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律师，您的委托人跳楼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我手中的咖啡杯应声落地，滚烫的液体溅了一裤子。

"什么？！"

"就在十分钟前，从二十三楼跳下来的，当场死亡。"警官的声音很沉重，"他留下了遗书，说是受不了冤屈。"

我瘫软在办公椅上，脑海中回响着三天前李建国握住我手时的话："夏律师，我相信您，您一定能还我清白。"

这个五十多岁的工地包工头，被人诬陷***了三百万工程款。明明证据确凿，明明我已经找到了关键证人，明明明天就要开庭了...

为什么会败诉？

我机械地走向保险柜，输入密码，拉开抽屉——空的。

所有的关键证据，包括那份能够证明李建国清白的账目明细，全部消失了。

"不可能..."我翻遍了整个办公室，连一张纸片都没找到。

更让我崩溃的是，证人王师傅竟然在法庭上翻供了，一口咬定李建国确实***了钱款。

败诉是必然的，李建国被判赔偿三百万并承担刑事责任。

一个朴实的农民工，一生积蓄不过十几万，哪里来的三百万？

绝望之下，他选择了结束生命来证明清白。

我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密码只有我和妻子苏婉知道，证人的联系方式也只有我们两个人掌握。

苏婉...

手机响了，是她的电话。

"老公，你在哪里？我在家等你吃饭呢。"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甜美。

"婉婉，你今天有没有来过我办公室？"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马上回家。"

回到家，苏婉穿着碎花围裙在厨房忙碌，听到开门声回头一笑："你回来啦，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看着她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她会做出那种事。

"婉婉，李建国的案子败诉了。"

她手中的锅铲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翻炒："败诉了就败诉了呗，律师又不是万能的，哪能每次都赢。"

"他跳楼***了。"

这次锅铲真的掉到了地上，苏婉脸色瞬间苍白："跳...跳楼？"

"因为承受不了冤屈。"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婉婉，你真的没有来过我办公室吗？"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夏明轩，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偷你的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苏婉发这么大的火，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吃饭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试探性地问："婉婉，你最近有没有见过陈浩宇？"

陈浩宇，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是市里有名的金牌律师，也是我在业界最大的竞争对手。更重要的是，他是苏婉的初恋男友。

苏婉的筷子又一次停顿了："你...你为什么突然问起他？"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

"我没见过他。"她说得很快，"我们都结婚三年了，我怎么可能还和前男友联系。"

但我注意到，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躲闪，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这是她撒谎时的习惯动作。

晚上躺在床上，苏婉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声很均匀。我悄悄起身，走到她的包包前，轻轻打开。

里面有一张今天的停车费收据，上面显示的地点是金鼎律师事务所。

那正是陈浩宇工作的地方。

我的手在颤抖，内心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到了律师事务所主任的电话："夏明轩，你闯大祸了。李建国的家属要***你职业过失，媒体也在炒作这件事，现在网上全是骂你的声音。"

我打开手机，热搜第一条就是："金牌律师败诉致委托人***"。

下面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这种垃圾律师就应该被吊销执照！"

"收了钱不办事，草菅人命！"

"强烈要求严查夏明轩的职业操守！"

更要命的是，不知道谁爆料了我和苏婉的婚姻状况，说我因为感情问题影响了工作状态。

评论区里开始有人起底我的个人信息，甚至还有人爆出了苏婉和陈浩宇以前的合照。

我愤怒地拨通了陈浩宇的电话："陈浩宇，你做得很好。"

电话那头传来他得意的笑声："夏明轩，你终于知道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冰冷，"三年前苏婉本来是要嫁给我的，是你横插一脚抢走了她。现在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她是人，不是物品！"

"在我眼里，她就是我的。夏明轩，你斗不过我的，识相的话就主动退出律师界，离开苏婉，我可以考虑不再追究这次的事情。"

我挂断了电话，手机随即响起，是苏婉打来的。

"老公，网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别担心，我永远支持你。"

听着她关切的声音，我的心更加痛苦。如果她真的背叛了我，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安慰我？

"婉婉，我想问你最后一次，李建国案子的证据，真的不是你拿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已经挂断了。

"夏明轩，"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如果我说是，你会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