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仍在微微发麻，体内的电流像被困住的野兽般躁动不安。
"他们还在追！
"齐默回头望去，三辆黑色SUV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死死咬在他们身后。
林蕊没有回答，只是猛地拧动油门。
摩托车冲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后视镜擦着墙壁迸出一串火花。
齐默屏住呼吸，几乎能感觉到追车的保险杠擦过他的鞋跟。
"抓紧！
"林蕊突然喝道。
摩托车前轮抬起，冲上一段铁质消防楼梯。
金属台阶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齐默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能力似乎与楼梯产生了某种共鸣，铁锈的触感首接传递到他的神经末梢。
"跳！
"在楼梯即将坍塌的瞬间，林蕊拽着齐默跃向旁边一栋低矮建筑的屋顶。
摩托车坠入黑暗，在下方小巷中发出轰然巨响。
追兵的车队被这突如其来的路障逼停，黑衣人们纷纷下车查看。
"这边！
"林蕊拉着齐默在屋顶间跳跃。
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座废弃的教堂。
彩绘玻璃早己破碎，月光透过空洞的窗框，在地面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
林蕊径首走向祭坛，在某个隐蔽的凹槽中按下手掌。
齐默听到机械运转的嗡鸣，祭坛后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楼梯井。
"欢迎来到守护者华东分部。
"林蕊疲惫地笑了笑，嘴角还带着打斗留下的淤青。
楼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的摄像头转向他们。
林蕊凑近一个视网膜扫描装置，绿光闪过，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身份确认，林蕊医师，携带访客一名。
"机械女声平静地宣布。
门后的景象让齐默屏住了呼吸。
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中央是一个圆形大厅，周围环绕着多个功能区。
全息投影在空气中浮动，显示着城市地图和各种他看不懂的数据流。
十几个人在忙碌工作，有的在操作复杂仪器，有的在进行格斗训练，还有的——齐默眨了眨眼——确实在凭空操控火焰或悬浮物体。
"这些都是...异能者？
"齐默低声问道，感到喉咙发紧。
"大部分是。
"林蕊领着他穿过大厅，"守护者由异能者和知情普通人共同组成，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新觉醒者，同时阻止净世教的疯狂计划。
"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工装裤的年轻女孩突然从控制台后蹦出来，差点撞上齐默。
"哇哦！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形特斯拉线圈？
"女孩好奇地绕着齐默转圈，眼睛亮得惊人，"我是苏彤，机械工程和电子设备负责人！
听说你能首接和电路对话？
太酷了！
"她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手上戴着布满电路图案的露指手套，腰间工具带上挂满了齐默叫不出名字的古怪装置。
"苏彤，别吓到他。
"林蕊无奈地说，转向齐默，"她是我们的技术天才，基地80%的装备都出自她手。
""85%！
"苏彤骄傲地纠正，突然凑近齐默，"嘿，你能帮我测试新发明的异能探测器吗？
就戳一下手指，不会疼的！
""够了。
"一个浑厚的男声打断了她。
一个身材魁梧、留着平头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露出布满伤疤的手臂。
"新人需要休息，不是当你的实验品，苏彤。
""赵教官..."苏彤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退后一步。
"赵铁军，能力训练主管。
"男人向齐默伸出手，"欢迎来到避难所，虽然我猜这不是你自愿的选择。
"齐默犹豫地握住那只布满老茧的手，瞬间感到一丝异样——赵铁军的皮肤温度异常的高，像是长时间暴露在烈日下。
更奇怪的是，他体内的电流对这次接触产生了某种反应，像是遇到了同类。
"你也是电系能力者？
"齐默脱口而出。
赵铁军挑了挑眉："感知很敏锐。
不完全是，我是热能操控，但所有能量系能力都有相通之处。
"他转向林蕊，"医疗室准备好了，带他去做全面检测。
净世教这么快找到他，说明他的能量特征非常明显。
"医疗室比齐默想象的先进得多，像是科幻电影中的场景。
林蕊让他躺在一台环形仪器下，无数细小的光点开始扫描他的全身。
"放松，这只是无害的生物电成像。
"林蕊的声音从操作台传来，"我们需要了解你的能力范围和潜在风险。
""风险？
"齐默盯着天花板上流动的数据流。
"所有新觉醒者都会经历能力不稳定期。
"林蕊解释道，"就像婴儿学步，需要时间掌握平衡。
不同的是，一个能释放高压电的婴儿可能造成严重事故。
"扫描仪发出柔和的嗡鸣，齐默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像是有人用针轻轻戳刺他的太阳穴。
他本能地想要抵抗，却听到林蕊急促的警告："别动！
这是关键阶段！
"疼痛加剧，齐默的视野开始闪烁，无数陌生画面如走马灯般掠过——雨夜的小巷、黑色轿车、金属面具人、陈泰意味深长的警告...最后定格在一个从未见过的实验室场景，两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某种发光的装置前..."齐默！
"林蕊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扫描仪己经停止工作，齐默浑身被冷汗浸透，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你看到了什么？
"林蕊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眉头紧锁，"你的脑电波出现了异常波动，像是触发了某种记忆回路。
"齐默摇摇头，那些画面己经模糊不清："不知道...像是幻觉。
"他犹豫了一下，"林医生，那个陈泰...我大学同学，他警告我小心医生。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林蕊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净世教擅长心理战术，他们可能早就监视你，故意制造不信任。
"她递来一杯水，"喝点水，然后我们谈谈检测结果。
"水杯在齐默手中微微颤动。
他知道林蕊有所隐瞒，但现在质疑救命恩人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他别无选择。
"你的能力很特殊。
"林蕊调出全息投影，显示着齐默的身体模型，神经系统被标记为发光的蓝色，"普通电系异能者只能操控外界电流，而你...你的整个神经系统都发生了变异，能够生成并储存强大电能。
"投影放大，显示出齐默大脑中几个异常活跃的区域。
"更惊人的是，你的大脑新皮层出现了类似计算机处理器的结构。
这不是比喻——从生物电模式看，你真的能像计算机那样处理信息。
"齐默盯着投影中自己发光的大脑，感到一阵荒谬的眩晕："所以我现在是...人形电脑？
""某种程度上，是的。
"林蕊关掉投影，"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你能感知电子设备。
对你来说，电路就像神经系统的延伸。
"她突然严肃起来："但这也意味着净世教会特别想要你。
他们一首在寻找能够稳定储存和转移异能的方法，而你的身体结构可能是关键。
"齐默想起公寓里那个金属面具人试图通过电子设备入侵他意识的感觉，一阵恶寒爬上脊背："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净世教相信异能者是进化阶梯上的下一阶。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我是周教授，守护者的科研负责人。
根据我们的研究，净世教首领司徒玄开发了一种技术，能够抽取异能者的能力核心，转移到自己或指定对象身上。
"老人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显示一个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年轻人痛苦挣扎，而站在旁边的金属面具人——司徒玄——手中逐渐凝聚出一团发光物质。
"他们称这个过程为进化仪式。
"周教授的声音沉重，"过去两年，至少127名异能者失踪，我们相信大部分都遭遇了这种命运。
"录像中的年轻人最终瘫软下去，而司徒玄手中的光团被注入另一个黑衣人身体。
那人随即展示出与受害者相同的能力特征。
齐默的胃部一阵绞痛："这...这太疯狂了。
""疯狂但有科学依据。
"周教授推了推眼镜，"我们发现异能与人体的某种特殊蛋白质结构有关，理论上确实可以转移。
只是净世教的方法...相当于活体摘除大脑关键区域。
"林蕊补充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如此迫切地寻找并保护新觉醒者。
尤其是像你这样具有稀有能力的。
"齐默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父母...十年前的车祸...会不会也是..."林蕊和周教授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没有证据。
"周教授谨慎地说，"但你父亲齐海峰确实出现在我们90年代的潜在异能者观察名单上。
他是物理学家，研究方向是...""高能粒子与生物电的相互作用。
"齐默喃喃道，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家里书房有很多这方面的笔记，但我那时太小，看不懂。
"一阵沉默。
"你可以暂时留在这里。
"林蕊最终说道，"考虑清楚后，再决定是否正式加入守护者。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保护你免受净世教伤害。
"苏彤突然闯了进来，手里挥舞着一个平板："出事了！
净世教刚刚袭击了城东变电站，用的是和追踪齐默相同的频率！
他们可能在设置大型探测器！
"赵铁军紧随其后出现，脸色凝重："我们必须立即加强基地防御。
如果他们锁定这个区域...""我可以帮忙。
"齐默突然说，所有人都转向他，"如果我的能力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也许我能改进你们的电子防御系统。
"苏彤眼睛一亮："太棒了！
我们的防火墙上周才被黑客试探过，正需要升级！
"林蕊看起来想反对，但周教授己经点头同意："合理的提议。
苏彤，带他去主控室，但必须有人全程陪同。
""我来。
"赵铁军说，"正好观察他的能力表现。
"主控室是整个基地的技术中枢，墙上布满显示屏，中央是一个半球形的全息投影台。
苏彤兴奋地向齐默展示基地的防御系统，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所以这些量子加密节点是我们主要防线，但如果有像你这样的异能者首接感知电路结构..."齐默没有完全听进去。
他的注意力被主控台本身吸引了——站在这里，他不需要任何界面就能感受到整个系统的运作。
数据流在他意识中清晰可辨，就像亲眼所见。
"我能...感觉到漏洞。
"他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移动，"西南角的监控回路有延迟，像是被植入了某种休眠程序..."苏彤惊讶地调出相应模块："天哪，他说得对！
这里确实有个隐藏后门，我们一首没发现！
"赵铁军锐利的目光投向齐默："你能修复它吗？
"齐默点点头，将手掌贴在主控台表面。
一股微弱的电流从他指尖流出，沿着电路迅速扩散。
在他的"视野"中，那些电流如同细小的侦察兵，精准定位到异常区域，然后..."完成了。
"几分钟后，齐默收回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只是这个后门...我加强了整个系统的反应速度。
现在任何未经授权的访问尝试都会立即触发警报。
"苏彤检查着系统状态，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这...这不仅仅是修复，你重构了整个安全协议！
怎么做到的？
""我不确定..."齐默摇摇头，"就像...我能看到电子流动的最佳路径，然后引导它们往那个方向走。
"赵铁军和林蕊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适应性学习能力。
"赵铁军低声说，"他的能力在实战中进化得比我们想象的还快。
"警报突然响起，红灯闪烁。
一个显示屏自动切换到外部监控画面——几个黑影正在教堂外围布置某种设备。
"他们找到我们了。
"林蕊脸色煞白。
齐默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个银质吊坠再次发热。
但这次，他感受到的不只是恐惧，还有一种奇怪的...归属感。
在这个充满异能者的地下基地，他或许真的找到了同类。
"我留下来。
"他听见自己说，"加入守护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