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棠如初

01

戏班子解散前夜，班主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找到新靠山，要么被卖去青楼。

师姐妹们都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

“还是如初姐姐眼光好，供沈公子读书这么多年，沈公子又中了状元。他定会来接你和福儿的。”

第二日，沈清州果真骑着高头大马，敲锣打鼓而来。

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径直越过我，扶着林玉婉上了软轿。

他丢下五十两纹银，冷冷的看着我：

“你戏子的身份已经名响上京，我是万万不可能娶你回家做夫人的。这五十两银子，全当还清了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从此你再莫说认识我。”

我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沈清州不知道，摄政王府来接我的马车已在巷子的另一头等侯多时了。

......

新科状元衣锦还乡，仪仗队从街头排到街尾，引得全城百姓都出来围观。

“姐姐真真命好，当年在雪地里救下快要被饿死的沈公子，又供他吃喝读书这么多年，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了状元郎！”

“听说状元郎今天要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状元夫人接回家呢，以后如初姐姐可就是官家夫人了！”

我牵着女儿的手，望着不远处一身红衣，帽插宫花的沈清州。

不得不说，沈清州这张脸，当真是生得俊极了。

他满面春风地向我走来，却在我和女儿满目期待的目光里，径直越过我，牵起了我身后林玉婉的手。

他对着所有人高声宣布：

“吾妻林氏玉婉，温婉贤淑，今我沈清州愿以八抬大轿，娶其为妻！”

一瞬间，我成了戏班里里最大的笑话。

众姐妹都投向我投来或同情或嘲笑的目光。

女儿最先反应过来。

她哭喊着扑上去，用她小小的拳头捶打着沈清州和林玉婉。

“为什么要骗我和娘亲？我娘亲对你们那么好，你们却一起欺骗她，你们都是坏人！”

沈清州眼中瞬间燃起怒火，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脚，一脚踹在女儿的心口上。

女儿的身体重重撞在戏箱的棱角上，鲜血从额角顺着她的眉骨往下流。

眼见女儿疼得小脸煞白，半天喘不过气来。

我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抬起手，狠狠给了沈清州一巴掌。

林玉婉立刻护在沈清州身前，泪眼婆娑，楚楚可怜道：

“如初姐，虽然沈郎能有今日，多亏了你的照拂，可他怎么说是也是天子门生，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他呢？”

我被气得浑身发抖，搂着女儿愤愤看与他们看沈清州：

“沈清州，你当真要娶林玉婉，不要我和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