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大桥修成那日。
身为总工程师的顾钦南搂着席兰登桥观海。
而我被封在他们脚底下的桥墩里，死得很透。
只因席兰说了一句。
我百里家扬名于世的堪舆风水，是假把式。
我更是阴日阴时出生的晦气人。
有我在，这座大桥注定修不成。
她用热滚滚的油胶封住口鼻，像个破布娃娃绑在地基上镇桥。
我嗓音凄厉，向顾钦南求救。
他瞥我一眼，笑得眉眼温柔。
「这法子能祛除你身上晦气，你先忍忍，等大桥修成你便是最大的功臣。」
后来，大桥修成不过一年，便被人炸毁。
顾钦南对着全国媒体放话。
「是百里云将大桥图纸卖给恶匪，这才酿成惨祸，我一定找到这个罪人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时他们还不知，从桥墩下挖出那具死得最惨的女尸。
正是我。
……
警察将京海大桥围满，身为总工的顾钦南全力配合调查。
他皱着眉，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下发呆。
「顾总，桥下挖出一具女尸。」
我飘浮在空中，整个人木木的。
顾钦南更是一脸淡漠，站在法医旁看着他们在碎成渣的残骨里四处翻找。
骨架上交错着印痕，像是被人用重物生生砸成了碎骨。
每一下都是淬了毒的阴狠。
法医见顾钦南面色凝重，主动开口：「看骨架，这应该是个女人……」
他顿了顿，又迟疑道：
「手腕处的伤痕，时间久，像是被人咬伤。」
顾钦南身影一僵，秀廷的眉又紧了紧。
我急忙凑近，想拉着他上前看看咬痕，只要一眼，他就能认出这尸骨正是我。
也是他口中的罪人，百里云。
可他听不到，也看不到。
或许他早忘了，当年他犯癫痫时，曾死死咬伤我的腕骨。
或许他连百里云是谁，都忘了。
顾钦南淡淡一瞥，听着法医继续开口。
「死者生前被生生钉断手脚，全身骨头捣碎后才被混入泥土。」
「腹部有明显的伤痕……其他的，还需要再挖。」
听到此，即便见惯大场面的顾钦南，也面露踌躇。
「我们建桥时，并未发生人命案……」
为什么这女尸会被埋在京海大桥的桥墩下？
他想不通。
法医语带怜悯：「究竟是多大的仇，会这么残忍？」
顾钦南还在出神，却被秘书的电话打断。
「顾总，太太检查结果出来了，她……怀孕了。」
顾钦南顿时双眼大睁，嘴角是压不住的喜色，连声说着好。
法医一听，赶紧笑着恭喜。
我垂头看着空空的小腹位置。
身体突然发抖。
死了一年，顾钦南不仅和席兰结了婚，甚至还有了孩子……
他不是不喜欢小孩，只是要看谁是生孩子的人。
我呆呆摸了摸小腹。
因为那里也曾有个未长大的宝宝。
可是后来没了。
想到那些，我痛苦地闭上了眼。
五脏肺腑像是被几把大刀生绞，疼红了双眼。
02
他们的讨论声还在继续。
突然，法医的眼睛盯住一处，用铁钳在我盆腔骨的位置，夹起一小块骨头打开手电筒细看。
眼里浮起一丝波动：「这恐怕，还是个怀胎6个月的孕妇。」
「结合她小腹的伤痕，这胎儿应该是……死前被活活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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