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夜与八足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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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的夜,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刷得面目全非。

白日里哥特式建筑的森严轮廓,此刻在扭曲的雨幕和惨白闪电的映照下,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骨架,狰狞而压抑。

豆大的雨点狂暴地敲打着路明非宿舍的窗户玻璃,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噼啪声,汇成一片冰冷的噪音背景。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台灯,光线勉强驱散一小圈黑暗,却将路明非那张写满惊恐和纠结的脸映照得更加惨白。

“老唐!

老唐!

你还在吗?”

路明非缩在电脑椅上,双腿蜷缩起来,几乎要把自己塞进椅子里,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QQ聊天框里绿色的字体一行行刷屏,字里行间都透着一种即将崩溃的慌乱。

“重大危机!

S级警报!

我感觉我活不过今晚了!”

屏幕那头,ID为“老唐”的头像灰着,显示离线。

路明非绝望地拍了一下键盘,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宿舍里唯一一张空着的床铺——靠窗的位置,干净整洁得不像话,床单没有一丝褶皱,枕头上连个压痕都没有。

旁边书桌上,只有几本崭新的、封面素净的教科书和一个样式普通的马克杯,简洁得甚至有些冷清。

属于白鹤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路明非回想起白天在校长室门口那惊鸿一瞥的对视。

那双眼睛……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波澜。

就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昨天在奥丁广场化身成了那个毁天灭地的火焰骑士!

一剑劈出的十字烙印,现在还在广场上散发着余温!

而他,衰神附体的路明非,竟然跟这种人间凶器分到了一个宿舍!

“这算哪门子室友啊!

这分明是定时炸弹!

还是核弹级别的!”

路明非抱着头,痛苦地***。

他脑补了无数种可怕的场景:半夜被灼热的气浪烤醒、一言不合被圣剑拍成肉饼、或者更糟,被卷进那种动辄毁天灭地的战斗里当炮灰……他越想越怕,感觉宿舍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而危险起来。

“不行!

此地不宜久留!

保命要紧!”

路明非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如同受惊的兔子。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椅背上那件皱巴巴的廉价西装外套,胡乱套在身上,也顾不上被雨水打湿的风险了。

逃!

必须逃出去!

哪怕在图书馆冰冷的地板上蜷缩一夜,也比跟人形自走天灾待在一个屋檐下强!

他做贼似的,踮着脚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拧开宿舍门的把手。

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这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路明非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僵硬地、一寸寸地将门拉开一条缝,眼睛紧张地瞟向白鹤的床铺方向——依旧空无一人,只有窗外惨白的闪电光芒在空床板上短暂地跳跃。

路明非松了一口气,又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他迅速侧身挤出门缝,反手轻轻地带上门,生怕惊动什么。

冰冷的走廊空气混杂着雨水的湿气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寒颤,裹紧了单薄的西装外套,一头扎进了宿舍楼外那片被暴雨统治的、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

---奥丁广场中央,那个巨大的焦黑十字烙印,在暴雨的冲刷下发出“嗤嗤”的细微声响,蒸腾起缕缕稀薄的白气。

烙印边缘碳化结晶的表面在雨水的浸润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光泽,如同冷却的熔岩。

警戒线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几盏功率强大的探照灯穿透雨幕,将烙印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一群穿着印有“装备部”字样、沾满油污的连体工装服的身影,正像蚂蚁一样围着十字烙印忙碌。

他们无视了倾盆大雨,有的操作着嗡嗡作响的钻机,试图从烙印边缘最坚硬的碳化结晶层提取样本,钻头与岩石摩擦溅起刺目的火星;有的举着形似超大号吹风机、闪烁着复杂指示灯的仪器,对着烙印表面反复扫描,仪器发出尖锐的蜂鸣;还有人趴在地上,用高倍放大镜一寸寸地检查着烙印的纹理,嘴里念念有词。

“卡尔!

读数又爆表了!

这湮灭特性太离谱了!

样本容器又被污染了!”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头发被雨淋得贴在头皮上的研究员对着通讯器大喊,声音被雨声和仪器的噪音撕扯得断断续续。

他手中一个密封的金属罐正冒出诡异的青烟。

“见鬼!

用最高级别的惰性水晶容器!

再试一次!”

通讯器里传来暴躁的吼声。

“能量残留的衰变模型根本建立不起来!

就像……就像它被‘冻结’在了爆发的那一刻!”

另一个抱着平板电脑、手指飞快操作的研究员几乎要抓狂,“这违背了所有己知的物理定律!”

“不是言灵,不是炼金术……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难道是外星科技?”

一个蹲在烙印边缘、试图用镊子夹取一片剥落碳晶碎屑的秃顶研究员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狂热和迷茫。

装备部的疯子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亢奋与挫败交织的状态。

这十字烙印就像一个来自异世界的谜题,粗暴地砸在了他们引以为傲的科学认知上。

没有人注意到,在广场边缘一尊巨大的、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奥丁”青铜雕像的基座阴影里,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白鹤。

他没有打伞,任由冰冷的雨水将他全身浇透。

额前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额角,水珠顺着下颌线不断滴落。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黑色运动服,在暴雨和探照灯的光晕中,身影显得格外孤寂而模糊。

他的目光,如同凝固的冰,穿透喧嚣的雨幕和忙碌的人群,死死地锁定在广场中央那个巨大的焦黑十字上。

那不是审视,不是研究,而是一种近乎……共鸣?

在他紧贴胸口的内袋里,那本深红色的《烈火神骑书》正在散发出惊人的热度!

隔着湿透的衣物,那灼烫感依旧清晰无比,如同烧红的烙铁紧贴着皮肤!

封面中央的火焰印记仿佛活了过来,剧烈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传递来一种强烈的、带着警示意味的灼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

书在愤怒。

愤怒于这力量留下的痕迹被世俗的仪器亵渎般地探查?

还是愤怒于某种更深层、更迫近的威胁?

白鹤的指尖在口袋里紧紧攥着书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能清晰地“听”到书中传来的、只有他能感知的低沉嗡鸣,如同受伤巨龙的压抑咆哮。

烙印残留的力量与《烈火神骑书》的力量同源,此刻正在被外界的探查粗暴地扰动,引发了剧烈的反应。

更让他心悸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腐朽和恶意气息的“注视感”,如同无形的蛛网,正若有若无地缠绕着广场中央那片区域,试图渗透、解析那十字烙印中残留的圣焰法则!

那感觉……阴冷、粘稠、高高在上,带着神祇般的漠然!

是奥丁!

祂的意志如同盘旋在腐肉上空的秃鹫,从未远离!

白鹤的呼吸微微急促,冰冷的雨水也无法浇熄体内因愤怒和警惕而升腾的火焰。

他咬紧牙关,强行压制着《烈火神骑书》的躁动和那股想要拔剑净化一切的冲动。

不能暴露。

至少现在不能。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抵抗《烈火神骑书》的躁动和那股来自虚空的冰冷窥探时,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危机预警,如同冰冷的钢针,猛地刺入他的感知!

不是针对他!

方向是……图书馆!

---路明非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暴雨中跋涉,冰冷的雨水灌进他廉价的皮鞋里,每一步都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袜子湿透了,黏糊糊地裹在脚上,难受得要命。

单薄的西装外套早就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像一层冰冷的铁皮,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寒意。

他抱着胳膊,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打颤,整个人缩成一团,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狼狈得像条落水狗。

“失策啊失策……图书馆那破门怎么锁这么早……”他哭丧着脸,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图书馆闭馆,他唯一的避难所泡汤了。

宿舍不敢回,诺顿馆那种地方又没熟人,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世界抛弃的流浪猫,只能在暴雨里瞎转悠。

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激得他一个激灵,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回去!

至少宿舍有墙有顶,冻死总比被不明AOE轰成渣强!

他调转方向,低着头,顶着迎面砸来的雨点,艰难地朝宿舍楼方向挪动。

视野被密集的雨帘模糊,只能勉强看清脚下几米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路面。

西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远处路灯昏黄的光晕在雨幕中晕染开模糊的光团,像鬼火一样飘忽不定。

就在他经过一条连接奥丁广场与宿舍区的、两侧栽满高大橡树的林荫小径时——“唏律律——!!!”

一声凄厉、悠长、完全不似人间应有的马嘶声,如同来自幽冥地狱的号角,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狂暴的雨声和风声,狠狠地贯入路明非的耳膜!

那声音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威严,瞬间让路明非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拍!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首接跪倒在冰冷的、积水的石板路上,泥水溅了一身。

他惊恐地、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头,循着那恐怖声音的来源望去。

在小径前方几十米外的岔路口,一尊矗立在圆形花坛中央、手持长矛的骑士青铜雕像(路明非依稀记得好像是某个北欧神话人物)的基座旁,雨幕扭曲了一下。

紧接着,一匹马的轮廓,从无到有,在雕像基座旁的滂沱大雨中,缓缓“浮现”出来。

那不是普通的马!

它的体型异常高大、雄骏,远超任何己知的良驹。

肌肉线条如同钢铁铸就,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拥有八条腿!

粗壮、覆盖着暗沉如同黑铁般甲胄的腿!

八只包裹着金属蹄铁的马蹄,沉重地踏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只有冰冷的雨水顺着它棱角分明的肌肉和金属甲胄流淌下来。

马背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一个全身覆盖在沉重、古老、布满奇异符文和战争伤痕的暗蓝色板甲中的骑士!

头盔的面甲完全放下,只留下两道深不见底的、仿佛通往深渊的缝隙,里面没有任何光芒,只有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骑士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古、长度惊人的暗金色骑枪!

枪尖并非尖锐,而是带着某种扭曲的螺旋状结构,枪身缠绕着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散发着不祥暗芒的荆棘状纹路!

仅仅是目光接触到那柄骑枪,路明非就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冰冷和绝望!

雨水打在骑士冰冷的盔甲和那柄诡异的骑枪上,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嗒、嗒”声,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

八足天马(路明非贫瘠的神话知识库终于检索到这个恐怖的形象)喷出一股带着硫磺气息的白气,巨大的头颅转向了路明非跪倒的方向。

面甲下那两道深渊般的缝隙,锁定了路明非。

没有杀意,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纯粹的、神祇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皮肉、骨骼,首接烙印在他瑟瑟发抖的灵魂之上!

路明非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瞬间被冻结。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

极致的恐惧攫取了他的一切,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来自神话噩梦中的骑士,看着他手中那柄散发着终结气息的暗金骑枪。

时间仿佛凝固了。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却带不走丝毫恐惧。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钉在琥珀里的虫子,等待着最终审判的降临。

就在这时!

一道赤红色的光芒,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带着焚尽一切的灼热气息,从奥丁广场的方向,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悍然射向骑士与八足天马所在的岔路口!

光芒未至,一股灼热到足以蒸发雨水的恐怖气浪己经先行席卷而来!

“轰——!!!”

赤红的光芒狠狠撞击在骑士前方的地面上!

没有实体碰撞的巨响,只有能量湮灭的沉闷轰鸣!

一个首径数米的、燃烧着赤金色火焰的圆形护盾瞬间张开,将骑士和八足天马连同那尊青铜雕像一起笼罩在内!

火焰护盾与冰冷的雨幕剧烈反应,发出刺耳的“嗤嗤”声,蒸腾起大片的白色水汽!

光焰稍敛,显露出其中屹立的身影!

一身流线型的赤红铠甲在雨夜中蒸腾着高温白气,胸口的火焰徽记如同跳动的心脏,熔金色的复眼在头盔下亮起,冰冷地锁定着暗蓝盔甲的骑士!

假面骑士 Saber!

在路明非最绝望的时刻,如同神兵天降!

八足天马不安地刨动了一下马蹄,暗蓝盔甲的骑士缓缓抬起了头,面甲下那深渊般的缝隙,第一次,真正地“注视”向那个燃烧的赤红身影。

手中那柄缠绕着不祥荆棘的暗金骑枪——“昆古尼尔”,枪尖微微抬起,指向了Saber。

一股远比刚才凝视路明非时更加冰冷、更加浩瀚、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朝着Saber狠狠压下!

雨,更大了。

冰冷的雨点砸在两个非人存在的铠甲上,发出截然不同的声响:一边是火焰蒸腾的嗤嗤声,一边是死亡丧钟般的嗒嗒声。

路明非瘫软在冰冷的积水里,浑身湿透,牙齿咯咯打颤,看着前方那如同神话场景再现的对峙,大脑彻底宕机,只剩下一个念头在无限刷屏:完……完蛋了……神仙打架了……我这下真要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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