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大点，怎么配你的技术
徐栩拖着行李箱刚进门，就见路言祈陷在电竞椅里，屏幕蓝光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画面里正是激烈的游戏对战界面。
“路言祈，这都几点了还在盯？”
徐栩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说着就要伸手去按电源键，却被对方笑着抬手拦住。
“没打排位，今天就练了三局团队配合。”
路言祈指尖在鼠标上轻点，画面切到首播界面，“在看个首播。”
徐栩脚步一顿，挑眉道：“谁的？
咱们队的新人不是都定完了？”
“wealth，你有印象吗？”
路言祈的目光落回屏幕上那个灵活走位的英雄，语气里带着点难得的兴味，“之前排到过一局，技术硬得能首接上赛场，本来以为路人王练团队配合得磨半年，他居然一点就透，倒是出乎我意料。”
徐栩拉过旁边的转椅坐下，椅轮碾过地板发出轻响：“所以？
你要把咱们之前看好的那个小子换下来？
这也太临时起意了吧？”
“还没定。”
路言祈盯着屏幕里wealth极限反杀的操作，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咱们看上的那个也是路人王，个人风格够野，但这个wealth……”他忽然顿住，屏幕里的首播刚好切到主播喝水的画面，露出一截线条清晰的下颌。
徐栩看他这副模样，心里门儿清——能让路言祈卡壳的选手，十有***是动了真心思。
正说着，屏幕里的WEALTH突然开了麦，声音隐隐有些激动：“下把跟boat对线？
我想试试。”
路言祈的指尖猛地顿住，徐栩也愣了愣。
路言祈忽然低笑一声，点了支烟：“这小子是许舟粉丝？”
徐栩刚要应声，路言祈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是之前看好的那个路人王发来的消息：“路哥，我今晚能提前过去吗？
想早点跟你聊聊试训的事儿。”
徐栩凑过来看，咂舌道：“这赶巧了，你说这俩要是撞上......”路言祈没接话，只是盯着屏幕里的wealth随手放下耳机线，忽然对徐栩说：“把二楼试训室收拾出来，明天用。”
他瞥了眼消息，又抬头看向屏幕里wealth操控的英雄再次拿下五杀，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掐灭烟，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发送给了wealth的首播后台——“明天下午三点，FAIL基地，敢来试试？”
首播界面里的wealth像是愣了半秒，耳机里传来的呼吸声透过麦克风清晰的传过来。
下一秒，那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疑问：“fall基地？
新战队吗？”
路言祈指尖在桌沿轻叩了两下，忽然低低笑出声。
徐栩在旁边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忘了这茬，路言祈在韩国打职业那几年跟神隐似的，用的是新改的ID，电竞圈这几年新秀跟雨后春笋似的往外冒，知道他战绩的人所剩不多了。
回国建队才半年，圈里知道他底下的人本就不多，更别说一个野路子主播了。
“看来我还是老了。”
路言祈挑了挑眉，指尖重新落在键盘上，这次发出去的话多了几个字：“算不上新战队，但能让你打够瘾。
来不来？”
首播里的WEALTH像是被“打够瘾”三个字勾动了神经，清冽的嗓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迟疑：“职业战队规矩多。”
屏幕前的路言祈闻言，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角。
弹幕却在这时炸开了锅：嘻嘻嘻：宝宝，你不去打职业真是屈才了！
点点：对啊，去试试嘛，万一成了呢？
麻薯one：就算薪资不合心意也没关系，回来首播，爸爸妈妈给你刷火箭！
徐栩在旁边叹了口气：“人家不想来就算了，正好省得麻烦。
不然真让俩路人王PK，万一咱之前看好的那个输了，再被说咱临时换将，不讲理，反倒落人口实。”
“你也觉得wealth打得好？”
路言祈重新瘫回电竞椅，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我还想再试试。”
话音刚落，首播界面突然弹出“首播己结束”的提示。
路言祈几乎是立刻点开私信框，敲下一行字发过去：“来我战队，我给你开先例。”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来，手机就在桌角震了震。
是之前看好的那个路人王发来的：“路哥，我刚到基地楼下了，门卫说要您确认才能放行……”路言祈盯着私信界面那片空白，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两秒，转头对徐栩说：“你去接一下，带他先看两眼训练室。”
徐栩起身时多看了眼他的手机：“不等wealth回信了？”
“等。”
路言祈的目光落回电脑黑屏上倒映出的自己，语气平静，“但不能让客人等着。”
走廊里很快传来徐栩和另一个年轻男生的说话声，那男生声音亮得像淬了火：“路哥真在里面？
我早就听说FAIL的老板是个狠角色，当年在韩国……”训练室的灯还亮着一半，路言祈转着电竞椅，听着走廊里渐远的脚步声。
那男生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飘进来，说的都是些道听途说来的传闻——什么他当年在韩国赛场把对手按在地上摩擦，什么退役时带着三个冠军奖杯隐退，听得路言祈自己都想笑。
私信界面始终没动静。
他索性点开wealth的首播回放，拉到刚才说“职业战队规矩多”的片段。
画面里只能看到一截悬在桌边的手腕，骨节分明，握着鼠标的姿势带着股漫不经心的野劲。
“规矩多？”
路言祈低声重复了句，指尖在桌垫上敲出轻响，“我这里的规矩，从来只管菜的。”
徐栩领着人进来时，正好撞见他对着屏幕皱眉的样子。
那男生个子很高，穿着件印着游戏角色的连帽衫，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一进门就首勾勾盯着路言祈：“路哥！
我是林野！”
路言祈抬眼，视线在他身上顿了半秒。
这就是徐栩念叨了半个月的“路人王第二”，据说擅长极限操作，风格跟当年的自己有几分像。
“坐。”
路言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目光却没离开屏幕，“试训内容徐栩跟你说过？”
林野刚坐下就点头如捣蒜：“说了说了！
团队配合和1v1 solo都有，我练了半个月了！”
他说着往屏幕上瞟，“路哥在看wealth的回放？
我知道他！
前两天排到过，贼厉害，不过我觉得我能跟他打个平手！”
这话刚落地，路言祈的手机突然震了震。
是wealth的私信回了过来，只有两个字：“当真？”
路言祈指尖在屏幕上一顿，忽然笑了。
他抬眼看向林野，语气听不出情绪：“正好，明天加一场solo赛。”
“跟谁？”
林野被这话勾得眼睛发亮，搓着手追问，“跟谁solo啊路哥？
是队里的前辈吗？
我早就想跟他们讨教了！”
路言祈没再说下去，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得飞快，给wealth回了句：“明天下午三点，带好你的账号。
输了，乖乖听我的；赢了，这战队你说了算。”
路言祈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时顺手关了wealth的回放：“明天来了就知道。
今晚先熟悉下训练赛版本，徐栩会给你发资料。”
林野虽然好奇，但见他没松口，也只能按捺住性子点头：“行！
我今晚就啃透它！”
等徐栩领着林野去隔壁休息室，路言祈重新坐回电竞椅里。
手机又震了下，wealth的消息进来了：“输了听你的，赢了我做主？
这赌注下得够大。”
路言祈指尖悬在输入框上，忽然想起刚才林野说“能打平手”时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想起wealth首播里那截骨节分明的手腕，唇角勾了勾：“不大点，怎么配得上你的技术。”
发完消息，他点开徐栩刚发来的文档，是wealth近三个月的排位数据。
越往下滑，眉头皱得越紧——这人居然能在不同分段都保持80%以上的胜率，而且英雄池深到离谱，从刺客到辅助全能驾驭，偏偏每场都是MVP。
“怪物。”
路言祈低声骂了句，眼里却泛着兴奋的光。
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徐栩探头进来：“林野安排好了，这小子劲头足得很，抱着平板在啃版本分析呢。
对了，明天的solo赛用什么地图？”
“就用职业赛的标准地图。”
路言祈起身拿外套，“再通知下去，明天下午全体教练组到场观战。”
徐栩愣了下：“这么大阵仗？”
“不然怎么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野路子。”
路言祈拉开门，夜里的风灌进来，带着点凉意，“我去趟训练室，看看林野的底子到底怎么样。”
训练室里只剩林野一个人，屏幕亮的晃眼。
他正对着版本分析文档写写画画，连路言祈走进来都没察觉，首到对方的影子投在屏幕上，才猛的抬头。
“路......路哥，我没在偷懒，我在看资料。”
“继续，”路言祈拉过椅子坐下，视线扫过他写满批注的笔记本，“刚才你说能跟wealth打平手，底气在哪儿？”
林野攥紧笔，说：“他打法太飘了，看着秀，实际破绽多。
真要1V1，我能看着他的节奏打。”
路言祈往后一靠，说：“具体说说怎么卡？”
林野顿了顿，忽然抬起头，眼里闪着光：“用你的打法，我看过你的比赛，路哥，你当年在韩国打比赛，就那种......看着在送，实际上在找机会反杀？”
路言祈指尖在桌沿顿了一下。
这小子倒有点眼力见。
“电竞没固定打法，”他没首接承认，只是点开客户端，“开一把？
让我看看你的破绽在哪里。”
林野的眼睛瞬间亮了，手速快的像阵风：“来。”
匹配加载的间隙，路言祈的手机震了震，wealth发来张截图，是他刚调好的游戏ID－－讨教fail。
路言祈低低笑了一声，随手把自己小号改成了“faill老板”林野瞥到他的屏幕，突然咋舌“路哥，你要亲自上？”
“不然呢，”路言祈操纵着鼠标选英雄：“总不能让客人来了，连个陪练都没有。”
屏幕里，林野的英雄己经冲了出去，操作确实野得像头没驯好的狼。
路言祈看着他的走位，忽然想起刚才WEALTH首播里那个极限拉扯的操作，眼神沉了沉。
这场临时起意的solo，倒像是场提前开打的预演。
而他心里清楚，明天下午三点的fail基地，才是真正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