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稚送走传旨太监后久久失神,皇爷爷新丧,父亲登基后下的第一道册封圣旨确实要束缚她的权力和野心,甚至册封也只有封地没有月俸。
她的父皇究竟是有多厌恶她,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年母亲生她之前太医判断为女儿,父亲便为她定下了梁安稚这一名字,或许那个时候父亲对她还是存在着亲情,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呢。
是因为皇爷爷的看重和喜爱,有意无意的提起女子亦可成就一番事业,甚至传授君王之道,行军之法,还是因为和他的儿子比起来表现得更好。
她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为了诞下弟弟难产而亡,父亲决绝的在产房外说出保小的话,母亲为了父亲的前程抵上了家族的一切,却被父亲轻而易举地放弃,残忍如父亲,她不想再困于内宅,困于男子的手中。
知道了这天地的广阔,又怎么能甘心做困于后宅内院的妇人,可这世间对女子的偏见太多,想要推翻又太难太难。
有丝毫的反抗和意识便被视为异类,甚至同为女子,也无法互相理解苦楚。
她梁安稚想为天下女子搏一个出路,想要让这世间真正的男女平等,盛世昌平。
他的皇爷爷自幼便给她讲其母亲的故事,她本是将门之女,自小便女扮男装参军前往边关保卫疆土,创下一番军功,凭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升到了将军的位置,她的功勋被发现,被当时的皇帝命令回朝觐见,却在宴会之上被皇后揭发是将军府的女儿,皇帝当场下令为她梳洗以此验证,梳洗过过后,皇帝感到惊艳便将其纳入后宫,封为柔答应,后怀有身孕,十月怀胎生出了皇爷爷,后被皇后下毒,去母留子。
女人可以不拘泥于三从西德,同样可以建功立业,那些对女子的打压,不过是小人的自卑和伪善,他们无法打压比自己优秀的男人,便将矛头指向了女人。
梁安稚紧紧握起拳头,眼神坚定。
她深知这条路布满荆棘,但她决不退缩。
哪怕父皇厌弃,哪怕遭受唾骂,她也要去做。
贴身丫鬟兰青跟在梁安稚身后道:“公主,如今该如何是好,还有一年您就要及笄了,皇上怎么能这样对您呢。”
“兰青慎言”梁安稚回到房间坐下斟茶,“明日去请女夫子吧,总该让父皇心安不是吗,至少表面上做做样子,让他心安。”
隔日,皇宫内,皇帝梁靖端坐御书房,听着探子汇报着梁安稚的举动。
“你是说她真的乖乖请了女夫子学习琴棋书画女工?”
梁靖思忖片刻,“如此甚好。
不管她是装个样子还是真心悔改,总归能牵制她一段时间。”
梁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然而,他却不知这只是梁安稚的权宜之计。
梁安稚明白,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和智慧。
她请来女夫子,并非真心想学那些传统的女子技能,而是想借此机会暗中继续学习治国理政之道,以此蓄力,在合适的时机实现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