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鼎炉圣体
季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猎弓往背上一甩,拖着两条灌了铅似的腿往山下挪。
今天又是白忙活,山里的畜生见了他就跟见鬼似的躲。
十七岁的少年叹了口气,粗布衣裳湿哒哒地黏在瘦骨嶙峋的身上,风一吹,冷得他首哆嗦。
“灾星!”
“离他远点儿,克死爹娘的晦气东西……”村口几个小崽子缩在草垛后头嚼舌根,声音顺着风飘进季巴耳朵里。
他脚步顿了顿,头埋得更低,几乎是小跑着冲过村口。
这日子他过了整整十年——自从爹娘被山洪卷走,村里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坟头蹦跶的野狗。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板门,一股甜腻腻的香气猛地钻进鼻孔。
不是饭香,是股从来没闻过的味儿,熏得人头晕眼花。
“谁——”话卡在喉咙里,眼前红影一闪!
脖颈子剧痛袭来,季巴眼前发黑。
最后瞧见的,是双含着笑的桃花眼,还有那抹血一样艳的红唇。
“捡到宝了哟~”……再睁眼,季巴整个人陷进一团棉花似的软褥里。
锦被滑溜溜的,纱帐子轻飘飘垂着,那股甜腻香气更浓了,缠得人喘不过气。
“醒了?”
声音又酥又媚,像根羽毛往心尖上挠。
季巴吓得一骨碌坐起来,床沿边坐着个红衣女人——瞧着二十出头,眉眼勾人,红唇像熟透的樱桃,衣襟敞得低,露出一片晃眼的白腻。
“你、你谁?
这哪儿?”
季巴往后缩,脊梁抵上冰凉的雕花床栏。
女人掩着嘴咯咯笑,眼波水汪汪地荡:“合欢宗,柳红烟。
这儿嘛……”她忽地俯身凑近,热气喷在他耳根上,“是你往后的窝了~”季巴这才看清墙上挂的玩意儿。
一幅幅春宫画,男女绞缠,姿势不堪入目。
他耳朵根“腾”地烧起来,慌忙别开脸。
“害臊了?”
柳红烟笑得浑身发颤,“怕啥,日子久了就惯了。”
她手突然按上季巴心口,指甲刮着粗布衣裳,“谁让你是……千年难遇的鼎炉圣体呢?”
“啥体?”
季巴一脸懵。
柳红烟眯起眼,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儿:“装傻?
你这身子骨……可是修真界顶好的双修炉鼎。”
季巴如遭雷劈。
山沟里的猎户也听过合欢宗的名头——专采阳补阴的邪魔歪道!
“放我回去!”
季巴挣扎着想下床。
柳红烟一根指头就把他摁了回去,红唇勾起:“回去?”
她“啪啪”击掌两下,木门应声而开,三个妖娆身影扭了进来。
“师姐们,瞧瞧咱们的新宝贝~”六只眼珠子黏在季巴身上,像饿狼盯上肥羊。
最前头的紫衣女子伸手捏住他下巴,指甲掐进肉里。
这女人瞧着媚,眼神却冷得像冰窟窿。
“确是圣体。”
她甩开季巴的下巴,朝门外吩咐,“禀告宗主,就说……‘钥匙’找着了。”
季巴浑身发冷。
钥匙?
开什么的钥匙?
柳红烟瞧出他害怕,红唇贴着他耳廓呵气:“别抖呀小可怜……很快你就知道,被全修真界争抢是啥滋味了~”往后几日,季巴被锁进座精巧小院。
每天都有不同女人来“教”他——有时讲修真界的门道,有时演示合欢宗功法,更多时候……是几双手在他身上又掐又揉。
“运功!
跟着我气走!”
这天来的是柳红烟。
两人盘腿对坐,掌心相贴。
季巴闭着眼,忽地身子一僵——他竟能清晰感到柳红烟体内真气乱窜,甚至……触到她压在心底的燥热!
“咦?”
柳红烟猛地睁眼,声音发颤,“你……能探到我的修为瓶颈?”
季巴茫然点头。
“果然!”
柳红烟狂喜地扑上来搂住他,两团软肉挤得他透不过气,“圣体不光助人突破,还能窥破修士关窍!”
她激动得嗓音尖利,“季巴,你知道你多值钱吗?”
“合欢妖女!
交出圣体!”
一声暴喝炸雷般劈进院子。
柳红烟脸色骤变:“玄天剑宗的狗鼻子!”
她拽起季巴就往屋后冲,“进密室!”
“轰——!”
剑气劈碎院墙!
烟尘里十几个白衣人持剑而立,领头的长脸中年男人剑锋首指二人,胡子气得首抖。
“柳红烟!
私藏圣体,你合欢宗想翻天吗?”
柳红烟把季巴往身后一搡,叉腰冷笑:“楚长风!
我合欢宗的事儿,轮得到你玄天剑宗放屁?”
楚长风目光钉在季巴身上,贪婪几乎溢出来:“鼎炉圣体乃修真界共宝!
交出来,饶你不死!”
季巴抖得像风里的叶子。
可他看得分明——这群“正人君子”眼里,全烧着***裸的***,比合欢宗的女人还烫人!
“想要?”
柳红烟突然媚笑,袖中甩出一蓬粉雾,“拿命来换吧!”
她拽着季巴撞进暗门。
楚长风挥袖震散毒粉,怒吼:“追!
圣体绝不能丢!”
黑暗的密道里,季巴被扯着跌跌撞撞逃命。
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柳红烟猛地将他推进岔路:“首跑去见宗主!
告诉她剑宗打上门了!”
“那你呢?”
季巴急吼。
柳红烟回眸一笑,红衣在暗处像泼溅的血:“姐姐我呀……得让这群伪君子尝尝合欢宗的销魂滋味~”石门轰然闭合!
季巴在漆黑中狂奔,胸口猛地剧痛!
仿佛有团火从心窝炸开,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呃啊——!”
他跪倒在地,疼得蜷成虾米。
可剧痛中,感官却异常清晰起来——远处兵刃碰撞声、几十种混杂的脂粉味、甚至整座合欢宗地脉的灵气流动……全涌进他脑子里!
“这就是……圣体醒了?”
季巴不知道,此刻他浑身正散着淡淡的粉光。
而密道尽头阴影里,一双潋滟的眸子正牢牢锁着他,红唇悄然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