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焚城烬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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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城的风裹着焦臭味,像死人的指甲刮过脸颊。

洪玄烬拄着忘尘剑踏入城门时,左眼缠着的布帛己被血浸透。

剑灵白翎的幻象仍在颅内灼烧——母亲苏映雪心口插着祖父的剑,唇边却凝着一抹诡笑。

“五十年前的债,该从谁的血讨起?”

他嘶哑低语,掌心按上腰间那半枚朱雀玉佩。

玉佩正发着滚烫,在灰暗天光中投出“焚城”二字虚影。

街道死寂。

两侧焦黑的屋梁上挂满风干的尸首,每具尸体胸口都嵌着一枚血丹,随寒风轻轻摇晃,如同地狱的果实。

“新来的?”

酒肆柜台后传来沙哑女声。

红衣女子从尸堆后首起身,腕间赤色雀纹随动作流淌火光。

她指尖捏着半块带血的窝头,懒懒挑眉:“想活命,天黑前滚出焚城。”

洪玄烬左瞳突如针扎——女子丹田处盘踞着九根金针,针尾锁链首透虚空,尽头竟与祠堂里贯穿兄长的锁龙钉同源!

“封灵钉…大渊的枷锁?”

他脱口而出。

赤鸢瞳孔骤缩,袖中短刀闪电般抵住他咽喉:“小子,你究竟是谁?”

刀尖淬着幽蓝,赫然涂着人面蛾的剧毒。

地底猛然传来轰鸣!

青石板爆裂,三具青铜傀儡破土而出,眼眶燃着绿焰。

“该死,嗅血傀!”

赤鸢旋身甩出九枚铜钱,钱币在空中燃成火圈困住傀儡,“走!

它们闻到你的血腥味了!”

洪玄烬却被傀儡胸口的纹章钉在原地——那是洪家暗卫的朱雀图腾!

“二哥…”他认出居中傀儡残缺的左臂刺青,“洪家暗卫怎会…早被炼成傀芯了!”

赤鸢拽着他撞进暗巷。

巷底丹室铁门开合的瞬间,洪玄烬右眼混沌火不受控地燃起。

丹室中央,青铜巨鼎蒸腾着血雾。

鼎内半颗心脏在沸血中沉浮,每搏动一次便喷涌朱红光焰。

“朱雀心。”

赤鸢背靠铁门喘息,封灵钉随呼吸渗出血珠,“吞了它,能暂获化神之力…”她突然扯开衣襟,金针刺入的皮肉己溃烂发黑:“但需活人跳进鼎里当药引。”

洪玄烬左瞳紫焰暴涨。

鼎身内侧,一行小字在血光中浮现:”渊儿,若见焚心鼎,速毁之!

——母映雪““你认得这鼎?”

赤鸢敏锐捕捉到他眼底震颤。

话音未落,铁门轰然崩塌!

影卫统领踏着碎铁而入,掌心悬浮着洪昭冥染血的发簪:“七皇子有令——提叛贼洪玄烬左眼者,赐朱雀血丹!”

九名影卫结阵扑来。

洪玄烬避无可避,忘尘剑插入地面,双手猛然插入自己胸腔!

“以我洪氏血脉为引!”

他剜出搏动的心脏,混沌火裹着血淋淋的肉块砸入鼎中,“焚此枷,炼真丹!”

鼎内血焰冲天而起。

赤鸢被气浪掀飞撞墙,封灵钉脱体而出,化作九道金虹射入洪玄烬心口空腔!

“疯子!

你接不住封灵钉的反噬…”赤鸢嘶喊未落,却见洪玄烬胸骨间混沌火凝成丹形,九枚金钉竟被生生炼入虚丹。

影卫在火中化为白骨。

统领暴退间捏碎玉符,洪玄烬左瞳月蚀光迸射——玉符爆开的流光里,浮现七皇子渊无夜的面容。

那双金瞳正透过虚空,死死锁住他流血的左眼!

“月蚀瞳…果然在洪家余孽身上!”

渊无夜指尖点向虚空,“启‘千机血网’!”

焚城穹顶骤然血红,无数银丝结成巨网压下。

所过之处房屋崩塌,百姓血肉如蜡消融。

“这是…人丹炼炉?!”

赤鸢看着银丝上挂满的碎肉,突然癫狂大笑,“我早该想到…焚城本就是人丹工坊!”

她拽过洪玄烬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想要力量吗?

用你的月瞳…烧穿我的朱雀骨!”

洪玄烬左瞳紫焰贯入她胸膛。

赤鸢仰天长啸,周身腾起焚天烈火,长发尽化赤焰。

九道被炼化的锁龙钉自洪玄烬胸***出,钉入血网核心!

天崩地裂的炸响中,银丝血网焚为灰烬。

赤鸢跌落在地,眉心焰纹灼亮如星,而洪玄烬胸口虚丹裂开蛛网细纹。

“现在你我同命了。”

她抹去唇边金血,“你每裂一寸丹,我便折寿十年。”

废墟外传来战鼓声。

玄甲卫如黑潮涌来,为首者马鞍前悬着三颗头颅——洪家长老死不瞑目的双眼,正与洪玄烬隔空对望。

剑灵白翎的虚影在血风中凝结,银发缠绕洪玄烬染血的手指:“主人,要看看焚城的真相吗?”

她指尖霜气点向满地灰烬。

灰烬升腾,幻象展开:三百幼童被铁链拴在丹鼎旁,鼎前站着红衣少女时期的赤鸢。

她颤抖着将匕首刺入一名男童心口,血喷溅在她腕间雀纹上。

鼎盖掀开的刹那,洪玄烬看见男童的脸——竟是他失踪十年的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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