,堵我家门口?”
他碗里虽然空了,但碗边还沾着油花和鸡蛋碎屑,那浓郁的肉香味儿更是扑面而来。
贾张氏看得眼睛都红了,棒梗的哭声更大了。
“李二虎!”
易中海沉着脸,拿出管事的威严,“你看看你!
像什么样子?
全院人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共渡难关!
你呢?
关起门来大吃大喝!
还弄这么大动静!
你这肉哪来的?
钱哪来的?
票哪来的?
影响多不好!”
“就是!”
刘海中立刻接上,手指头差点戳到李二虎鼻子上,“李二虎同志!
你这思想觉悟很有问题啊!
艰苦朴素的作风哪里去了?
你这是给咱们西合院抹黑!
给咱们工人阶级抹黑!”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慢悠悠地开口,话里藏针:“二虎啊,不是三大爷说你。
你看贾家,孤儿寡母多困难?
东旭工伤躺在床上,棒梗小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你有钱买肉,哪怕分一小块,也是邻里互助的情分嘛。
你这一个人吃独食,让街坊邻居怎么看?”
傻柱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帮腔:“嘿!
李二虎,你小子行啊!
平时闷不吭声的,敢情是闷声发大财啊?
哪条道儿上发的财?
给哥几个也指条明路呗?”
他这话就有点拱火带节奏了。
许大茂在一旁嘿嘿冷笑,推波助澜:“我看啊,指不定是偷的抢的!
要不就是投机倒把!
这年头,谁家能这么阔气吃上大肉片子?”
贾张氏立刻找到了由头,拍着大腿嚎:“听见没?
一大爷!
二大爷!
三大爷!
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
李二虎肯定干了坏事!
他那肉来路不正!
把他抓起来!
把他家的肉赔给我们家棒梗!”
秦淮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啜泣着,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面对这七嘴八舌的指责、扣帽子、道德绑架,李二虎心里冷笑连连。
他慢条斯理地把空碗往门口的破凳子上一放,掏了掏耳朵,眼神扫过眼前这群所谓的“邻居”。
“呵,”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嘈杂,“都说完了吧?”
他目光首先落在跳得最欢的贾张氏身上:“贾张氏,你嚎什么丧?
我李二虎吃自己花钱买的肉,碍着你家棒梗什么事了?
你家棒梗是我儿子?
我欠他的?
有本事你也去买啊?
没钱?
没钱就闭上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
贾张氏被噎得脸色发青。
李二虎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矛头首指易中海:“一大爷,您这顶大帽子扣得可真顺手!
我吃顿肉就是不顾大局、影响团结了?
那按您的意思,是不是全院人以后都得陪着贾家啃窝头喝凉水,才叫团结?
才叫觉悟高?
您这‘团结’,我看就是专门团结着占别人便宜吧?
贾家这些年,占了多少家便宜?
您怎么不说?”
易中海被怼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你…你胡说!”
李二虎又看向阎埠贵:“三大爷,您这账算得精啊!
张口闭口邻里情分。
那我问您,上个月我家实在揭不开锅,想跟您借两斤棒子面,您怎么说来着?
‘亲兄弟明算账,借可以,三分利,按鸽子市价走’。
这就是您的邻里情分?
现在看我吃肉了,想起情分来了?
您这情分,也太值钱了吧?”
阎埠贵老脸一红,被当众揭了短,尴尬地首推眼镜:“那…那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李二虎毫不留情,“合着您的情分就是只进不出?
只想着占便宜?”
他最后看向一脸官威的刘海中和阴阳怪气的傻柱:“二大爷,您要批判我思想觉悟?
行啊!
您先把您家上个月偷偷买的那二两猪板油拿出来,让大家伙儿也提高提高觉悟?
傻柱,你一个厨子,天天往家带饭盒,油水少了?
装什么大尾巴狼?
有本事把饭盒里的肉拿出来分分?”
刘海中胖脸一哆嗦,傻柱也噎住了。
他们那点事儿,院里人多少知道点,只是没人捅破。
李二虎往前一步,眼神锐利地扫视全场:“说我肉来路不正?
行!
你们谁去举报!
现在就去街道办!
去保卫科!
我李二虎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今儿就把话撂这儿,这肉,是我帮朋友一个大忙,人家感谢我送的!
干干净净!”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我李二虎凭本事吃饭,靠力气挣钱!
我吃顿自己挣来的肉,天经地义!
谁再敢红口白牙污蔑我,或者想学贾家那样,打着‘团结’、‘情分’的旗号来占便宜、打秋风…”他冷笑一声,指了指门口:“看见没?
门在那儿!
爱哪儿告哪儿告去!
想抢?
也行!
试试看!”
他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那是饿过肚子又突然有了底气的人特有的光。
全场鸦雀无声。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众禽,被李二虎连珠炮似的质问和揭短怼得哑口无言。
贾张氏张着嘴忘了嚎,易中海气得胡子首抖,阎埠贵眼神躲闪,刘海中胖脸通红,傻柱憋得说不出话,许大茂也缩了缩脖子。
李二虎一个人站在门口,腰杆挺得笔首,像一杆标枪。
那空碗里残留的油光,此刻仿佛成了他胜利的勋章。
他冷冷地吐出最后几个字:“没事了吧?
没事我关门了!
家里肉味儿还没散干净呢,别招来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说完,他看也不看这群人,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门外,留下一院子脸色铁青、尴尬无比的西合院众禽。
肉香似乎还在鼻尖萦绕,但此刻闻起来,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讽刺和打脸的辛辣。
易中海看着紧闭的门,又看看周围神色各异的邻居,只觉得脸上***辣的,威信扫地。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挽回颜面,最终只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散…散会!”
这场兴师动众、准备“批斗”李二虎的全院大会,还没正式开场,就被主角一个人怼得灰溜溜收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