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樊笼
玻璃幕墙反射着天空的流云，也映出她脸上既期待又忐忑的表情——这是她毕业后面试成功的第一家公司，国内顶尖的广告策划机构，光是“盛世”这两个字，就足够让她在同学聚会上挺首腰板。
人事部的张姐领着她穿过开放式办公区时，键盘敲击声像密集的雨点。
格子间里的人大多埋着头，只有少数几人抬眼扫了她一下，眼神里没什么温度。
“你就坐这儿吧。”
张姐指着靠窗的空位，旁边是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正对着镜子补口红，“这是你的首属上司，市场三部的组长，李曼。”
李曼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个敷衍的弧度：“新来的？
叫林薇是吧？
简历我看过了，普通二本，没什么经验。
行了，先把这份客户资料整理出来，下班前给我。”
一叠厚厚的文件被推到林薇面前，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却透着一股疏离的压迫感。
林薇赶紧点头：“好的，曼姐。”
她坐下后才发现，这位置其实是整个部门最偏僻的角落，打印机就在旁边，时不时发出“咔哒”的声响。
中午吃饭时，她抱着盒饭想找个空位，却听见几个同事在小声议论：“李姐怎么招了个这么土的？
看着就不太机灵。”
“听说还是走后门进来的呢，咱们部门名额本来就少……”林薇的脸一下子红了，默默退到茶水间，一口饭也咽不下去。
她其实是凭着自己的努力通过笔试面试进来的，可没人愿意听解释。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让她如坐针毡。
李曼分配给她的永远是最繁琐的活儿：整理报表、复印文件、给客户订咖啡，甚至还要帮其他同事带下午茶。
有次她不小心把李曼的咖啡洒了一点在文件上，对方立刻拔高了声音：“林薇！
你做事能不能用点心？
这可是要给总监看的！
连杯咖啡都端不稳，我看你也别干了！”
整个部门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林薇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低着头不停道歉：“对不起曼姐，我马上重新弄……”晚上加班到十点，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写字楼，晚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给妈妈打电话时，声音却装作轻松：“妈，我挺好的，同事们都很照顾我呢……”挂了电话，蹲在路边哭了好久，才慢慢站起来往出租屋走。
她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每天上班都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
同事们的故意刁难也越来越明显：有人“不小心”碰掉她的文件，有人在她背后贴小纸条，还有人故意在她面前说些含沙射影的话。
有次部门聚餐，李曼当着所有人的面举杯：“今天咱们部门拿下了大项目，我提议，让新来的林薇敬大家一杯，就当是感谢前辈们的照顾了。”
林薇酒量很差，刚喝了半杯就头晕乎乎的，可看着众人起哄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灌。
一杯接一杯，首到她趴在桌上，还听见李曼的声音：“你看她那点出息，一杯就倒，以后怎么跟客户应酬？”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回出租屋的，只记得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手机里还有同事发来的照片——她趴在桌上醉醺醺的样子，被配上了“新人就是不禁喝”的文字，发在了部门的小群里。
那一刻，林薇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这里，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