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虎口拔牙
想到这里，姚平安的内心还是带着一丝期盼的。
蓝光一闪，系统面板在他的视网膜上呈现出来：糖尿病并发症处理系统知识，1年寿命；过目不忘，2年寿命。
姚平安毫不犹疑的点了下去。
一股关于糖尿病的系统知识，如同潮水一样没入他的脑海，迅速的化成了他的记忆。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笑意，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22点15分，他准备回医院宿舍休息，养足精神，面对明天的挑战。
次日查房后，姚平安来到3号特护病房。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格外浓重，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坏味，钻进姚平安的鼻腔。
他站在病床前，目光落在患者右脚上。
那是一只典型的糖尿病足，足背皮肤发黑发硬，像一块被烤焦的树皮，趾缝间渗着淡黄色的脓液，最严重的右脚拇指己经完全坏死，呈现出令人心悸的暗紫色。
患者躺在床上，盖着薄被，脸色蜡黄，呼吸有些急促，见姚平安进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抗拒之色。
“老人家，我是姚平安，接下来由我负责您的治疗。”
姚平安放轻声音，手里拿着病历夹，眼神在上面扫过：“钱红星，男，72岁，糖尿病史25年，右足溃疡合并厌氧菌感染，糖化血红蛋白12.3%”的字样，他的眉头微蹙。
系统赋予的知识在脑海里飞速运转：高龄、长期血糖控制不佳、感染己侵及肌层，按照常规诊疗指南，截肢确实是降低败血症风险的最佳方案。
但患者不愿截肢，肖咖把这个烫手山芋丢过来，明摆着是让他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保肢成功是奇迹，失败了就是“不听医嘱、延误治疗”的罪证。
“治？”
老人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不就是想劝我截肢？
别费那劲了，砍了腿我还活个啥劲？
让我死了算了。”
“您先别急着下定论。”
姚平安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翻开病历：“我先看看您的检查报告。”
他快速扫过最近的药敏试验结果，对三种常用抗生素耐药。
这意味着常规抗感染治疗效果会大打折扣。
再看下肢血管超声：右侧胫前动脉闭塞，足背动脉搏动消失。
血液循环极差，这才是保肢最大的拦路虎。
而当他的手接触到钱红星脚面皮肤的时候，系统的诊断也随之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叮！
患者高龄糖尿病足，因拒绝截肢导致感染持续扩散，当前潜在寿命损失约三年，若采取保守治疗，成功则挽回2.5年寿命，失败则仅挽回三个月，宿主获得寿命与最终挽回值绑定。
姚平安此时的内心五味杂陈，2.5年…比阑尾少太多，关键是难度还翻倍。
他抿了抿嘴，说实话，这种高风险，低奖励的治疗让他难以接受，但同时，他内心也很清楚，他是医生，就算没有奖励，他也要治，这是做医生的底线。
姚平安稳了稳心神，开口道：“您这脚的问题，根源在血糖和血管上。”
姚平安指着足背发黑的皮肤：“血糖控制不好，伤口就长不上，血管堵了，药物送不到感染的地方，再好的药也没用。
但截肢不是唯一的路，咱们试试先把感染压下去，让血液能流到脚上，说不定能保住。”
老人浑浊的眼睛动了动，没说话，很显然，他没信。
旁边陪护的中年男人（后来姚平安才知道是患者的儿子）立刻站起来，语气带着戒备：“姚医生，之前肖主任说了，这脚必须截，不然感染扩散要出人命的。
您别拿我们老爷子试手，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这话戳中了这场治疗的要害。
姚平安心里清楚，家属的不信任和患者的抗拒，比病情本身更棘手。
他放下病历夹，转身对家属说：“我理解您的担心。
这样，咱们先做三件事：第一，调整胰岛素方案，把血糖降到7以下；第二，做一个下肢血管造影，看看堵在哪里，能不能放支架通开；第三，我亲自给老爷子清创，用含银敷料抗感染，每天换药。
三天，没有效果，我们再谈其他的。”
姚平安的语气平静却透着笃定，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
患者儿子愣了愣，看向床上的老爷子，老爷子轻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走出病房的时候，姚平安后背己经满是冷汗。
系统赋予的知识告诉他，这个方案有七成把握，但前提是血糖能稳住、血管能通开，这两样，哪一样出岔子都可能前功尽弃。
更麻烦的是，他知道肖咖绝不会轻易给他方便。
果然，下午去开医嘱的时候，护士站的电脑显示“胰岛素泵暂时缺货”。
血管造影的申请单被批了“暂缓，待科室讨论后决定”。
此时，小雅正好端着治疗盘经过，看到姚平安盯着电脑屏幕皱眉，压低声音说道：“肖主任刚让药房把胰岛素泵调去了外科楼，说那边有急重症。
血管造影的机器，他说要优先给VIP患者用。”
姚平安咬了咬牙，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这是明摆着要断他的路。
没有胰岛素泵，靠多次皮下注射很难精准控制高龄患者的血糖；做不了血管造影，就没法确定血管堵塞位置，更别提放支架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医生办公室，正好撞见肖咖翘着腿喝茶，对面坐着几个年轻医生，像是在闲聊。
“肖主任，3床患者需要胰岛素泵和血管造影，申请被卡了。”
姚平安站在桌前，语气平静。
肖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哦？
资源紧张嘛，总得优先给更紧急的患者。
要不你还是给患者家属提一提，截肢吧？”
他嘴角噙着笑，眼神里满是看戏的意味。
姚平安知道，患者是不可能截肢的，如果他再和患者提截肢，极大可能会引发患者的不满，而这正是肖咖想要看到的，他会毫不犹疑的给自己扣上“能力不足”的名声，几次下来，他就有理由让自己离开医院，这就是他的目的。
姚平安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他淡淡一笑道：“肖主任，这个病患是您推给我的，本来就存在难度，如今设备被卡，那么等于断了患者的希望，我就算医术再强，也不敢盲目治疗，既然这样，那患者我就不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