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纺厂工作

棉纺厂工作

作者: 穿拖鞋的羡鱼

都市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穿拖鞋的羡鱼”的优质好《棉纺厂工作》火爆上线小说主人公赵卫东晚人物性格特点鲜剧情走向顺应人作品介绍:第一砖墙上的指印1978年的秋风裹着棉絮味钻进林晚秋的领口她正踮脚往红砖墙上按第三个指砖缝里嵌着的白灰簌簌往下混着她额角的汗珠滑进眼涩得她狠狠眨了两指腹按在砖面的瞬她摸到砖上细密的凹痕——许是前几年批斗会被人用指甲抠出来“姓名?”登记处的老陈头把钢笔往印泥盒里戳了笔尖在表格上洇出个紫黑的圆他袖口沾着圈黑像是常年跟机器打交道的可手指却比车间女工的...

2025-08-18 13:23:42

第一章 灰砖墙上的指印1978年的秋风裹着棉絮味钻进林晚秋的领口时,

她正踮脚往红砖墙上按第三个指印。砖缝里嵌着的白灰簌簌往下掉,

混着她额角的汗珠滑进眼里,涩得她狠狠眨了两下。指腹按在砖面的瞬间,

她摸到砖上细密的凹痕——许是前几年批斗会时,被人用指甲抠出来的。“姓名?

”登记处的老陈头把钢笔往印泥盒里戳了戳,笔尖在表格上洇出个紫黑的圆点。

他袖口沾着圈黑油,像是常年跟机器打交道的人,可手指却比车间女工的还糙,

关节处鼓着硬茧。“林晚秋。”她的声音被身后纺织厂的轰鸣咬去半截,

细得像车间里快断的纱线。北大荒七年,她早习惯了对着荒原喊山,此刻对着人说话,

喉咙反倒发紧。“哪个林?”老陈头抬眼瞥她,老花镜滑到鼻尖,露出浑浊的眼白,

“是双木林,还是耳朵旁那个?”“双木林。”晚秋把按完手印的右手在裤缝上蹭了蹭,

蓝布裤子已经洗得发白,膝盖处磨出的毛边沾着层灰。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全是红泥,

像刚从乡下的红土地里刨出来的——事实上也差不多,三个月前她还在北大荒的田埂上割麦,

镰刀磨破的虎口现在还留着月牙形的疤,阴雨天会隐隐发疼。“知青?

”老陈头在表格上划拉的笔尖顿住了,“返城多久了?”“二十三天。”晚秋数着日子过的,

从火车进站那天算起,她已经在姐姐家的小阁楼里蜷了二十三个夜晚。

阁楼斜顶压得人直不起腰,夜里能听见老鼠在梁上赛跑,比北大荒的狼嚎更让人睡不着。

狼嚎是敞亮的,老鼠的窸窣却像根细针,一下下扎着人的神经。老陈头哼了声,

钢笔在“知青”两个字上重重描了描:“棉纺厂临时工,三个月试用期。干得好就留下,

干不好——”他往车间方向扬了扬下巴,“后门在那边。”车间的铁门被风撞得哐当响,

晚秋刚迈进去就被一股热浪裹住。几百台织布机同时吐着白汽,震得她耳膜发疼,

空气里飘着的短纤维粘在睫毛上,痒得人想流泪。穿蓝色工装的女工们像嵌在机器里的零件,

脑袋随着机台的节奏一点一点,发梢沾着的棉絮让她们看起来像顶着白云的稻草人。

有个女工正低头咬断线头,嘴角沾着点白,像是偷吃了棉花糖。“新来的?

”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端着搪瓷缸走过,缸子上“劳动最光荣”的红漆掉了大半,

露出底下的白瓷。她上下打量晚秋,

目光在她洗得发白的布鞋上停了停——那鞋帮上补着块不同色的布,

是姐姐用孩子穿旧的小鞋拆下来的。“跟我来,我是张师傅。”张师傅的工号是073,

胸前的布牌被汗水浸得发皱。她领着晚秋穿过纵横交错的传送带,棉絮在光柱里跳舞,

落在张师傅的卷发上,像撒了把盐。“咱们是细纱车间,三班倒。你先跟着我学接头,

这活看着容易,要练到一分钟接三十个才算过关。”她说话时总往右侧歪头,

晚秋后来才知道,她右耳在十年前的机器事故里震聋了,得侧着左耳朵听人说话。

织布机的轰鸣里,晚秋看见张师傅的嘴在动,声音却像隔了层棉花。

她攥紧口袋里姐姐塞给她的薄荷糖,糖纸都被汗浸湿了,黏在掌心发皱。

来之前姐姐反复叮嘱,临时工不好当,尤其在这国营大厂,没背景没门路,

就得把腰弯得比棉条还低。姐姐说这话时,姐夫正躺在里屋哼哼,他上个月在运输队开车,

为了躲一辆突然窜出来的自行车,连人带车翻进了沟里,腿断了,工分也停了。“看清楚了。

”张师傅突然拽住一根断纱,右手的镊子像蜻蜓点水般夹住线头,

左手飞快地绕着锭子转了三圈,两根纱线在她指间拧成条银蛇,眨眼间就接好了头。

镊子碰撞金属锭子的脆响,在震耳欲聋的车间里居然格外清晰。

晚秋学着张师傅的样子捏住镊子,指尖却不听使唤。断纱像条滑溜的泥鳅,

刚捏住就从镊子缝里钻走,反复几次,线头被碾成了毛茸茸的球。

张师傅在旁边冷笑:“知青手嫩,干不了这粗活?”这话像根针戳在晚秋心上。

在北大荒那七年,她的手被镰刀割过,被冻土冻裂过,冬天往菜窖搬白菜时,

指甲盖整片掀起来过,血珠滴在雪地上,像落了串红玛瑙。她咬着牙再试,

镊子尖戳破了指尖,血珠滴在雪白的棉纱上,像朵突然绽开的小红花。“行了。

”张师傅突然按住她的手,她掌心的温度混着机油味传过来,“跟我来仓库领工装,

今晚夜班。”走出车间时,晚秋才发现夕阳把厂房的影子拉得老长,

灰砖墙上爬满的爬山虎正往下掉叶子。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糖已经化了,

黏在塑料纸上,甜腻的气味混着棉絮味钻进鼻孔,

让她突然想起北大荒的星空——那里的星星密得能砸到人头上,

和车间里永远亮着的白炽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光。一种冷得清透,一种热得浑浊。

第二章 夜班的棉絮味夜班的哨声在十一点准时划破夜空,晚秋跟着人流往车间走,

蓝布工装的袖子太短,手腕被冷风吹得发红。她摸出藏在口袋里的半截蜡烛,

这是姐姐从医院药房拿的,说夜班犯困时闻闻蜡油味能提神。蜡烛是白色的,

带着股消毒水味,和北大荒用的牛油烛不一样,那烛烧起来有股奶香味,能引来飞蛾。

车间里的灯比白天更晃眼,几百台织布机像蹲在暗处的野兽,吐着白花花的棉纱。

张师傅已经坐在自己的机台前,手里转着个竹制的线轴,看见晚秋来,

往旁边的空位努努嘴:“今晚你就看三号机,断十次头以上,明天就别来了。

”她脚边放着个铁皮盒,里面装着炒得焦脆的黄豆,困了就抓一把嚼,

咔嚓声在机器声里格外响。晚秋赶紧搬了个小板凳坐下,眼睛瞪得发酸。三号机是台老机器,

机身锈得发褐,运转起来震得地面都在颤。她盯着那些飞速转动的锭子,

棉纱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无数条缠在一起的蛇。有次在北大荒,她见过蛇缠在麦垛上,

也是这样一圈圈绕着,吓得她扔了镰刀就跑,被队长骂了半宿。凌晨两点,

困意像棉絮一样裹住了她。眼皮沉得抬不起来,耳边的机器声渐渐变成了嗡嗡的蜂鸣。

她猛地晃了晃脑袋,看见张师傅正用眼角瞥她。晚秋赶紧掐了把大腿,疼得倒吸口冷气,

这才发现自己的睫毛上沾了层白霜似的棉絮。张师傅突然往她手里塞了把黄豆,“嚼着。

”她的声音带着点含糊,左耳朵凑得很近。“新来的,去仓库拿包粗纱。

”一个胖女人端着搪瓷缸走过,工牌上写着“王桂芬”。她的声音尖利,

像车间里的断线警报。晚秋认得她,白天见过,总爱往主任办公室跑,口袋里常年揣着瓜子,

见谁都递一把,唯独对晚秋没给过好脸色。晚秋赶紧站起来,刚走两步就被地上的纱线绊倒,

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王桂芬在后面嗤笑:“城里姑娘就是金贵,走个路都能摔跤。

”她的笑声里混着嗑瓜子的脆响,晚秋看见她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花手帕,是的确良的,

在一众蓝布工装里很扎眼。仓库在车间最里头,挂着道破棉门帘。晚秋掀开帘子时,

一股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刚摸到灯绳,

就听见有人压低声音说:“谁?”晚秋吓得手一抖,灯亮起来才看见,

仓库角落的麻袋上坐着个年轻男人。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褂子,袖口卷到胳膊肘,

露出的小臂上有块月牙形的疤。男人手里拿着本书,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看得入神,

见是她,慌忙把书塞进麻袋缝里,动作太快,书角刮到麻袋,带起一片灰。“我来拿粗纱。

”晚秋的声音有点发紧,她认出这是白天在车间见过的保全工,好像叫赵卫东,

总是背着个工具袋在机器间转悠,不爱说话。有次她看见他蹲在地上修机器,

左腿直挺挺地伸着,不像右腿那样能弯。赵卫东站起身,从货架最上层拽下一个粗纱包。

包太重,他递过来时手往下沉了沉,粗纱蹭到晚秋的手背,刺得她缩了缩手。“小心扎。

”他的声音很低,像怕惊动了什么。他说话时,嘴角会往左边歪一下,

像是左边的牙不太好使。晚秋抱着粗纱包往回走,听见身后仓库的灯灭了。她忍不住回头看,

月光从仓库的小窗户漏出来,在地上投下块菱形的亮斑,赵卫东的影子正映在亮斑里,

一动不动,像尊沉默的石像。她突然想起北大荒的麦收时节,

男人们割完麦子就那样坐在田埂上,背影也是这样,累得不想说话,却透着股劲。

回到机台时,王桂芬正叉着腰站在那里,见她回来,阴阳怪气地说:“拿包纱能去半拉钟头,

是在仓库里绣花呢?”晚秋没说话,把粗纱包放在地上。

张师傅突然开口:“三号机断了五次头。”她指了指机器上挂着的小黑板,

上面用粉笔写着“5”,粉笔末簌簌往下掉,“还有三小时天亮,再断五次,

你就自己卷铺盖。”晚秋的心沉了下去。她蹲在地上捡刚才绊倒她的纱线,

发现那团纱线里裹着片枯叶,不知道是从哪里飘进来的。她想起北大荒的秋天,

收割机开过之后,地里全是这样的枯叶,踩上去沙沙响。

那时候她总觉得日子长的像望不到头的地垄,现在才知道,城里的日子是绕着锭子转的,

一圈圈缠得人喘不过气。凌晨五点,天边泛起鱼肚白时,

张师傅把小黑板上的数字改成了“9”。晚秋松了口气,膝盖的疼这时才钻心起来,

她摸了摸,发现裤子磨破了个洞,血把布料粘在了皮肤上。

她想起姐姐给她缝裤子时说的话:“城里不比乡下,破了洞得赶紧补,让人看见笑话。

”“还行。”张师傅摘下头上的白布帽,露出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发卷都塌了,

像泡了水的羊毛,“明晚别迟到。”走出车间时,晚秋看见赵卫东背着工具袋往仓库走。

他走路有点跛,左腿好像不太方便,每走一步,裤管都会轻轻晃一下。晨光里,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和仓库的墙影交叠在一起,像幅没画完的素描。她突然想,

他刚才看的是什么书?第三章 墙根下的药瓶姐姐林晚月在医院的走廊里拦住晚秋时,

白大褂的下摆还沾着碘伏味。“妈昨晚又咳了半宿,医生说肺里的积液得抽。

”她往晚秋手里塞了个皱巴巴的药盒,指尖冰凉,“这是进口的消炎药,药房说要凭票,

你厂里有没有办法弄到?”晚秋捏着药盒,塑料包装上的外文像串看不懂的密码。

“厂里医务室只有红药水和绷带。”她的声音有点发虚,进厂才三天,

她连医务室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她看见姐姐眼下的青黑,比昨天又重了些,姐夫住院后,

姐姐就没睡过囫囵觉。“那你去问问你们师傅,”晚月抓住她的胳膊,指甲掐进她的肉里,

“妈等不起了,再拖下去——”“我知道。”晚秋打断姐姐,

她看见晚月白大褂领口露出的锁骨,比去年瘦得更尖了,像能硌伤人。姐夫在运输队开车,

上个月出了车祸断了腿,家里的顶梁柱塌了,医药费像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昨天她去医院,

听见护士说再交不上钱,就要停姐夫的药了。那天的白班,晚秋总走神。

王桂芬看出她心不在焉,故意把一筐空纱管踢到她脚边:“新来的,眼睛长头顶上了?

没看见纱管满了?”纱管滚了一地,晚秋蹲下去捡,看见王桂芬的布鞋后跟磨出了个洞,

露出灰色的袜子。那袜子上补着块蓝布,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是自己缝的。

她突然想起姐姐的鞋也是这样,每天下班回家,袜子后跟都是黑的,洗都洗不掉。午休时,

晚秋揣着药盒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李大夫正趴在桌上打盹,眼镜滑到鼻尖,

口水在桌上洇出个小印子。她轻轻把药盒放在桌上,李大夫猛地惊醒,

眼镜差点掉地上:“什么事?”他的胡子上沾着点面包屑,像是刚啃过馒头。“李大夫,

这药您能弄到吗?”晚秋的声音有点抖。李大夫推了推眼镜,拿起药盒看了看:“青霉素?

进口的?这得省市级医院才有,咱们厂医务室哪有这本事。”他放下药盒,

指节在桌上敲了敲,“你家谁病了?”“我妈,肺积水。”李大夫叹了口气,

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玻璃瓶,瓶身蒙着层灰:“这是咱们厂自己配的止咳糖浆,

里面加了点枇杷膏,虽然不如青霉素管用,好歹能让老人晚上睡个安稳觉。

”他把药瓶塞进晚秋手里,瓶身凉丝丝的,“别跟别人说,这是我偷偷给你的,

上个月给张师傅也拿过一瓶。”晚秋攥着药瓶往车间走,瓶身的玻璃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滑。

路过仓库时,她看见赵卫东蹲在墙根下吃饭,铝制饭盒里只有半个窝头和几根咸菜。

咸菜是生的,绿莹莹的,看着就齁。他的左腿伸得笔直,裤管空荡荡的,

晚秋这才发现他的左腿是假的——裤管里没有膝盖顶起来的弧度,只有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轻轻晃了晃。赵卫东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

把他的脸映得有些模糊,只看见他眉骨上有道疤,像条淡红色的虫子。晚秋慌忙低下头,

快步往前走,药瓶在口袋里叮当作响,像在替她认错。她想起北大荒的老规矩,

不能盯着人家的残疾看,那是戳人心窝子的事。晚上给家里送药时,

晚秋在胡同口看见个摆摊的老头,竹筐里摆着些针头线脑,还有用玻璃瓶装的雪花膏。

老头吆喝的声音有点耳背,“友谊牌雪花膏,两毛五一瓶——”他的牙掉了两颗,说话漏风,

“姑娘,看看?擦脸擦手都成,比蛤蜊油滋润。”晚秋突然停下脚步。她摸了摸口袋,

里面只有三块二毛钱,是这个月的预支工资。

她想起车间里的女工们总抱怨手上的皮肤被棉纱磨得粗糙,冬天还会裂口子,

张师傅的手背上就缠着块胶布,昨天接纱线时总往下掉。

要是能弄到雪花膏——“姑娘要点啥?”老头笑眯眯地看着她,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灰。

“大爷,您这雪花膏是从哪进的货?”老头的眼睛眯成条缝:“保密。”他往左右看了看,

压低声音,“南边来的,不好弄。”晚秋咬了咬嘴唇:“我能跟您进货吗?我想在厂里卖。

”老头愣了愣,突然笑了,露出没牙的牙床:“你这姑娘胆子不小,

现在还没谁敢在国营厂子里摆摊呢。”他从筐底下摸出个纸包,打开来,

里面是十几个圆滚滚的蛤蜊油,“这是蛤蜊油,比雪花膏便宜,一毛五一个,你先试试。

这玩意儿经用,一个能擦俩月。”晚秋把三块二毛钱全掏出来,买了二十一个蛤蜊油。

回到姐姐家的阁楼,她把蛤蜊油藏在床板下,阁楼的木板缝里漏进点月光,

照得油盒上的蛤蜊壳亮晶晶的,像北大荒冬天结在草叶上的霜。她摸了摸其中一个,

壳上有道裂纹,是老头降价卖给她的,说不影响用。

第四章 锭子上的火苗第一次在厂里卖蛤蜊油,晚秋的手心全是汗。

她趁着午休把油盒藏在工装口袋里,挨着机台问相熟的女工:“要不要蛤蜊油?擦手防裂的。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大多数人都摆摆手,有人还警惕地看着她:“你敢搞投机倒把?

”有个年轻女工撇撇嘴:“知青就是活络,刚进厂就想歪门邪道。”晚秋的心凉了半截,

正想把油盒塞回口袋,张师傅突然走过来,手里还攥着刚接好头的纱线:“多少钱一个?

”“一毛五。”张师傅从口袋里摸出两张毛票,一张皱巴巴的一毛,

一张半新的五分:“给我来一个。”她把蛤蜊油揣进兜里,拍了拍晚秋的胳膊,

“手是咱们挡车工的本钱,糙得握不住纱线可不行。”她转身回机台时,低声说,

“别让王桂芬看见。”有张师傅带头,立刻有几个女工围过来:“给我也来一个。

”“我要两个,给我闺女带一个,她在针织厂上班,手也裂。”一个胖女工挤进来,

嗓门洪亮:“晚秋,给我留三个,我下个月发工资给你钱。”二十一个蛤蜊油很快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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