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含着我流血的手指，专注又心疼道。
“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到卿卿再流一滴血。”
现在，即便我的喉咙里发出再崩溃的惨叫，他都不会再皱一下眉。
他的柔情对祝柔来说，是蜜糖。
对我却是致命的毒药。
哪怕过了两世，我依旧不明白。
既然不爱我，又何必在婚后几年里对我百般呵护？留下那么多的承诺……
昏过去前，我失神呢喃。
“谢长云，你骗了我两世。”
他没听见，只是捧着我那碗心头血，神色缱绻。
“柔儿有救了……”
3
谢长云扬长而去。
徒留我在地牢里，躺了整整一个月。
期间只有个瞎眼婆子来给我送药送饭，确保我还有一口气。
谢长云像是彻底忘记了我，从未前来看过我一眼。
就连狱卒都对我心生怜悯。
“好歹也和陛下做了五年夫妻，你怎么惹得陛下这般厌弃？”
“我要是你，就找根绳子吊死自己，免得活着丢人！”
可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这辈子，要死的人绝不是我。
我拼命扒拉着宛如泔水一般的饭食，努力告诉自己要活着。
却被人恶意嘲笑。
“祝玉卿，你好像一条狗啊！”
我抬眼看过去，见祝柔身着金缕衣，在宫婢的搀扶下，扶着肚子摇曳生姿地走过来。
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嘲弄。
“真没想到，堂堂大靖战神居然也有当狗的一天。”
“怎么样？泔水好吃吗？”
我扯扯嘴角：“爹娘若是见到你现在这副样子，怕是会失望至极。”
这句话戳中了祝柔的逆鳞。
她冷下脸。
“***！你哪来的资格和我提他们！”
“若非你们无情，五年来对我不闻不问，我又如何会受那么多苦！”
我嗤笑一声。
“是吗？”
“可爹娘在你刚被掳走之后，就亲自带着暗卫去救你。”
“结果你不仅不回来，还差使蛮族大皇子，挖了娘亲的眼睛，砍断了爹的手臂。”
“你又哪来的资格，跟我诉苦！”
真相被揭开，祝柔的脸都扭曲起来。
“那又怎样！我就是不想被你比下去！”
“凭什么你是万人敬仰的大将军，我就只能待在闺阁里？还要被你抢走夫君？真要带兵打仗，我不比你差！”
我摇头，不愿再搭理她。
她却朝我露出一个恶意的笑。
“姐姐，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我左思右想，都觉得不能让你活下去。”
说着，她松开搀扶的宫婢，故意摔在地上，身下流出一滩刺目的鲜血。
我无动于衷。
“假孕这种把戏，骗不了人。”
祝柔笑的得意:“陛下愿意相信就行了。”
“你猜他知道后，会不会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让整个祝家上下陪葬？”
“毕竟我只是吃了个假药，他就吓得挖你心头血给我喝呢！”
我脸色一变。
祝柔的宫女收到命令，大喊着叫太医。
不多时，谢长云循声而来，脸上的焦急清晰可见。
祝柔软软地靠在他身上，装出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
“陛下，臣妾只是想放姐姐出来，结果被她推了一把……我们的孩子没了。”
她哭得悲痛欲绝。
谢长云安抚着她，向来温情的脸上，满是阴森可怖的阴云。