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水源受到污染,断水已经数日,同事周楠要来我牧区的草场避难。前世,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让她住进了我的蒙古包。没想到,她一家五口竟然霸占了我的草场。
他们吃我的羊、宰我的牛、还把我最爱的红鬃马虐待致死。后来,
他那丧偶的弟弟还强占了我。我生下死胎后,被这家人扔进毒蛇窝,活活咬死。重生后,
我又回到这一家来草原的那天。1.手机在嗡嗡震动,我猛地睁开眼。我重生了。“贱骨头!
真当自己是草原公主了?你那匹破马,早被我儿子剥皮抽筋了,骨头都喂了野狗!
”“晦气东西,跟你那死马做伴去吧!”脚踝上冰冷、滑腻、闪电般的刺痛。
一条沙黄色的蝮蛇,三角脑袋高高昂起,冰冷的竖瞳里映着我惊恐绝望的脸。
“嗡——嗡——嗡——”手机震动再次响起,把我从溺毙般的窒息感中硬生生拽回现实。
我几乎是扑过去,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得厉害,摸索了好几下才抓到手机。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周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猛地顶上来。
我死死盯着那个名字。不能接?立刻关机?让她滚得越远越好?
无数个激烈叫嚣的念头在脑中冲撞。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挂断键的前一秒,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从脊椎一路蔓延至头顶。不能逃!
前世懦弱的收留换来的是敲骨吸髓的掠夺和惨绝人寰的蹂躏。这一世,如果只是简单地拒绝,
像周楠那种贪婪如鬣狗、毫无底线的女人,会善罢甘休吗?草原的规矩很简单:面对豺狼,
要么彻底驱逐,要么让它永远消失。2.我划开了接听键。“喂?阿雅!我的好妹妹!
你可算接电话了!急死我了!”周楠那虚假亲热的嗓音立刻炸开在耳边。“城里彻底完了!
水全臭了!一滴干净的都没有了!超市抢疯了,人都快打起来了!
我们一家老小实在熬不住了!
”电话那头还隐约传来小孩不耐烦的哭闹声和一个男人烦躁的低吼:“搞快点!磨蹭什么!
”前世,就是这“一家老小”五口人,像一群蝗虫,啃光了我的草原,毁了我的生活,
要了我的命。“阿雅?你在听吗?信号不好?”周楠的声音透出更浓的急切。
“姐知道你那儿地方大,你那草场,你那口井,帮帮姐!我们这就开车过去!带着老人孩子,
实在没地方去了!你可是我们唯一的指望了!”唯一的指望?我无声地咧开嘴,是啊,
前世你们确实把我“指望”到了地狱里。“周姐,”我开口,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
“说的哪里话。草原上,朋友来了有奶茶,敌人来了有猎枪。你们来,我欢迎。地方有的是,
井水也够甜。尽管来!”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蒙古包里回荡。那“欢迎”二字,
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我答应得如此痛快干脆。随即,
周楠爆发出如释重负、甚至带着点得意忘形的狂喜:“哎哟!我的好妹妹!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最仗义!最心疼姐姐!我们这就出发!这就出发!天黑前准到!等着姐啊!
”“嘟——嘟——嘟——” 忙音响起,像断头台的铡刀落下。3.我慢慢放下手机,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脏不再狂跳,反而沉静得可怕。欢迎?当然欢迎。
我欢迎你们踏入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地狱的入口。蒙古包的门帘被我猛地掀起,
一张巨大的狩猎图缓缓摊开。五十步开外的那片空地,一口用粗糙石块垒砌的井台静静矗立。
前世,就是这口维系着我和牲畜生命的甜水井,
最终成了周楠一家榨干我最后价值、将我推向深渊的起点。不能再留了。我大步走向工具棚,
铁锹的木柄粗糙冰凉,握在掌心,令人心安。我拖着它,走向井台。没有丝毫犹豫,
我挥动铁锹,狠狠铲向井口边缘干燥的泥土。泥土被大块大块地掀开,堆积在井台旁边,
像一座迅速隆起的小坟包。我将井口扩大,再扩大。前世,就是这口井,
见证了周楠贪婪的嘴脸。她和她那个好吃懒做的丈夫,像两头不知餍足的牲口,
毫无节制地打水,用来冲洗他们沾满泥泞的SUV,
用来给那个熊孩子玩毫无意义的水枪大战!而我的牛羊,却因为水源被肆意挥霍而日渐消瘦。
我可怜的追风,在烈日下渴得焦躁不安,却只能分到一点点浑浊的水底。
井口已经被挖开成一个巨大的深坑。原先清澈的井水,变得浑浊不堪,
水位也明显下降了许多。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前世那些屈辱的画面在脑中闪现:周楠丈夫轻蔑的眼神,
熊孩子故意把脏东西丢进井里的嬉笑,周楠假惺惺地说着“妹妹别小气嘛,
一点水而已”……石槽很快被浑浊的泥水注满。井,干了!接下来,
该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第二份“惊喜”了。
4.两道刺目的光柱撕破了草原深沉的黑暗。来了。一辆沾满泥泞的SUV,
停在了我的蒙古包前。车门被粗暴地推开、甩上。“哎哟!我的好妹妹!可算到了!这破路,
颠得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周楠夸张的抱怨声率先响起。紧接着,
一个身材高大壮实、顶着啤酒肚、满脸横肉的男人也钻了出来,正是周楠的丈夫王强。
他皱着眉,不耐烦地打量着四周漆黑的草原,嘴里骂骂咧咧:“操!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连个路灯都没有!”一个穿着花哨、头发染得枯黄的干瘦老太太被搀扶下来,是周楠的妈。
她一下车就扶着腰,哎哟哎哟地叫唤:“哎呦喂,我这把老骨头哦,坐了一天车,
腰都不是自己的了。”最后滚下来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胖子,穿着紧绷的卡通T恤,
脸上满是油汗和长途坐车的不耐烦。他脚一沾地,就立刻扯着嗓子嚎开了,
声音尖利刺耳:“妈!我要喝水!渴死我了!我要喝冰可乐!”这是周楠的儿子,王小宝,
前世虐杀追风的“主力”。最后下车的,
是一个穿着紧身黑色T恤、剃着板寸、眼神阴鸷飘忽的年轻男人。他嚼着口香糖,
一下车就眯着眼,像打量猎物一样,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我身上来回扫视,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油腻。周楠那个丧偶的弟弟——周斌。一家五口,齐了!
5.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瞬间打破了草原夜晚的宁静。“水!快!阿雅,赶紧的!
弄点水来!大人孩子都渴坏了!”周楠根本没看我一眼,目光贪婪地越过我,
直接投向蒙古包。嘴里连珠炮似的吩咐着,“还有吃的!这一天就啃了点面包,
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这儿有羊肉吧?赶紧炖上!小宝最爱吃羊肉了!
”王强也扯着嗓子帮腔:“就是!赶紧的!磨蹭什么!”他一边说,
一边从车里拖下几个旅行袋,随手就扔在蒙古包门口干净的草地上。
那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一个旅行袋上,捶着腿抱怨:“哎哟,这地上凉飕飕的,
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王小宝更是直接跑到我面前,
脏兮兮的小胖手毫不客气地伸到我鼻子底下:“喂!水呢?可乐呢?快拿来!我渴死了!
”他一边喊,一边用脚踢着旁边堆放的干牛粪饼。周斌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踱步,
阴冷的目光黏在我脸上、身上。最后又扫视着不远处的羊圈和马厩,
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弧度。他们的姿态和前世一模一样,
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令人窒息的贪婪和压迫感。仿佛我不是这里的主人,
而是他们予取予求的奴隶。我静静地站在蒙古包门口的光影里,
看着眼前这出令人作呕的“全家总动员”。前世的恐惧和愤怒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
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但这一次,我死死地压住了。我甚至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
露出一个极其淡漠的笑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水?井在那边。”我抬手,
指向蒙古包西侧那片在星光下显得格外黑黢黢的区域。6.“吃的?” 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他们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一路辛苦,先安顿吧。蒙古包小,住不下这么多人。
那边草垛子背风,挺干燥的。”我的手指向远离蒙古包、靠近马厩的一堆陈年草垛。
那里夜里风大,蚊虫也多。周楠脸上的假笑猛地僵住。她不敢置信地瞪着我,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被冒犯的尖利:“阿雅!你什么意思?我们大老远跑来投奔你,你就让我们睡草垛?
水呢?干净的水呢?!”王强一步跨上前,带着浓重的汗臭味,
粗声粗气地吼道:“耍我们玩是吧?井在哪儿?带路!老子自己去打!
”王小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毫无征兆地撒泼打滚,两条粗腿乱蹬,扬起一片尘土,
尖利的哭嚎划破夜空:“水!我要喝水!可乐!妈!她欺负我!打她!打她!
”那老太太也跟着拍腿叫嚷起来:“哎哟!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欺负我们城里人不懂啊?
这么大片草场,连口水都不给喝?心肠怎么这么硬啊!”周斌没加入叫骂,只是抱着胳膊,
阴冷地盯着我,像在评估一件即将到手的物品,思索着如何处置。
面对这骤然爆发的围攻和噪音,我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在他们歇斯底里的叫骂和哭嚎声中,马厩那边传来一声低沉、带着警惕和不安的响鼻。
是追风!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井,就在那边。” 我再次开口,声音不高。
我的手指依旧坚定地指向那片黑暗,“水就在槽里。想喝,自己去。”说完,
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径直走向马厩的方向。7.“喂!你给我站住!
” 周楠气急败坏地在身后尖叫。“臭娘们!反了你了!
”王强的怒吼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追来。但我脚步未停。走到马厩门口,借着微弱的星光,
我看到了栅栏后那带着灵性的大眼睛。它看到我,轻轻地又打了个响鼻,
大大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担忧。“没事,追风。”我伸出手,隔着栅栏轻轻抚摸它。
我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它能听见,“别怕。这次,有我在。谁也别想再动你一根鬃毛。
”追风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温顺地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我的手心。身后,
周楠一家的咒骂、抱怨和孩子的哭嚎还在持续,像一群恼人的蚊蝇。
他们最终骂骂咧咧地、带着满腹怨气,打着手电筒,
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我指的那个深坑走去。很快,那边就传来了新的、更加气急败坏的叫骂。
“操!这他妈是什么?泥汤子!” 王强的怒吼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天杀的!
这能喝吗?牲口都不喝吧!”周楠的尖叫紧随其后。 “奶奶!我要渴死了!我要喝水!
呜呜呜。”王小宝的哭嚎升级。 “哎哟!坑死人了!这是存心要我们的命啊!
”老太太的哭天抢地。我靠在马厩粗糙的木柱上,轻轻梳理着追风浓密的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