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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粘腻的黑暗,仿佛永无止境。

虞锦棠感觉自己像一片被卷入深海漩涡的叶子,沉沉浮浮,意识被无数破碎的画面反复冲刷、撕裂、重组。

丧尸王狰狞的灰白眼瞳、战友撕心裂肺的呼喊、绿色能量风暴席卷天地的毁灭与新生……这些属于她在末世的惨烈终章,交织着另一股截然不同却又异常清晰的记忆洪流:京市小院里的温暖灯光、父母关切的絮语、大哥挺拔的身影、下乡火车刺耳的汽笛、田间劳作时磨破手掌的剧痛、闺蜜李文慧那张总是带着甜美笑容的脸……以及,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的窒息绝望。

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颅内搅动。

她挣扎着,试图在这记忆的混沌风暴中抓住一个锚点,却一次次被更汹涌的浪潮拍回深渊。

那属于书中炮灰“虞锦棠”的短暂一生,带着强烈的悲凉与不甘,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烙印进她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那翻腾不休的记忆洪流缓缓平息,最后一片带着河水腥味的冰凉画面——浑浊河水、岸上模糊惊恐的人脸、还有一张沾满泥水却异常坚毅冷峻的男性面孔——彻底融入了她的意识深处。

……虞锦棠猛地睁开了双眼。

刺目的光线让她本能地眯起眼,好一会儿才适应。

入目所及,是全然陌生却又熟悉的景象。

她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下是洗得发白、触感较柔顺的粗布床单。

环顾西周,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但放下一张病床,一个床头柜还是很阔绰的。

墙壁虽然刷过白灰,但经年累月,己渐渐泛黄发暗,斑驳脱落处可以看见里面深色的土坯。

唯一“现代”的痕迹是脚下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在这炎热的九月,那凉意仿佛会丝丝缕缕地渗上来,缓解些许身体的燥热。

视线移动,土墙上挂着一幅手绘的伟人画像,画像下方,一行用红漆刷写的、遒劲有力的标语映入眼帘——“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一种强烈而鲜明的时代气息扑面而来。

虞锦棠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那双刚刚恢复清明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

零碎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迅速拼接、印证。

她穿书了。

穿进了那本她曾无意间翻过的、讲述原身“闺蜜”李文慧如何从知青成长为一代著名爱国女企业家的七零年代文里。

而她现在的身份,正是开局就落水身亡,成为女主光辉人生垫脚石的虞锦棠。

奇妙的是,对于脑海中这多出来的、属于“原主”的十几年记忆,她接收得异常顺畅。

那种感觉,并非夺舍或旁观,更像是……两块原本就同源的灵魂碎片终于严丝合缝地拼合在了一起。

原主的喜好、性格、那些深藏心底的情感,甚至是对虞家那份沉甸甸的愧疚……都毫无阻滞地流淌进她的意识,与她末世五年形成的坚韧底色悄然融合。

仿佛,她本就该是“虞锦棠”。

这份奇异的融合感,让虞锦棠是内心诡异地生出一丝尘埃落定的平静。

平静之下,是更深层、更复杂的思绪在涌动。

末世里,她是个孤儿。

十五岁之前的记忆模糊得像蒙着一层厚重的雾,只有一些零星的、关于温暖怀抱和柔和笑声的残影,提示着她可能并非生来孤独。

一岁到十五岁之间,记忆是一片彻底的空白。

孤儿院的院长曾忧心忡忡地认为她患有严重的自闭症,首到被一对善良的学者夫妇偶然撞见、收养,在他们耐心教导下重新学习这个世界的规则,语言,她融入地十分艰难,但她仿佛天生就会做饭,绣花一般,刚上手就十分熟练。

二十岁生日刚过,末世浩劫便毫无征兆地降临……之后便是挣扎求生,最终以与丧尸皇同归于尽的方式,终结了那黑暗却扔些许蕴藏幸福的一生。

而如今,她竟在这个“书中”世界,拥有了如此清晰、完整、属于“虞锦棠”的前半生记忆。

这些记忆,都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这一生,她再次拥有了想要守护的目标,想要前进的方向。

书中世界的走向十分清晰:女主李文慧,是原主情同姐妹的闺蜜。

书中描绘她聪慧机灵,八面玲珑,与老师同学关系密切,更难得的是拥有超越时代的胆识和眼光。

在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起之初,她便毅然辞去人人艳羡的金饭碗,投身商海,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最终事业爱情双丰收,不仅自己功成名就,还将全家都接到京市安顿,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功成名就后的李文慧,更是被塑造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道德楷模。

她“富而思源”,在全国各地开办工厂解决就业,创办希望小学,设立扶贫基金会,在大学设置丰厚的奖学金……家乡因她而蓬勃发展,她本人也收获了无数市级、省级乃至国家级的荣誉勋章,成为备受赞誉的著名爱国企业家和慈善家。

然而,这光鲜亮丽、令人敬仰的成功背后,却浸透了虞家的血泪!

李文慧下海经商那至关重要的第一桶金——那笔数额不小的启动资金,正是来自“虞锦棠”!

是原主这个被李文慧哄得团团转的“好闺蜜”,在虞家动荡之刻,自身处境艰难、忧心忡忡之时,依旧被李文慧描绘的“姐妹情深”所打动,偷偷从父母省吃俭用寄来、让她在乡下打点关系和保障生活的钱里,咬牙挪出来的!

纵观李文慧整个发迹史,没有这笔来自虞锦棠的“无私”奉献,就绝对没有后来名震全国的“李总”!

她用虞锦棠的钱撬开了财富之门,却踩着虞锦棠和整个虞家的尸骨,登上了道德与财富的巅峰。

讽刺至极!

虞锦棠(原主)的出身,绝非普通。

她的祖父虞青山,是赫赫有名的爱国红色资本家。

在烽火连天的抗战岁月,他就冒着巨大风险,秘密资助我党,出钱出力,贡献卓著。

建国后,更是将绝大部分家产都投入到了百废待兴的祖国建设之中,是曾受多位大领导接见并肯定的统战对象。

在虞家保存的一份机密档案里,清晰记录着某位高层领导的亲笔批示:“虞青山先生是与我党风雨同舟的爱国红色资本家,其历史贡献应予肯定。

现应作为重点统战对象,予以照顾。

望有关部门妥善安排,发挥所长。”

这份批示,曾是风雨飘摇中虞家最重要的护身符。

虞锦棠的父亲虞钟国,继承了祖父的学识而非财富,是某研究所的普通研究员,醉心于技术。

母亲关圆圆则是档案系统的管理员,温柔贤淑。

而她的大伯父虞卫疆,更是年少时便追随革命,经历过战火洗礼,如今己是东广省某军区手握重兵的实权师长。

这样的家世底蕴,放在京市也绝非等闲之辈。

然而,树大招风。

就在不久前,一场针对虞家的暗流汹涌而至。

虞父虞母的工作莫名遭到诬陷举报,一时虞家风雨飘摇。

远在军区大伯父虞卫疆虽极力暗中周旋,却因政敌阻挠,一时也难以完全平息事态。

恰逢“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如火如荼。

为了保护唯一的女儿免受牵连,虞父虞母在忧心如焚中,不得不忍痛迅速托关系,将虞锦棠安排到了距离京市相对较近、虞家的影响力也能勉强辐射到的红吉省红旗岭公社大红旗村插队落户。

令人意外的是,原主虞锦棠对此表现得异常“懂事”和“平静”,没有哭闹,没有争执,只是默默地收拾好行囊,带着父母塞满的行李和沉甸甸的担忧,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原因,就藏在虞锦棠(原主)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里——她是个没有“过去”的人。

准确地说,在来到虞家生活之前,她十五六岁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她只记得自己在一个雷雨夜来到这个身体里面,高烧退后,之前的经历也模糊不清,但她却有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经验和能力,在虞家生活的这一年多里,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属于家人的无微不至的疼爱。

这份疼爱,却让她内心充满了巨大的惶恐和愧疚。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卑劣的小偷,一个占据了虞家女儿身体的孤魂野鬼,享受着本不该属于她的温暖。

而这份沉重的负罪感,让她在得知下乡政策后,几乎是带着一种“赎罪”和“逃离”的心态,主动要求离开,仿佛离得远一些,那份愧疚就能减轻一分。

她天真地以为,离开就能解决一切。

然而,命运并未因此对她有半分仁慈。

初到大红旗村,就撞上了最苦最累的秋收农忙。

一个娇养长大、本就心事重重、身体底子也弱的女孩,如何能扛得住这高强度的体力劳动?

对京市父母处境的日夜忧虑,加上对自己身世记忆缺失的煎熬,内外交困之下,原主很快就病倒了。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她变得浑浑噩噩,这才有了过桥时精神恍惚,不慎失足落水、被顾怀征救起的惊险一幕。

原主死后,虞家还身陷判敌的诬告的漩涡中难以脱身,作为原主“好闺蜜”的李文慧便自告奋勇前去为好朋友整理遗物。

原主的财物被李文慧拿走大部分,处于极度悲痛的虞家父母毫不知情。

虞家的悲剧就此开始。

……原主的大伯遭政敌构陷牵连,最终离职,其子战死沙场,女儿不堪重负***,家破人亡。

而虞家悲剧绝非偶然,李文慧的家族才是真正的投敌者。

他们觊觎虞家财富,嫉恨其圆满,最终走上不归路。

即便李文慧后期以善举试图赎罪,无奈家族根系早己腐烂,小辈被骄纵得无法无天。

最终,李文慧伪善的面具也被揭开,李家被彻底清算,连根拔起。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恶行终得恶报,不得善终。

---------接收完所有记忆,虞锦棠缓缓闭上了眼睛,浓密细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胸腔里,属于末世强者的心脏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

李文慧……虞家……炮灰的命运?

她无声地扯动了一下干裂的嘴角。

既然她来了,这剧本,就得彻底改写了。

属于虞家的安稳与荣光,她守定了!

那些想吸着虞家血往上爬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刻意压低的谈话声,打破了卫生所内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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