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激光检测仪的手僵在半空,暗红色液体正顺着明代凤冠的点翠牡丹纹蜿蜒而下。
保安老周在监控室打盹的鼾声从对讲机里传来,博物馆的中央空调却吹出带着腐木气息的热风。
"林老师?
"实习生小唐的声音在空旷的展厅产生古怪的回音,"您有没有闻到烧焦的味道?
"我转头时撞见毕生难忘的景象:展柜玻璃映出的我身后,分明站着个戴金箔面具的古装男子。
他腰间玉带缀着七枚血玉珏,第三枚的位置空着,边缘残留着和我祖传银镯相同的缠枝纹。
"快跑!
"我拽着小唐冲向安全通道,腕间银镯突然收缩成绞刑架的铁环。
应急灯在头顶炸裂,飞溅的玻璃碴在半空凝成冰棱。
我们踩过的地砖翻涌如浪,永乐年间的青花瓷碎片从地缝里喷出,割破了小唐的帆布鞋。
负一层的文物修复室传来编钟轰鸣。
我眼睁睁看着小唐的左手开始透明化,他举着化作虚影的指尖惨叫:"墙上!
看墙上!
"《清明上河图》的仿制品正在吞噬真正的古画。
绢本里撑船的艄公突然转头对我们咧嘴笑,露出满口青铜铸的牙齿。
我背包里的洛阳铲挂件突然发烫——这明明早上还不属于我。
"丙申年惊蛰,戌时三刻。
"戴面具的男人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相互碾磨,他脚边晕开的水渍浮现出我修复室的工作台日历。
我这才惊觉所有电子设备都停在了17:45,表盘秒针在颤抖中碎成金沙。
通风管道涌出滚烫的香灰,小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我扑向消防栓时撞翻了唐代彩绘俑,那些陶土仕女竟咯咯笑着组成人墙。
面具男人剖开自己的胸腔,取出的肋骨赫然是半截青铜钥匙。
"第九千七百个朔望周期到了。
"他将钥匙插入我颤抖的掌心,身后浮现出九重镶金楠木棺的虚影。
银镯与钥匙嵌合瞬间,明代龙袍从展柜里立起来,袖中飞出的十二章纹化作锁链缠住我的脚踝。
我坠入棺椁时最后看到的,是小唐凝固成青铜人像的躯体,他张大的口腔里开出一朵红珊瑚,花蕊中嵌着半枚带编号的玉珏——正是昨日X光扫描出的那件失踪文物内藏之物。
刺骨的寒意让我从昏迷中惊醒。
我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