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槐深处的回响

>>> 戳我直接看全本<<<<
银簪子失踪的第七夜,寒气凝成了霜。

二狗蜷在炕角,对着斑驳的土墙咯咯笑:“奶的草蚂蚱会跳哩!”

李铁柱攥着半截旱烟杆,铜丝缠过的断口硌得掌心生疼。

月光从窗纸的破洞漏进来,照在孙子耳后那片淡青胎记上——那是他早逝女儿留下的唯一印记。

后半夜,墙根传来窸窣声。

铁柱掀开棉帘,见二狗赤脚站在院中,手里捏着个草编的蚂蚱。

孩子踮脚把草蚂蚱塞进老槐树洞,奶声奶气地嘀咕:“奶的暖水袋不够热乎呀。”

话音未落,树洞里突然飘出几缕白雾,雾气绕着二狗打转,像条冰冷的绸带缠上他的脚踝。

次日清晨,村东猎户赵老三撞开了李家院门。

“铁柱哥!”

赵老三的皮袄上沾着坟头的枯草,粗喘着举起半块鞋印模子,“老周家祖坟地!

三串娃娃脚印绕着新土堆转圈,鞋尖还沾着这玩意儿——”掌心里躺着一片鹅黄菊瓣,露水未干,瓣尖微卷。

铁柱的脊梁骨陡然发寒——那正是西坡野菊,二狗指甲缝里嵌过的品种。

张半仙再登门时提了个黄铜罗盘,盘面刻着二十八星宿。

“那银簪是镇魂的钥匙,”她指尖划过罗盘上跳动的磁针,“簪子丢了,坟里那位就压不住想爬出来看娃。”

铁柱猛地想起:老伴临终前攥着银簪喃喃“没看够孙儿的脸”。

下葬时,他亲手把簪子***她发髻。

野菊丛中的秘密三人踩着晨露往西坡去。

张半仙突然在岔路口蹲下,拨开一丛野菊——泥土里埋着半块硬邦邦的烤红薯,焦皮上留着细小牙印。

“昨儿哄娃说给奶烤红薯...”铁柱浑身发颤,“他真带着来了!”

坟前的景象令人窒息:老伴的坟堆被扒开道缝,陪葬的蓝印花布包袱散在草间,唯独棺盖纹丝未动。

坟头新土上,三双小脚印交错重叠——两双朝外,一双朝里。

“是‘双生劫’。”

张半仙抓了把带露的菊花撒向坟茔,“您家这位和二狗早绑了生死结,三年前她闭眼那刻,孙儿正发高烧说胡话,是不是?”

铁柱如遭雷击。

他记得清楚,老伴咽气那夜,二狗在炕上烧得抽搐,小手指着空屋子喊“姥姥抱”。

亥时的梆子响过三声,铁柱抱着二狗坐上门槛。

孩子怀里紧搂着烤红薯,油纸包裹下溢出焦甜香气。

引魂的执念三炷香***青砖缝,第一柱香燃到半截时风停了。

二狗突然挣脱爷爷的手,摇摇晃晃扑向老槐树,小手指狠命掏着树洞:“奶的簪子!

戴着簪子的姨姨抢走了!”

树影里倏地腾起白雾,雾中凝结出个虚幻人影——正是当年难产而亡的铁柱女儿!

她发间簪着那支并蒂莲银簪,怀里抱着个裹菊瓣的襁褓。

“娘...”二狗朝人影伸出小手,“你怀里的弟弟也冷吗?”

铁柱的旱烟杆“啪嗒”坠地。

二十年前女儿血崩而亡时,腹中七个月大的男胎也未能保住。

此事全家讳莫如深,三岁稚童怎会知晓?

张半仙的朱砂笔凌空画符:“怨不得您家老姐姐闹!

母女俩的魂共抢一个孙儿呢!”

她将铜铃系上槐树枝,“当年您女儿未听见孩儿哭就闭了眼,如今她娘又想从坟里出来看孙儿——两股执念撞在一块儿,把二狗的魂门撞开了缝!”

子夜时分,铁柱在女儿荒冢前点燃了烤红薯。

蜜油滴进火堆滋滋作响,甜香裹着纸钱灰旋上树梢。

“大丫头啊...”他摩挲着坟头青砖,“爹当年不该骗你说娃活着。”

颤巍巍掏出一双虎头鞋,正是二狗周岁时穿的那双,“你娘的银簪,爹再打支新的...”执念回流槐树上系着的铜铃无风自响。

雾中人影渐渐清晰:女儿把银簪轻轻放在坟前,俯身去闻烤红薯的香气;老伴的虚影则抱起那裹菊瓣的襁褓,哼起了哄睡小调。

二狗忽然在梦中笑起来:“奶给弟弟裹小花被了...”晨光刺破薄雾时,老猎户在交叉路口发现新土——野菊丛中隆起两个小土包,各插着半块烤红薯。

东边土堆压着虎头鞋,西边土堆摆着草编蚂蚱。

七日后霜降,张半仙用红绸包了块槐木给铁柱:“老姐姐的执念化了,拿这木头给孩子刻个替身娃娃吧。”

炉火映着二狗熟睡的脸。

铁柱用断烟杆抵住槐木块,刻刀游走间木屑纷飞。

未成型的木娃娃耳后,他特意刻了道淡青弧线——那是融进血脉的印记,三代人的胎记。

后半夜风起,有野菊花瓣扑在窗纸上。

铁柱把刻好的娃娃塞进孙子手心时,触到温热的泪水。

“爷,”二狗闭着眼往他怀里钻,“我梦见奶了...她把暖水袋让给了姨姨...”老槐树洞里,一支新刻的木簪静静躺着。

簪头并蒂莲并蒂而开,花瓣上沾着新鲜的,属于晨光的露水。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